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看人低

　　“你找吴董？有没有预约啊？”
　　气派的妹图公司总部的接待大堂里，这位身高有一米八的小年青冷冷说道。
　　因为昨晚喝得七晕八荤的，今天一早，我只穿着迪卡侬的运动短袖就打车过来了，而且为了收到单反给我的信号，我大清早就灌了杯牛栏山，这位小伙子看我的眼神就已经非常的不屑。
　　“没有……”
　　“行了行了，没预约吴董不见”
　　“能麻烦通报一下吗？我确实有要事求见！”
　　我摆低了一下姿态，求人帮忙不得不态度好点，然后看了眼他的工作牌：客服主管，陈思。
　　“通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知不知道吴董是谁？如果是个人来都通报，我们还用上班吗？”
　　这个陈思劈啪啪说一大堆，脸上堆满了不耐烦，时不时还摸摸自己打了满满发腊的油头。
　　我插在无敌兔的耳机里传来一些声音，我按照指示再次好好对这陈思讲：
　　“那麻烦你帮我带句话，就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有请把这句话传给吴董，他如果听完不见，那我马上告辞。”
　　“哈哈哈，神经叨叨的！”陈思听罢狂笑，随即脸色一沉：“快滚开，不然我一脚把你踢出去。”
　　“这……”我被他一说弄得非常狼狈，也不怪他，大早上的，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来找上市集团的老总说两句红色语录，确实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我走到大堂沙发坐下，想想还有什么办法的时候。
　　这时陈思在身后大喊：“门在那边！”
　　“陈总，您看我在这坐上一会，然后打个电话给吴董，看他意思。不妨碍你们工作，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心中纵然带怒，但依然彬彬有礼对他说道。通常人面对这样说辞，怎么着也不会再为难了吧，哪怕现在我小有酒气，但这番话讲出来，也至少能得到个平常人待遇对不对。
　　“哈哈哈，打电话，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快滚快滚！”
　　没想到这么大间公司的工作人员，素质竟然如此低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陈思就抓起我的背包，用力往地上一扔，里面那十台单反迸出背包。
　　有一两台，机身和镜头被挫得分离。
　　“你……”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又惊又心疼机器。
　　“赶紧捡起你的垃圾滚！”陈思还大吼了一声。
　　这人简直是大清早申请欠打！
　　“哼，这些破相机还不知道哪里偷来的。”他边说边在胸口推桑。
　　“啪…”
　　“哎哟我叼……”
　　我一个摆拳打他脸上，因为害怕他受伤，临近就要打到的时候，变拳为掌，狠狠地刮了他一个大耳光。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弄死你就跟个屁一样…啊…叼……”
　　随着又一记鞭脚踢向他膝盖内侧，这个身高有一米八的小年青旋即跪在我面前，那油头在刚刚摆拳中被扇散了，头发凌乱的盖在眼睛上。
　　“你死定了，等下你就知道个死字怎么写的了，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妹图公司研发副总监的小舅子，一会我要你跪在地上认错。”
　　他骂骂咧咧掏手机，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
　　“陈总，我不用你跪着认错，起来就好。”我笑眯眯对他说。
　　他意识到自己还跪在地上，羞得脸都红了，挣扎着站起来。“你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打人，一会把你弄死在这，报个正常防卫，我都不带任何责任的。”陈思嘴里狠狠说道，电话接通了：“阿迪哥，快带五个兄弟，到东大堂来。”
　　挂完电话又指着我说：“敢跑的就是我孙子！”
　　“在你赔我相机以前，我不会走。”我盯着他说。
　　一队穿黑色保安服的人，一边跑过来，一边远远的喊：“陈主管，什么事。”
　　“给我抓住这个小叼毛，关在水电房里，教训教训他。”陈思见来人了，嚣张更加涨八分，刚才可能怕我还手，不敢再动手动脚，这时候手又不老实了，手指都快要挥到我鼻子上：
　　“现在马上跪在我面前，叫声爸爸我错了，还可以少挨点痛。好小子让你知道，在妹图公司，我陈时才是老大！”
　　“难道你比吴董还大吗？”
　　这时他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那当然，在里面吴董大一点，在这外面，我陈时，就是最大的老大！”
　　他可能想不到有人敢还手，气冲上脑，也没看来人是谁，不过大脑就把话说了出来。
　　待他说完一反应，回头看了眼，马上态度一千八百度大变身！
　　“哎呀梁总助，你刚才听错了，不对，我说错了，吴董大，是吴董最大，嘿嘿嘿，梁总助这大清早的就开完会了呀！”
　　陈时此时躬身屈腰，足足像个哈巴狗般围着一位中年女士转圈圈。要是他长了尾巴的话，估计这会已经摇得欢啦。
　　这位被称梁总助的中年女士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这里大呼小叫，我到中空层点会议早餐，都听到你的声音，这才下来看看。嗯？阿迪？你们不是在南片区值班吗？怎么到东大堂来了？”
　　“是陈主管喊我们来说要带人到水电房……”
　　“梁总助，是这样的，我让迪哥帮我搬一些文件，没什么，嘿嘿，没什么。”陈时赶紧打断他的话，他不想让总裁办的人知道他平时的工作方式。
　　“这位是？啊，这些相机怎么了……”梁总助正要问陈时我的情况，看到摔了一地的单反，急忙问道。
　　“没事没事，是这位先生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东西摔出来了，是吧，先生，您刚刚有没有什么事啊。”陈时这会马上半跪在地上，帮我把相机捡进包里，眼神透出一股讨好的神色。
　　“陈主管，你喊保安来，不是说要关我到水电房打一顿的吗？还说要我跪在地上喊你一声爸爸，才让我少受点痛的吗？”我打断他，直接了当把刚才他的话复述一遍。
　　梁总助眉头再皱：“陈主管，你好歹是个大堂客服，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梁……”陈时急急忙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