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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光幕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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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55年。那一年,地球上开始出现一种奇怪的细菌。这种细菌后来被科学家命名为“蝗虫细菌”。
  “蝗虫细菌”,对人和动物,并没有感染性。但是却是所有植物的克星。
  这种细菌不仅对所有种类的植物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而且可以在空气中存活数年,再加上其惊人的裂殖能力。
  很快,地球上所有的植物,都开始枯死。
  2055那年。绿色的地球像一只被烟草熏黄的肺一样,满目疮痍。
  当年,大面积的饥荒便开始爆发。
  全球顶尖的科研机构,历经数年,仍然无法找到克制这种细菌的方法,因为蝗虫细菌本身也在不断地迭代变异,而且每次变异,其杀伤力和裂殖能力都会翻倍。
  2056年,地球人口锐减一半,剩余35亿。
  2057年,地球人口10亿。
  2058年,地球人口2亿。
  2059年,地球人口800万,聚集于废墟之城。这个城市是地球最后的科研机构,诺亚方舟的所在地。人类最后的物资也都聚集于此。
  2059年,10月。最后一项针对“蝗虫细菌”的科研实验,宣布失败,地球仅剩的科研机构诺亚方舟宣告解散。人类跌入地狱,最后一批储存的植物种子被当作粮食吃掉。自此,植物彻底从地球上绝迹。
  2060年,人类仅剩余200万人。
  2060年11月11日,光柱之地,第一次在废墟之城出现。
  光柱之地浮现的那天,漫天异香。
  人类被这种飘浮在天地间奇异香味所吸引,蜂拥而入。
  从这一天开始,饥荒的人类,终于发现了一个新的可以获取食物的方式。
  光门之后的噩梦,便是食物的来源。
  2080年,人类已经在废墟之城生活了20年。人口稳定在220万。
  杨迟扭头看着身后的光幕,记忆中的信息从脑海里浮现。其实这片光幕,早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猜想。人们已经隐隐觉察出,这光幕背后是存在意志的。
  “他们”设定了无处不在的法律,在废墟之城里,灭杀了犯罪。
  “他们”给任务失败的疯子们,提供食物,让疯子们苟活下去。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废墟之城的人们逐渐地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光柱之地背后的意志。甚至,后来人们猜测,“蝗虫细菌”也与“他们”有关。
  杨迟正一边沉思,一边缓慢走着,忽然便听到自己身侧的不远处噗通一声。
  杨迟闻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单薄的孩子倒在了地上,似是饿昏了,而另一个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孩子,满脸饥色,蹲在地上不住地摇晃着那个昏倒的孩子的身体。
  那孩子一边轻声呼唤着昏倒孩子的名字,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不远处的杨迟。
  杨迟哑笑了一下。他当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两个孩子的“把戏”了。这两个饿极了的孩子,是看到他抱住一大包食物,才上演了这么一出,给他看。
  废墟之城的法律,禁止抢夺,但不禁止欺骗。
  任何灰色的地带,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光丝,都会做出明确的判断。比如一个疯子跌倒了,掉落的食物,可不可以捡?以及如果杨迟此时送给那两个孩子一块黑面包,他们能不能接?
  前者会被直接灭杀。而后者却是废墟之城的法律允许的行为。
  因此,在废墟之城里,欺骗是被废墟之城的法律所允许的。这似乎也体现了光幕背后意志的态度,法律维护公正,但并不保护愚蠢。
  杨迟并没有搭理那两个孩子,径直走了过去。
  杨迟走了过去,原本倒地的孩子便慢慢爬了起来,他们看着杨迟离去的背影,怨毒地骂了一句。
  杨迟走过他来时的那个疯子们聚集取食的街角。大多数的疯子都已经散去,此时街角空荡,只有两三个身影,在那里茫然游荡着。
  杨迟知道这些疯子,他们的灵魂已经永远地沉沦在了光门后的噩梦里。也许这就是摆脱噩梦的唯一方式。
  所以对于这些疯子的状态,废墟之城里的人,既羡慕又恐惧。
  没有人愿意变成疯子,成为一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所以他们对这种状态充满恐惧,因为只要任务失败,他们随时会变成疯子。
  但是他们也羡慕这些疯子,因为他们终于摆脱了噩梦了纠缠。噩梦里的痛苦与幸福,只有废墟之城里的人,自己能够体会。
  “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而光幕背后的意志,一直养着这些疯子。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鼓励。鼓励人们进入光门后的噩梦里。因为那个意志已经让废墟之城里的人看到,即便是任务失败,变成疯子,也没有关系,反而可以更加轻盈的,没有苦恼的活下去。
  而这一点,恰恰让杨迟感到,那光幕背后意志的一种深沉的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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