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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掌柜立刻让人拿来了五百文钱的筹码交给了付镖头。付镖头醉醺醺的拿着筹码打了一个酒嗝,志气凛然道:“徒儿,你就在这等着看好戏吧,看为师今天就用这500文钱赚个几十万钱出来。你不许乱跑,更不能去玩那些东西,可以在旁边看别人玩,要是有危险, 你就大喊或者上来找我。”
“付镖头就放心吧,只要在我的赌场里,没人敢动你宝贝徒弟。”刁掌柜保证道。
交代完,付镖头这才轻车熟路的上了楼,直奔二楼的牌九区打牌去了。
付镖头离开后,顾顺兴致勃勃地走到了一堆赌徒的面前,挤在旁观者中,看着被赌客们围在中间, 已经赌红了眼的赌徒开始向押注区里丟筹码。
负责整场赌局的庄家,也就是荷官在众人押注好之后,将筹码用专用的工具收至身前,随即打开了盖着的罐子,顿时几家欢喜几家愁,赌赢了的人立刻兴奋的将得到的筹码变本加厉的尽数投了进去。
至于那些输了的人,有的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的心高气傲,不肯服输,立刻向赌场借了高利贷,准备梭哈一把,将一切都赢回来。
当然也有输不起的人,企图掀桌子翻脸耍赖,这样的人无非是想通过自认为的威胁与暴力手段,耍赖而已。这种人对于赌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很快便有几个会武功的武者护卫上前,将那个想要闹事的人一拳揍倒在地,随即将满身是血的赌客拖进了后面的房间。
骚乱很快便被平息下来,赌徒们见怪不怪地选择了无视, 继续热情澎湃的参与着接下来的赌局,凡是来此的人,没人认为自己会是失败者。
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狂热,一旦深陷其中,无论运气再好,等待的他的都将是家财散尽,妻离子散的悲剧。
作为一名赌徒,你永远玩不过庄家,从踏上希望靠赌来逆天改命,一夜暴富的那一刻起,一切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顾顺又在一楼的各个赌桌前都看了一遍,各种赌的游戏五花八门,从牌九、樗蒲、猜拳到斗蛐蛐、斗蝈蝈,摇骰子、投壶……这些在江南城中都是常见的赌具。
赌场的刁老板见顾顺一直在赌场里面晃悠,便拿出两枚筹码逗弄他道:“孩子,想不想一起玩两局啊。”
“可是师父他不让我玩儿,而且我也没有钱。”顾顺无奈地说道。
刁老板笑着道:“这没什么,你看你师父玩得那么高兴,一时半会儿也玩不完, 只要你在他之前结束, 没人知道你玩了。至于钱,叔叔送给你,你拿去玩,就当是礼物了。”
说着,刁老板便将手里的两个五百钱的筹码放到了顾顺手上。
顾顺年纪毕竟还小,让他玩两把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能培养孩子这方面的兴趣,以后带着付镖头多来玩儿,有付镖头在,他可不担心会亏钱。
顾顺心中暗笑,这可是你让我玩的,可不是我故意坑你。
拿到筹码之后,顾顺立刻兴冲冲地凑到了一个赌桌前,准备押注。
刁掌柜双手插在胸前,对着旁边发放与清兑筹码的赌场员工道:“那孩子等会儿要是输完了,就再给他两千的筹码,记在付镖头的账上。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好好培养的话,应该能成为咱们赌场的人。”
“好的,掌柜。”
顾顺则凑到了一个猜拳的赌局前,猜拳算是最简单的一种玩法,无非就是互相押放筹码,赢家通吃,输家自然输掉自己的全部筹码。
正因为玩法简单,所以吸引了不少人在此划拳比试。
放置筹码的下注区除了大大小小的筹码以外,甚至还有地契与卖身契,有人甚至还将嫁娶的婚书都拿来赌了。
顾顺并没有着急押注,而是看了一局场中的赌局。
一个身穿墨色长衣,看起来是大家族子弟的人将手里的筹码放置在了台上,在他对面,赌场的荷官放置上了同等价值的筹码,随即两人在铜锣响起的瞬间同时出拳。
那个家族子弟出的是石头,而荷官出的是布,他的筹码自然被荷官全部收下。弟子并不服气,又掏出了十个筹码放在了上面,每个筹码都是一千,这一堆就有一万钱,并且他还押了三倍的杠杆,企图一把将所有的钱赚回来。
可结果自然显而易见,在一局定胜负的对决之下,他再次输给了那名荷官。
不但将身上所有的筹码全部输光了,还倒欠了赌场三万筹码,当真是亏大了。
弟子不甘心的败退后,又有几个赌客上前挑战。当他们押注比较小的时候,往往有赢的机会,这也刺激了他们越玩越大,最终将身上的筹码输的精光。
顾顺观察了没多长时间,就发现那个出拳的荷官在出拳的时候,会不经意的瞥对方的眼睛,通过非常敏锐的观察,能够大致摸索出对方要出的手势。
如果从对方身上察觉不到一些必要的出拳套路,荷官还会使用诱骗的技巧,在出拳时故意做一些带有迷惑性质的假动作。
往往在猜拳时,赌徒会因为赌上全部身家的原因,精神极度亢奋,特别容易受到周遭环境的影响。
在围观的人群中还安插着赌场安排的托,在出拳时连声高喊某一固定的手势,这种外界环境会严重影响猜拳者的判断,根据心理学显示,人都有不受控制的模仿行为,会无意识的听从或模仿周遭的提示,乃至是上一局赌徒的手势。
少部分赌徒也会出于求胜心切,出现逆反心理,本着对周遭环境的警惕,会故意出相反的手势。
负责划拳的荷官对这些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有了充分的应对办法。
除此之外,顾顺还发现,荷官在出拳的时候,会故意比对方晚出拳一百到两百毫秒,这段晚出的时间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足够让荷官在猜拳时及时改变手势,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说,全场各种道具、内应以及对人心的洞察,让荷官能够将整场赌局完全掌控在手里,输赢全看荷官的控制。
将原理和作弊的套路弄清楚的顾顺,立刻开始参与赌局。
前面两个赌客将手里的筹码输光之后,顾顺迅速挤了进去,将自己仅有的两个筹码放到了下注台上。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也来赌,几个赌徒带着戏谑的表情劝道:“小娃娃,你年纪太小了,就别浪费家里的钱了,不如让我来替你出拳吧。”
顾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旋即盯着荷官道:“我身上就这些筹码,当筹码放上的那一刻,赌局是不是就已经开始了。”
围观的人纷纷都摇了摇头,指不定是谁带来的孩子,看着大人玩自己也想玩,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
那名荷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穿的相当性感,她见顾顺的态度非常坚决,便将两枚同等的筹码放到了下注区内。
“小弟弟,愿赌服输,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