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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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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丑!”广场上面,密密麻麻紧挨着的,都是闻讯而来的普通百姓。
  “队长,宫廷可真是够意思,今儿一半的工场都放假了,都跑这边而,盯得我心里发毛啊!”刘长春很前面的老上司调侃道。
  “就你那厚脸皮,再多点围观,你也照样啷里啷当的,快给我退回去站好了,待会列队走可别给我出乱子!”老上司很是不客气地训斥道。
  刘长春也不生气,嘴里继续嘟囔道:“我当冒险队快二十年了,还从来没穿过这么丑的外骨骼铠甲!看,这玄甲这么丑,简直是没脸见人呐!”
  【第一代玄甲,就是很丑。更准确的词语是来形容,那就是“臃肿”。】
  “我说,这玄甲,和八年前的护体铠甲有什么区别?我反正是没感觉出来啊!”刘长春逗身旁的队员说话。
  “老刘,怎么说你才好呢?这什么场合啊!这可是要检阅的,你就不能严肃点么?!”身旁的老队员不满道。
  “哎,哎,哎!跟我来这套?装什么呢?在这里检阅,那都是虚的,我们就要出去了,不活跃活跃气氛,还不得紧张压抑出问题来?得了,我不跟你说了……”刘长春说着,就挤到另外一处位置里。
  看到身后的队员如此散漫,老上司纵然无奈,却也只能瞪眼。
  玄甲部队如此散漫,是有历史缘由的——在八年前,即曾经的40年里,冒险队都是庇护所的“非正式组织”。
  【冒险队就是玄甲部队的前身。就如同关贸总协定组织是WTO的前身一样。】
  由于某些不公开的原因,庇护所一直以来,都对“返回地表”类的行动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不反对,但也不支持,这就是宫廷的态度。
  玄甲部队的前身,即冒险队,是由热切希望回归地表的人士所组建,宫廷亦拨出一部分自愿的治安队成员,甚至还为冒险队提供餐饮补贴。
  总地来说,宫廷队冒险队的支持已经很够意思了。但宫廷对冒险队的支持,也就到此为止了。
  宫廷坚决不同意冒险队强制征召!
  ——宫廷可不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须知平民百姓被征召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无论是修桥补路,还是挖矿冶炼,但凡有所需要,宫廷从来不会跟幸存者们客气。那为什么,其它事情都可以强制征召,就冒险队的地表探索计划不行呢?!
  ——要说冒险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只有一个:名分!
  宫廷一直未给冒险队一个官方地位和名分。
  这一切,都在玄元2500年得到改变。
  在那一年,庇护所爆发动乱。
  在那一年,宫廷卫队轻而易举地镇压了动乱。
  在那一年,冒险队宣布暂停地表探索。
  在那一年,冒险队被重组为官方组织,并正式带上了“部~队”二字,全称“玄甲计划特设部队”。
  八年了,这八年里,他们一直都蛰伏着。
  得不到宫廷的允许,他们就无法离开庇护所,就无法冒着生命危险去一览地表的风景。
  “有人问过我,问我为什么想要去地表,是不是就是那么想死?”老队长率领一干队员,身穿笨重的玄甲“蹭蹭蹭”地走过广场中央,面向周围的观众,开启第一段开场白。
  “我叫张世平,是此次外出任务的队长。我今年已经52岁了,无论怎样,这都是我最后一次外出。我在这里,想要认真地回答诸位,我们为什么非要去地表探索~~
  58年前,人类败退,一批幸存者躲到了这里,建立起天青庇护所,在宫廷卫队的管理下,大家得以安稳存活。那就是我父母的那一辈分,也就是第一代幸存者。
  45年前,我的父亲,在一次冒险队的地表探索任务中,不幸遇难。当时我也质问过我的妈妈,问她,爸爸干嘛放着庇护所好好的生活不要,非得外出冒险呢?!
  妈妈当时告诉我一句话:人类如果不思进取,安心躲藏在地底,那么久而久之,就会变成虫子,也就再也算不上人类。
  32年前,带着不解与质疑,我也跟随冒险队,来到了地表。用不着我废话,大家肯定也都从课堂上听老师描绘过,我的描述未必有老师们说的那么精彩和生动。
  我只能说,地表的景色,山川,包括风吹过的声音,野兽嘶吼声,都是令人着迷的,简直就让人上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遭遇过危险,我也亲眼看见,比我经验更丰富的老队员,不幸被异化兽撕扯吞食的画面。说实话,当时我之所以没有呕吐,不是我意志力强大,而是因为我们只带了庇护所制造的营养液,本就没什么可吐的。
  那次我侥幸逃生,回来之后,一连三天都做噩梦,并且发誓再也不去地表探索了。
  可是在下一次,我还是去了。
  因为我真的也感觉到了,人,只有站立在地表上,才看起来像个人!
  妈妈临死前告诉我,人类是地球的主宰,我们不可以自甘堕落,我们更不可以偏安一隅!
  诸位,庇护所里,大家诚然可以不饿死,不冻死。可是,除却这些,我们还能够拥有什么?!
  每天面对粘稠的糊糊,一想到它们是从地底不知名生物上面混集合成,就有些难以下咽。
  躲在庇护所里,就会怀念,地表上的天高云阔,抬头可见的蓝天白云,或者是星空月色!
  这些,才使我的生命里,不是那么灰暗。
  现在,我已经老了。
  但是,我们的继任者却寥寥无几。
  我知道,你们都害怕死亡,这个我们理解,所以,冒险队解散了,玄甲部队建立起来。
  今天,临别前,我恳求诸位,给你们的孩子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们亲眼看看外界的机会!
  仅仅凭借书本上的图画,或者老师口中的描绘,是根本无法体会地表世界的魅力的。
  假如我们可以有幸安然归来,就证明玄甲的可靠性和安全性。到时候,我希望大家不要再阻挠自己孩子的意愿。
  另外,重新解释一下,我们为何要从小孩那里培养继任者:
  只因为,玄甲的建造复杂而艰难,越早接触,就越早熟悉操控,也就可以在最强壮的年纪时,符合出行条件。
  大家总不希望,未来队员出行时,都是像我们一样的老家伙吧?!”
  张队长的讲话完毕,深深鞠躬之后,做出一个手势。
  “全体关闭口腔机构,进入禁声状态!”如果是内部队员,就可以看懂张队长的意思。
  手势和手语的区别在于,手势是特地约定好的代号,更为简练迅捷。
  当然,不可能什么都靠手势来表达,事实上也没那么多手势。
  在地表探索过程中,想要把情况传达准确,详细的手语课程是所有队员都必须熟练的。
  “嘿,还别说,这玄甲看起来怪模怪样,真的摸起来,还真是全方位无死角。只不过,就不知道,这种材质,能不能挡住异化兽的一爪子?”刘长春用手语动作,逗旁边队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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