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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番外二:唐旭尧叶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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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也生日,林朝白他们决定借着女儿的光从她爷爷奶奶手里骗个烧烤架。
  
  烧烤架买回的那天就给叶姝打了电话。
  
  她昨天晚上研究了一晚上试剂反应,眼底还有些乌青,都是熬夜造成的。
  
  姜也不在。
  
  林朝白说送她去上兴趣班了。
  
  她坐在姜也院子的秋千上,仰天打了不知道今天第几个哈欠:“也太惨了吧,小小年纪就要上兴趣班。”
  
  林朝白在拆买回来现成串好的食材:“还好吧,班级里有个比她大一岁的小男生,在我耳边念叨了好几天,我估摸着对方是她上兴趣班的动力。”
  
  叶姝:“可以啊,小小年纪就自己解决终身大事。”
  
  林朝白抬眸看了她一眼:“她都知道找男朋友,你呢?”
  
  “我来你家就是为了不被我爹妈唠叨,合着最后来你家我也得听你唠叨这些话?”耳朵里的茧子都要出来了,偏偏现在每隔几天就爆出个什么家暴啊杀妻的恐婚新闻。
  
  “阿姨叔叔一和你说这个话题你就翻脸,只能来找我,让我对你旁敲侧击,说你相亲差点和人打起来,再提相亲你就直接找房子要搬出去?”
  
  “你是没看见那个妈宝男和他妈的嘴脸,这种男的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对象都是有原因的。”现在说起来,叶姝还来气:“我觉得和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结婚简直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林朝白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她:“现在不是有个现成的大学同学,够了解了吧。”
  
  说的是谁,不说名字都心知肚明。
  
  “你们家是收了他钱吗?有这么推销的吗?”叶姝从秋千起来:“不吃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林朝白连忙说不提了:“困了,去楼上睡会儿。”
  
  睡人夫妻的床不太好,所以叶姝睡的姜也的小床,床单上是一抱小姜也就能闻见的味道,儿童房布置的很漂亮,墙壁是粉蓝色的,入秋之后,林朝白在房间的地上铺了地毯,床头柜上是小姜也的百岁照片。
  
  他们夫妻会打算,买的儿童床很大,只要质量过关睡到小学毕业没有问题。
  
  许是睡意太重,叶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唐旭尧下班顺路去接了姜也,她骗来了一个气球,系在她手腕上,是最近热播的动漫卡通气球。她还没忘记气球的贿赂,没看见娘就忘了他,搂着唐旭尧的脖子,说:“唐叔叔对我真好。”
  
  “你这个女儿以后饿不死的,会骗。”唐旭尧把她放下来,环顾了四周,没看见叶姝。
  
  姜修后脚也回来了,把新买的烧烤架带回来了,组装很简单。男人在组装东西这方面总是很有天赋,姜修把现场收拾好后,食材也全部准备好了。
  
  “叶姝呢?”
  
  林朝白指了指楼上:“昨天晚上熬夜了,今天来了一直在打哈欠,我就让她去睡会儿。”
  
  姜也没眼力见的说她去喊人。
  
  还是姜修一把抢了她的气球,父女大战一触即发。林朝白悄咪咪给唐旭尧使了个眼色:“在姜也房间睡觉,你去喊她下来。”
  
  姜也房间有一股薰衣草的味道,助眠效果格外得好。
  
  小夜灯在播放轻不可闻的催眠曲和缓慢又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唐旭尧没看过她的睡颜,唯一那一次她做完,等待香烟消磨掉了事后的感觉,她就走了。
  
  他站在床边看她,她的睡颜不算上多惊为天人,和她醒着的时候气质差距不大。他纠结着什么叫醒她,喊了她一声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伸手触及上被子,他慢慢用力推了推她,指节只有被子的触感,但得到的感觉又是那么神奇。
  
  她醒了。还有些懵,所以尴尬还没有体会到。
  
  浑浑噩噩的从床上起来,转身把床上的皱褶扯好,只是头重脚轻越弄越不好。
  
  “我来吧。”他的手捏上被子,一切整理都信手拈来。
  
  “贤惠。”她还没睡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着哈欠下了楼。
  
  -
  
  她喝了点酒,所以没能开车回去。
  
  唐旭尧送她,虽然不怎么顺路,问了地址,发现不是她爸妈家了。
  
  “你要是单身的话你就能明白了,天天在你耳边像是传销组织一样推销女人和婚姻的好。”叶姝说着解开安全带下车:“你不是,所以你体会不到。”
  
  怎么他就不是了?
  “我单身啊。”
  
  “啊?”叶姝被他答案也弄懵了:“什么?”
  
  “我说我单身。”
  
  管他单不单身,反正请他上楼喝茶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只出于礼貌的说了谢谢,让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最近的天气阴天偏多,时不时的就能来一场雨,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往单元走。保安开着巡逻的电瓶车停在了她所住的单元门口,拿着胶水贴着新的通知单。
  
  叶姝随便瞄了两眼,是说最近要注意门锁安全,小心提防陌生人。
  
  出了电梯,感应灯随之亮起,她迈出电梯,从口袋里找出钥匙,没有什么女生精致钥匙扣点缀,还是房东交给她时候的样子,上面系了根红绳。
  
  洗过澡后,熬夜的虚匮稍稍补回来了一些。把茶几上一堆研究报告收拾好,装订的装订,扔进碎纸机的扔进碎纸机。
  
  叶姝这次回来之后,找了个研究所的工作。
  
  催着报告的教授像个无情的周扒皮。
  
  同所的一个师姐请了假,说是怀孕了,由于是大龄产妇,得回家保胎,有些实验也不能让孕妇进行。头三个月过去了师姐就调去比较轻松的岗位。
  
  于是她手里所有的项目不得不转交给叶姝,休息室里叶姝正在看马尾的分叉,告假的师姐回来收拾东西,正好看见她在用无聊遣散时间。
  
  “怎么了?小叶。”
  
  “马上我头发数量就能达到一目了然了。”叶姝叹气。
  
  她也想请假,但脱发达不到请假标准。
  
  望着师姐还不明显的孕肚,她决定了:“我也要结婚,生孩子,我也要休息。”
  
  师姐笑:“那你结婚的对象呢?和你一起生孩子的对象呢?”
  
  “我什么时候能跳过找男人这一步变成已婚并且怀孕啊。”她趴在休息室的桌上,备受打击。
  
  未婚的女性牵动了所有已婚女性的心,每个有对象的人都喜欢给没对象的人介绍对象,师姐把护手霜之类的东西都送给了叶姝:“我老公有个弟弟不错,你要……”
  
  叶姝支起身子,满脸都写着拒绝:“不要。”
  
  给她们打扫休息室的阿姨来换垃圾袋,听见了叶姝的话:“小叶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谁给你介绍对象都不要。”
  
  “没有目标。”叶姝澄清绯闻:“不着急。”
  
  清洁阿姨笑她:“还不着急呢,我来的时候看见小淮在隔壁发喜糖呢,人家比你还小几岁呢,如今结婚了。”
  
  阿姨说完,休息室的门开了。
  
  被阿姨称呼为‘小淮’的纪淮的手腕上挂着几个袋子,喜糖连清洁阿姨都有一份:“师姐们好,这是请帖。”
  
  “恭喜恭喜。”叶姝看着手里那份红色炸弹,欲哭无泪还得笑:“一定到一定到。”
  
  于是,全所的未婚剩女就剩她一个了。
  
  又是忙到凌晨的一天,手里拿着喜糖和请帖驱车回小区。随手剥了一个糖,喜糖看上去价格不菲,吃起来也不错。
  
  地下停车场的空车位还有不少,但是全停在距离出门位置处。她找了一个相对比较近的位置,拖着全身酸痛的身体往电梯口趴,巧克力在口中慢慢融化。
  
  还没走进电梯口,她听见闷哼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所有的酸痛和困顿在那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放轻了脚步,慢慢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在安全通道的里,声音感应灯亮着,女人的鞋子和外套落在台阶上,口红粉饼以及背包散了一地。
  
  她站在拐角口往上看,在美国留学她见识过很多暴力冲突的画面,壮着胆子朝上看,一个身材不算高挑的男人挥动着手臂,一拳一拳的打在倒地的女人身上。
  
  逃跑和见义勇为同时在脑海里蹦出来让她做选择。
  
  腿本能的驱使她跑,但从小的品德故事和老叶的教导又让她开口叫那个男人住手。
  
  高中体测她都没有跑过这么快,理智告诉她不能躲在车里,但回神的时候她已经上了车,咬着牙点火,不顾趴在她引擎盖上的男人,她一脚油门开了出去。男人在引擎盖上挣扎了好一会儿后,在速度还没完全提起来时候跳了车。
  
  找小区保安,再报警叫救护车。
  
  折回事发地是保安陪着她,她看见衣不蔽体的女人倒在地上,连忙让保安站在转角处别再走过来。
  
  忍痛割爱把自己过年才买的新大衣给女人披上,想着干洗店能抢救就不厚着脸皮找人赔了。
  
  -
  
  “什么?你遇见变态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轰动不小,还上了当地电视台的社会新闻。只是没让见义勇为的‘叶女士’露脸出镜,看新闻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开心:“我见义勇为,怎么搞得像我是歹徒呢。”
  
  叶姝终于借着遭受巨大恐吓为理由请假休息了。
  
  她是不所谓,林朝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环顾她公寓:“那你还敢住在这里?”
  
  叶姝不以为然:“又不是传染病,再说歹徒都被抓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朝白还是不放心,第二天牵了条狗来做客。
  
  说是给她当保镖。
  
  叶姝挠了挠金毛的脑袋,还挺乖的:“你哪儿来的狗?”
  
  林朝白把狗绳给她:“唐旭尧的狗儿子。”
  
  叶姝:“……”
  
  金毛叫豆豆。
  
  这名字普通得很。豆豆来的第二天赶上打春雷,叶姝迷迷糊糊听见有狗在挠门,起身去开卧室门,它眼疾手快的挤了进来,往她被窝里一钻。
  
  动作娴熟到看来唐旭尧平时没少惯着它。
  
  叶姝赶了半天都没用,委屈自己和狗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从嘴巴里吐出一根狗毛,她受不了了,给林朝白打了电话:“把狗带回去,就这小破胆子真是随他爸。我怕遇见危险我逃跑的时候还得给它实施救援。”
  
  狗还得住。
  
  因为唐旭尧出差去了,得月底才回来。
  
  得知了自己女儿见义勇为的行径之后,叶太太终于舍得来探望她一回了。
  
  看见叶姝在家,她还好奇:“还在家呢?”
  
  “受了惊吓,要休息。”叶姝用手拿了块熟菜店买的卤牛肉,在被叶太太打手之前,叶姝又拿了一块奖励了豆豆。
  
  叶太太拿着勺子在撇沫子,问起了这条狗是怎么来的。
  
  叶姝实话实说:“我同学的。”
  
  叶太太知道自己女儿从小就不喜欢养猫啊狗啊的,嫌脏又嫌麻烦,问她怎么转性肯养。
  
  “不是前些天出了那些事情吗,白白怕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就问他借了条狗来壮胆子。就养了没几天,他出差了,今天回来,我叫他一回来就把狗带走。”叶姝觉得自己再养下去也得吃宠物吃的化毛膏了。
  
  “出差啊?他是做什么的?”
  
  被催了这么久的婚之后,这话一出,叶姝就懂了她妈的想法。
  
  “妈,找以前同学结婚是一件很变扭的事情好吗?谁会和同学结婚啊。”
  
  “白白和她老公不是同学?我看人家现在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好啊。”叶太太开了小火慢慢炖:“到时候你同学聚会,人家聊老公老婆和孩子,你就在旁边说聊你的化学分子和试剂。”
  
  “行了。”叶姝表面服软:“我今年一定结婚生孩子,可以了吧?”
  
  “我信你,你一天到晚就口头生孩子,你但凡有白白一半效率,你现在孩子都比这条狗高了。”
  
  亲妈就是亲妈,做完饭被她气走了。
  
  一桌子的菜是听美味的,就是等会儿收拾起来麻烦。
  
  灵机一动,问了今天来接狗的唐旭尧吃没吃晚饭。
  
  唐旭尧到的时候她已经开吃了,让他自己去找个碗拿筷子去盛饭,厨房一看就不像是经常开火的,这饭菜估摸着也不是她做的。
  
  “狗不乖吗?”
  
  叶姝啃着鸡翅,吐出鸡骨头:“也不是不乖,主要它胆子也太小了,喜欢钻被窝。”
  
  “它怕打雷是因为我……”唐旭尧解释,说一半一顿:“我有一次出差,把狗寄养在一个朋友家里,有一次那个朋友打它,把它关屋外了。那天正好打雷所以它之后就特别怕。”
  
  对待宠物的同情心是任何人都泛滥的,叶姝把啃了一半的鸡翅赏给它。还好前些天打雷,自己没硬把它从床上赶下去。
  
  吃过饭,叶姝的小心思显露了:“饭我请你吃,怕你有心理负担,碗你就洗了吧。有洗碗机,你应该会用的吧。”
  
  她老妈来看她顺路买了些水果,唐旭尧把锅碗放进洗碗槽。看了眼购物袋里的水果,问她:“水果吃嘛?”
  
  叶姝懒在沙发上:“不吃。”
  
  十分钟后,他端了盘洗好切好的水盘拼盘出来。
  
  她拿了块削了皮还剔了核的梨:“吃。”
  
  茶几上堆满了她的书本和研究报告,上面还摆着一份显眼的请帖,他拿起来看了眼,叶姝没想太多,指了指袋子里的喜糖:“我师妹的喜糖,还挺好吃的。”
  
  -
  
  豆豆被带走了。
  
  叶姝以为自己能舒舒服服睡一觉的时候,唐旭尧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给豆豆吃了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说是狗反胃,回家开始一直吐。
  
  “没有啊,就吃了你给的冻干羊奶和狗粮,还有些骨头什么的。没瞎吃任何东西啊?要不要紧?”
  
  “那算了。”他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叶姝有些过意不去,第二天狠心去宠物店买了一百块一斤的狗粮,老板还笑着说:“对不起,这款狗粮只有十斤装的。”
  
  拎着四位数的礼品登门拜访。
  
  唐旭尧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个独栋,他的狗儿子在带的小花园里玩着玩具球。
  
  叶姝把狗粮递给唐旭尧:“我猜测你家狗没病,只是没反应过来小公寓和独栋空间感差距罢了。”
  
  唐旭尧把狗粮放进专门存放豆豆东西的房间里,里面全是狗玩具还有架子上摆着的罐头牛奶和宠物零食。叶姝倚着门框,骂了一句:“以前读书就觉得你们富得流油,请问还养狗嘛?未满三十,双学位的那种。”
  
  他笑了笑,伸手:“搭着爪子。”
  
  真来?
  
  叶姝撇嘴,转身就走,客厅是玻璃的移门,一只金毛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撒泼打滚,精神好得很。一点也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吐得萎靡不振。
  
  她也不是抠门,但问:“你狗儿子的精神不是挺好的吗?我买狗粮的时候老板说可以退货,你要不还我吧。”
  
  “你和林朝白真不愧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唐旭尧给她倒了杯水,里面掺了净水器里的冷水,温度能直接喝。
  
  “是你们这种公子哥不懂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赚钱的艰难,你看看我,搞科研,钱没赚到,头发都快赔光了。”
  
  她们研究所旁边那栋写字楼是著名的游戏大楼,里面有不少游戏公司,清一色的格子衬衫搭配发光的头顶,于是楼下的投广牌,全是些生发产品和植发推广。
  
  有次对面的人还开玩笑,问研究所上班的叶姝他们能不能研究出能生发的产品。
  
  豆豆还算乖,没给它擦脚,它就坐在外面等。
  
  等唐旭尧拿着毛巾过来把它四只脚和身上擦了一遍,它才会进客厅。
  
  没想到只和叶姝住了几天,它还能记得人。
  
  叶姝摸了摸它脑袋:“孩子啊,等会儿吃狗粮的时候让你爸找张阿姨的照片出来,你到时候看着阿姨的照片吃,别让阿姨的一千块钱白花了。”
  
  看她忍痛割爱、舍不得的样子,唐旭尧:“我请你吃饭可以了吧?”
  
  唐旭尧让她选餐厅,她看了看自己出门随便穿的衣服:“外卖火锅吧。”
  
  火锅外卖会来的比较晚,叶姝负着手像个老干部参观起他家,他院子里种了一棵橘子树,长势不太好。
  
  她站在移门的门轨上,扒着移门,半个身子都倾在外面:“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养养狗种种树。”
  
  唐旭尧站在她旁边,看了眼她指的那棵树:“就是我们大学植树节种的那棵,我挖走了。”
  
  “真的?”叶姝震惊,还记得当时他拿铲子挖了姜修和林朝白的橘子树,被教导主任追了跑的事情。
  
  瞧她的表情,唐旭尧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嗯,晚上牵着狗散步的时候路过,想着自己种的橘子数一个橘子都没有吃到,我就翻墙挖了。”
  
  说得一本正经,但叶姝又不是傻子。
  
  知道他在逗自己,叶姝嗤声。
  
  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很变扭的事情,尤其是你们上过床,但又没有任何关系。
  
  院子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只能说打理得不错,装修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单过头了。
  
  叶姝不经好奇:“你这装修花了多少钱?”
  
  “随便装修了一下,就是为了和我爸妈分开住。”
  
  “哦——啊!”这回答倒是正常,哦的尾音拉的稍微有些长,还没停,一股力量踹在她腰上,一下子把她从里面踢到草坪上了,眼前是草坪的一片绿。
  
  什么电视剧里英雄救美,什么浪漫的一起摔倒都没有。
  
  唐旭尧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摔在了草坪上。
  
  凶手是他的狗儿子。
  
  动机是看他们两个挤在移门处,天生爱凑热闹。
  
  不止是摔跤的疼痛,有一股疼痛感随着腰部慢慢分散到四肢上,唐旭尧拉她,她连忙叫停:“疼疼疼。”
  
  “你这是讹人?”
  
  “□□大爷,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虽然我的确想把那袋狗粮拿回去。”叶姝扶着他的胳膊,起了一半,又跪回地上:“我好像把腰扭了。”
  
  她真的把腰扭了。
  
  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的老头是这么说的:“可以不住院,处理完回家躺上一个月。”
  
  出了急诊的大楼,她坐在轮椅上,从来都没有这么凄惨过:“误工费伙食费医药费麻烦赔偿一下。”
  
  “没钱。”唐旭尧把她抱上副驾驶,轮椅是租用的,还要还。给她系上安全带。
  
  叶姝看着他走远,然后又走回来。
  
  “没钱?”叶姝重复了一遍:“骗谁呢?看看你的车,看看你的大别野,你良心不会痛吗?”
  
  “装阔绰知道吗?都是虚的,充面子。”唐旭尧绅士的给她选择:“住我家还是住你家?”
  
  “你想干吗?”叶姝瞪他:“当然回我家。”
  
  他把叶姝抱回她公寓的床上,她拿着手机正在拍片子和医疗诊断,在向研究所请假。还不忘让唐旭尧站在旁边等会儿算账,和所长聊了几句,她终于放下手机了。
  
  指着床边的人:“你到底怎么处理?”
  
  “狗粮还你。”
  
  叶姝抄起旁边的枕头砸过去:“误工费就算了,总得给我叫给保姆,我的一日三餐,给我洗衣做饭。”
  
  他也退一步,同意了:“行。”
  
  叶姝躺在床上,听见外面开关门的声音,大概是他走了。以为他不回来了,外面又有动静了,还有一声狗吠。卧室的门开了,没一会一个黄色的狗脑袋搭在她床边。
  
  “你还有脸来看我?”叶姝扯了扯它的笑脸。
  
  不疼。
  
  瞄了眼门口的人:“你不是走了吗?”
  
  “保姆总要明天找,后天才来,怎么?你这两天不吃不喝,拉撒都在床上?”他喊了声‘豆豆’,狗跑到他腿边:“你好好休息吧,我在客厅睡沙发,有事叫我。”
  
  门还没关,床上的人就叫了。
  
  叶姝:“对了,我们的火锅外卖呢?”
  
  唐旭尧扯着抹省了钱得意的笑容:“我刚回家吃了。”
  
  又是一个枕头砸过去,没碰到他就中途降落了,他弯腰捡起抱枕,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到她旁边。还装模作样地问:“要不闻闻?上面应该还有股火锅味。”
  
  ……
  
  晚上,林朝白哄完孩子,玩手机刷到了一条奇怪的朋友圈。
  
  是叶姝的。
  
  ——想吃狗肉火锅了。
  
  -
  
  早上醒来,那股疼痛感骤然增加,为了听见她的动静,卧室门没关,她刚醒,客厅也有了动静。他居然还特意带了套睡衣过来,倚着门框,也没睡醒:“你要上厕所吗?”
  
  被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大男人一大清早问要不要上厕所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叶姝的腰伤也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就是行动不便,能坐一会儿不能久坐,起身得人拉一把。
  
  她以为昨天坐轮椅已经够狼狈了,直到今天她需要别人帮她脱裤子。
  
  她僵在厕所门口,欲哭无泪。
  
  “不上?”唐旭尧问。
  
  “你总要被一个即将被别人脱裤子的少女一点时间做心理建树吧?”
  
  唐旭尧笑:“少女?你?”
  
  “就算是二十七八岁的少女被人脱裤子也需要时间接受现实吧。”
  
  然而现实是,真的尿急。
  
  裤子被脱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要哭了。伸手捂着唐旭尧的眼睛,叫他别看:“闭着眼睛,出去等我。”
  
  听见冲水声,他刚准备进去,里面的人叫停:“我自己穿。”
  
  “你行吗?”
  
  行是行,就是疼。
  
  听见倒吸声,他还是进去了。瞧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唐旭尧安慰:“放心吧,上衣下摆很长,看不见。”
  
  连刷牙的时候都是一副崩溃的表情。
  
  “就这表情?”
  
  “你随便问问,哪个女的发生这种事不是这个表情?”叶姝越想越气,这女人一过黄金二十五岁就事事不顺,先是延毕,再是催婚,到现在重伤。
  
  唐旭尧和她挤在一面镜子前刷牙:“被人脱裤子这个表情?你脱我裤子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不好意思啊?”
  
  这是要翻旧账。
  
  事情没有处理好,所以才会被翻出来。
  
  的确是轮到叶姝心虚,装聋作哑,谁都会。
  
  她也擅长。
  
  唐旭尧斜睨:“怎么不说话?”
  
  叶姝故作听不懂:“在美国呆了太久了,中文听力水平下降了。”
  
  唐旭尧叫了一个保姆。
  
  阿姨是个勤快的人,打扫卫生买菜做饭样样都让叶姝满意。每天的饭菜都做的又好吃又好看,她天天拍了照发朋友圈。
  
  问了问阿姨的工资,叶姝死了以后也请保姆的心。
  
  叶姝以为保姆是二十四小时,直到晚上做完饭菜,等唐旭尧来了就走了。
  
  “不是二十四小时?”她有些舍不得,早知道趁着保姆在,上个厕所了。
  
  唐旭尧把水果放到桌上:“我就付十二个小时,你要续费,自己出钱。”
  
  “误工费都不给,还这么小气。”叶姝哼了一声,端着排骨汤喝了个精光。
  
  “这不是换我来伺候你了吗?”唐旭尧拿着她的碗,又给了盛几块肉:“我不服侍得也挺尽心尽力。”
  
  排骨煮得有些烂,方便吃骨髓。
  
  叶姝:“呵,不一样。保姆照顾,我心理比较能接受。”
  
  唐旭尧给自己盛饭,拖开她对面得椅子,看了她一眼:“比较能接受?能接受被阿姨脱裤子?”
  
  “咳咳——”她被骨头汤呛到了,一咳嗽起来,连着腰也疼。
  
  语出惊人。
  
  但事实的确是。
  
  唐旭尧就不理解了:“为什么?阿姨不是陌生人?”
  
  “阿姨是女的。”
  
  唐旭尧还是不理解:“我们还上过床呢。”
  
  “咳咳——”危险的骨头汤,她放下碗,给自己扯了张纸巾。
  
  -
  
  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白天是那位保姆照顾,做好晚饭后,等唐旭尧下班了回来就离开。
  
  叶姝也学聪明了,每次都在唐旭尧回来之前就上个厕所,洗个澡。
  
  基本只需要他早上扶她起来刷个牙。
  
  暂时一起养在她公寓里的还有那只金毛豆豆,阿姨尽职尽责的还负责遛狗,有天叶姝说豆豆臭了,第二天阿姨就带着狗去洗了个澡。
  
  叶姝晚上端着果盘,突然想到了这件事,还和唐旭尧提了一下:“你这阿姨哪里找的?哪个培训机构?我突然有了奋斗目标,老了也要找这么一个保姆。”
  
  他没回答,而是有些困倦地倚着沙发小憩。
  
  她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精力无处消耗,也就不怎么困。看他有些疲倦也就自己回床上躺着了,他养的狗比她还积极的上了床,躺在了床尾。
  
  拿着手机看了一集恐怖片,终于配养了些许困意。
  
  还没入眠,床榻另一边陷下去了。
  
  她伸手开了房间的灯,他眯着眼睛,一条腿已经上了床。
  
  “你家的沙发真的一点都不舒服,我再睡下去,我也要去医院看腰了。”唐旭尧不客气地倒在她旁边。
  
  “旁边多个人我睡不着。”叶姝不同意。
  
  他哭丧着脸:“我明天还要开会,加班。我只想在床上睡个好觉,要不你委屈一下,去睡沙发?”
  
  “唐旭尧你是觉得你很幽默嘛?”
  
  “我就只想睡觉。”
  
  “好了。”叶姝把枕头横在他们两个中间:“你要晚上和我抢被子你死定了。”
  
  他晚上的确没和她抢被子,甚至睡的格外安分。早上和她差不多时间醒,照常扶她起床。然后等阿姨来给他们做早饭,吃过早饭去上班。
  
  阿姨把唐旭尧送到电梯口,笑眯眯地转身回来问叶姝要不要洗澡?
  
  叶姝摇头,昨天的排骨汤热过了之后,味道依旧美味:“不洗,我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
  
  “那好吧,我看沙发没有睡过的痕迹,想你们昨天睡一块的,你不舒服得洗澡,看来是昨天晚上洗过洗过了。”阿姨自以为分析的头头是道,摸着豆豆的脑袋,给它准备伙食。
  
  “咳咳——”叶姝放下碗,这排骨汤没法喝了。
  
  之后几天,他照常睡床,也照常只是单纯想睡床上。
  
  只是叶姝的伙食从猪蹄汤排骨汤变成了双耳牡蛎汤、党参莲肉汤和薏米扁豆粥。
  
  她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只是发了几天的朋友圈之后,怀孕的师姐来找她了。
  
  ——小叶,怎么还不发喜帖?
  
  【小叶小叶,天天熬夜】:???
  
  ——都在吃备孕餐了,还不结婚啊?
  
  【小叶小叶,天天熬夜】:???
  
  备孕餐?
  
  晚上,等唐旭尧回来了,叶姝看着那个保姆走了,打小报告:“唐旭尧,你找的这个阿姨太不正经了。”
  
  “你不是很满意被她脱裤子吗?”唐旭尧洗着水果,没当一会儿事。
  
  “她给我做备孕餐。”叶姝怕他不信,还特意百度了,全是些补气血调经补锌的。
  
  唐旭尧甩了甩手上的水,把洗好的草莓递给她,拿过手机看了两眼:“知道了,我明天和她说一声。”
  
  伙食又恢复了往常,阿姨又干了两个星期。
  
  突然说不做了:“我家里有点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么多天谢谢你了。”叶姝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么好吃的饭菜。不仅帮她做饭,还照顾她生活起居,老叶说工资是唐旭尧给的,但是多少也要送点东西给别人表表谢意。
  
  东西是老叶准备的。
  
  养生的补品,也是别人送的。
  
  “那多不好意思,原本就应该二十四小时照顾你,这拿着满额的工资,只让我做白天。”阿姨熟练的推脱了两下又收下了。
  
  她说满额工资,叶姝记得唐旭尧说过只给十二小时的工资。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说的时候没讲清楚。
  
  “工资你和唐旭尧商量一下,我也不清楚你们当时怎么签的合同。”
  
  阿姨摆手:“没事,我都给他们家烧了十几年的饭菜了。工资本来就是唐太太给我的,不要小唐给我。”
  
  叶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见那个阿姨继续说:“小唐回家说你腰弄坏了,缺个人照顾,唐太太就让我来给你做饭。我都收拾好衣服准备住过来了,小唐说你不太习惯晚上有人住在家里,我原本还担心他晚上照顾不好你,是我白担心了。他们一家人都好,你也是个好姑娘。太太叮嘱我……”
  
  -
  
  夜里,叶姝躺在床上,想着那个阿姨说的话,伸手拍了拍隔壁的唐旭尧:“你睡了没有?”
  
  他嘟哝了一声:“睡了。”
  
  叶姝腰好了不少,原本伤的就不重,一个月好吃好喝的养着,她抬脚,踢了他小腿一下:“你骗人。什么阿姨就服务十二小时,还说是我不习惯家里睡人,唐旭尧你挺能编啊?UC编辑部缺了你真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房间里安静了。
  
  没一会儿,他翻身,面朝着她。
  
  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声音穿过黑暗钻进她耳朵里:“我其实从那天打电话问你是不是给豆豆吃错东西开始就在骗你。我赌你第二天回来我家看它,我原本那天想和你说清楚的,就是没想到你摔坏了腰。”
  
  她瞪着昏暗的房间,在消化他的话。
  
  有种电视剧里路人成为大反派的错愕感。
  
  “叶姝,我问你,我们有没有可能。如果没有,我现在就走,该赔的钱我会赔你,以后也不会烦你。”
  
  他开始倒计时。
  
  叶姝的思绪飞快的穿梭在过往的所有回忆里。
  
  ……
  
  “十。”
  
  “九。”
  
  ……
  
  “六。”
  
  ……
  
  “三。”
  
  叶姝扯过被子,盖在头顶:“闭嘴,我要睡了。”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没有选择的时候往往她已经给了答案。
  
  她大可以像出国前那次一样直接明了的拒绝,但她没有。所以她在默许同意这个选项,他也大可以继续躺在床上。
  
  但他不想,他这次一定要一个答案。
  
  他起身,喊了趴在床边的豆豆。
  
  叶姝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她没拒绝难道这个逃避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你非要我说我可以是吗?”
  
  他驻足,点头。
  
  她没顾及自己腰,直接坐了起来,抄起他刚枕过的枕头砸过去:“我可以,我愿意,我接受。可以了吧?”
  
  她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做得得心应手,被逼上梁山的感觉从来没有。她学习好,从小就没有在学业上犯愁过。她没谈过恋爱,也就没有为谁痛哭流涕过。
  
  头一次没有退路,她发现自己讨厌这种感觉。
  
  唐旭尧去哄她的时候被她用另一个枕头砸到了。
  
  她生气。不准他过来:“抱着你的狗,睡沙发去。”
  
  她躺在床上,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她怎么都抓不住困意,那句‘我可以,我愿意,我接受’带来的窘迫折磨着她的理智,她把脸捂在被窝里,闷闷的尖叫声还是传到了客厅里。
  
  豆豆机敏地抬起头,唐旭尧摸了摸它的脑袋,从沙发起来:“没你的事,今天晚上不准挠门,睡外面。”
  
  卧室门被打开的瞬间,叶姝开始装死。
  
  他掀开被子,躺了过来。
  
  这回儿,他容许了她的无声。
  
  无声在这时候带着默许,肯定的意思。
  
  被子下,两具身体在靠近。她的身体暴露在黑暗之中,却有一种无处藏身的羞怯。血液冲上脸颊,她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抱紧他,让这种羞怯被挤死在两具身体之间。
  
  房间里的气味在变化,他尽可能的去温柔。但进入的时候还是弄疼了她,她把他后背抓破了。
  
  心跳声在没有衣服的掩盖下变得清晰可闻,它交织在起伏的动作之间,配合着断断续续的呻|吟。
  
  锁骨的凹陷承载着欲望的残影,出发于被轻咬的舌尖,历经被吻过的脖子,停在轻抚的腰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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