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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白脸黑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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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思晗:“你知道吗?从五十亿年前太阳系从一个吸积盘里形成开始,到大约三十七亿年前,地球上除了电闪雷鸣、浪花拍岸这些声音外,原始的那些生物几乎都是十分十分安静的。”
  杨亦:“哦,是嘛?那又怎么样?”
  耿思晗:“什么叫那又怎么样……这不是很有趣吗?”
  杨亦:“有趣在哪里嘛?你说说,三句话之内如果能让我觉得有趣,就有趣。”
  耿思晗:“嗯……好的!第一句:你知道曾经有段时间,有些不负责任的搞笑复原图,把霸王龙描绘成一只十米高,几十吨重大公鸡的样子吧?”
  杨亦:“哈哈哈哈哈……记得记得,那个复原图看起来确实很搞笑,不过霸王龙在很多部位都有类似鸟类的羽毛,这确实是有化石证据的。”
  耿思晗:“嗯,是的。而且啊,根据化石分析,霸王龙的声音也很有趣,你知道霸王龙怎么叫吗?”
  杨亦:“不知道啊,怎么叫?按以前很多对于‘猛兽’的刻板印象,很多人都觉得霸王龙的叫声很像老虎狮子那种‘吼声’,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是吧?”
  耿思晗:“不是不是,确实,你感觉很对的。也是根据化石的分析,霸王龙的叫声一定不会像通常我们认为的哺乳动物那样‘吼叫’,而是更类似‘鸡鸣’。”
  杨亦:“鸡鸣?就是类似大公鸡早上报晓那种声音?这种画面感觉和十吨重的大公鸡差不多搞笑哈?”
  耿思晗:“哈哈哈,说像鸡鸣,只是说的发声原理。这是一种从胸腔深部结构的振动开始,主要通过鼻子而非嘴巴发出的声音。不过啊,大公鸡的报晓那种声音频率更高,而霸王龙的声音,可以想象成管乐队里那些铜管乐器的声音,比如小号、长号、圆号、法国号什么的。怎么样?有点画面感了吧?”
  杨亦:“嗯嗯,有了有了,比起十吨重的大公鸡站在那里报晓,一只只有头冠和背部有一些锦毛的霸王龙发出低沉的鸣笛声,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耿思晗:“我看你已经有点兴趣了哦?要不要再听一个和恐龙声音有关的事情?”
  杨亦:“你赢了!洗耳恭听!”
  耿思晗:“类似雷龙、腕龙、梁龙,还有古代日本漫画家藤子·F·不二雄先生创作的哆啦A梦系列长篇里,《大雄的恐龙》里那只蛇颈龙。这些长脖子的恐龙和爬行类,实际上可能都不像以往那些影视作品里那样,会发出类似大象的那种吼声。”
  杨亦:“咦?这倒是比霸王龙的声音像狮子老虎的更深入人心,那这些长脖子的怎么叫嘛?”
  耿思晗:“它们几乎不会叫。”
  杨亦:“???那又是为什么呢?”
  耿思晗:“就因为脖子长啊。对于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四足动物,包括最初的陆生脊索动物和它们的后代,喉头这个是主要用来发出声音的结构,而喉头的发声命令又主要由喉返神经控制。”
  杨亦:“嗯?然后呢?那为什么长脖子的几乎不出声音呢?”
  耿思晗:“喉反神经,在脊索动物演化过程中,几乎都是沿着颈部往下延伸到胸腔中部和上部的大血管,然后再顺着脖子回到离嘴部或是鼻子很近的喉头。对于其他脊索动物来说,这个神经信号走的路线都不很长,但对于长脖子的恐龙来说,一上一下就很长了。”
  杨亦:“嗯,我懂了,那是不是长距离传输导致了神经信号延迟就相对别的短脖子生物更严重?”
  耿思晗:“是啊,它们在试图发出较为复杂的声音的时候,无法适当控制声带的快速运动。”
  从小对小动物和身边一草一木的热爱,让耿思晗对大自然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感情。这种对自然的怜爱,逐渐使得耿思晗具有了一些怜天悯人的情怀,而在大学阶段对生物学的系统学习,更是塑造了她内心中趋向于自己融入动植物世界的愿望。
  大学毕业后,耿思晗得到了似乎这个宇宙里最适合自己的工作——自由动植物研究者兼撰稿人。无须朝九晚五、无须把自己困在狭小的办公室或是家里、无须和形形色色的同事你来我往,她只需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加上对自己踏足星球上那些原生或是从地球上带来动植物的悉心和敏锐观察,再写成适合于大众阅读的,深入浅出的报告和文章,就能得到不菲的稿费,然后又继续自己孤独而充实的旅行。
  就这样,活泼甚至平常有些话多的耿思晗,喜爱旅游的耿思晗,在罗尼布柯星上被彻底转变了。当然,耿思晗本人,甚至已经几乎失去了出发去罗布尼柯星之前的记忆。这些,都是拜唯一家园生存教派尚在地球上时,它们位于阿拉斯加一个分支机构的杰作。自从二十世纪末开始,由于地球整体环境的变化,全球很多地方都发生了严重的蓝藻、褐藻和绿藻等藻华现象,而阿拉斯加地区漫长的海岸线是这种蓝绿藻的高发地区。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蓝藻、褐藻和绿藻,大多只引发那些水域的富营养化,阿拉斯加大多数海岸区域的褐藻里,有一种富含极为致命的神经毒素。人类和其他动物若直接碰触这种褐藻,并被这种神经毒素影响的话,有统计的致死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九,而剩下的那些幸存者往往伴随着永久性的失忆症。
  这种在阿拉斯加独有的褐色微藻,通常在发生藻华时大规模繁殖,而在这个过程中却几乎不会改变水体的颜色,但无嗅无味的剧毒物质——麻痹性贝毒却在看起来没有危险的海水中悄然产生。这种毒素的毒性是氰化物的足足一千倍。
  在地球上的人们为了2973161号小行星惶惶不可终日时,唯一家园生存教派开始获得更多的信徒。当人们听到联合国转述顾兰兰博士的信息,会撞击火星,被击碎的火星碎片会进入地球大气层并造成生物大灭绝,人们的绝望、疯狂、无助催生了类似唯一家园生存教派这种组织的成长。
  当时,这个教派在阿拉斯加的分支机构认真研究了海岸区域的这种特殊褐藻。它们发现,当普通健康人类摄取了稀释157倍至231倍的纯褐藻神经毒素后,有百分之八十七的可能患上短暂性的失忆症。而如果一个人持续五至七个标准周,都被迫摄取这样稀释后的神经毒素,那么此人将有百分之九十七的可能性永久性地失忆。
  在地球上时,这样的神经毒素即便在唯一家园生存教派内部,也是一个只有层级极高的成员才知晓的研究成果。那时,神经毒素的应用,被限制在对有精神问题的教派成员和家人的治疗手段上。当教派找到家园星,并从太阳系启航地前往它们永远的归属地时,它们的移民飞船上携带着7吨这种浓缩的褐藻神经毒素。
  耿思晗怀着激动的心情通过星隧进入这个她从未到过的星系,降落在动物王国罗尼布柯星的西半球,罗尼布斯镇,走进被千年古树怀抱的那间古老咖啡馆,准备用品尝这里特有咖啡豆来开启自己在这里一个标准月观测工作。她坐在星球上特有的罗尼黄檀木制作的古老桌椅上,喝着那杯精心手冲的罗尼巴切尔半烘焙咖啡时,她的命运就已经被那若干双肮脏的手和黑暗的铁索捆绑住了。
  在耿思晗面前那个朴素的,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的白瓷杯子里,当地咖啡的特殊树叶清香伴随着白色的热气漂浮着。这杯褐色的液体里,被混入了从古老地球带来的罪恶毒剂——稀释了167倍的褐藻神经毒素。一边凝视古老木屋墙壁上精心仿制的《呐喊》挂画,一边慢慢啜饮咖啡的耿思晗,在进入这间咖啡馆一个小时后,便倒在木椅上不省人事了。
  那个对好友没有保留、滔滔不绝的耿思晗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早已掌握了几乎所有耿思晗“底细”的它们,为了让耿思晗的唯一好友杨亦也成为它们的一份子,可谓是煞费苦心。它们在这之后的几个标准星期里,小心地让耿思晗服用精心调制浓度的褐藻神经毒素,让她在保留对杨亦最基本记忆的情况下,被灌输它们的“教义”和“思想”,使耿思晗成为收服杨亦最有效,最恶毒的“工具”。
  由于它们的目的只限于得到更多,具有多样性的基因来延续自己教派的人口基数,同时让它们“家园”星球上保有一定的基础人口,而高超的无性胚胎繁育技术使得它们并不在乎那些被绑架者的健康问题。长期在野外观察工作,并拥有可以短时间生存能力和身体的耿思晗,在它们的精神和药物折磨下日渐虚弱,但并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任何程度的关怀。就这样,身体日渐虚弱和消瘦的耿思晗,反抗的精神也一点点地被像锉刀一样的“程序”慢慢磨去。最后,它们得到的是“合格”的线粒体提供者,同时也是用来诱骗耿思晗唯一好友的绝佳“武器”。
  这时,耿思晗在家唯一好友杨亦的命运,也几乎开始被黑暗包裹,而感觉到事情不对的杨亦,已经开始用各种方法搜寻自己唯一好友的踪迹……
  在耿思晗登上罗尼布柯星两个半标准月后,飞船载着脸庞早已变得煞白,身穿黑色连帽长袍的可怜女孩,返回到她和唯一好友杨亦生活了十多年的星球上。她将被用来执行诱骗自己唯一好友的工具,唯一目的是让那位好友也成为这样煞白脸庞加上黑色长袍“信徒”。这时的耿思晗对于杨亦,早已只剩下有关名字和相貌的纤细记忆,而她的大脑中,也仅仅剩下了对那些“计划”实行过程的详细步骤。
  远方的鸡鸣在每天的破晓时分依然照常响起,城市里某个角落中那些小小管乐四重奏的铜管气息声依然会不时地充满旋律的美感,但喜欢聆听它们的人,却已经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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