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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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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坚与欧阳松也已开车出了公安局,目的地是钱家村钱茂家。
  他俩是专门等到午饭时间才入村的。这时间段在家中碰到钱茂及其妻子的可能性最大。
  果然,当彭坚他们悠然走入钱茂家中时,钱茂与其妻子方霞正在吃饭。由于询问的对象是方霞,为方便起见,欧阳松还带上了队里的一个女同志。
  但钱茂对于警察的态度依旧是冷漠的,也许是以往因火烧佛光寺被公安拘捕过的关系吧。
  每个人或许总有那么一些想起来汗颜的往事吧,或让人后悔,或让人痛苦,或让人羞愧,或让人悲伤,总之,它们封锁在你的心灵深处,不想再揭开,不想再提起。而这大概就是钱茂为什么对警察很冷漠的原因了。他表面上是不愿面对警察,实际上是不愿面对过去的自已。
  “你们不用怕,我们只是来问些问题而已。”彭坚的表情尽量显得轻松。
  钱茂道:“该问的不是都问过了吗,该说的也都说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彭坚道:“你别烦躁,我们是来找方霞的,你自己喝酒便是。”
  方霞满脸的惊叹号:“找我?”
  “对。找你。我们想知道一月七日晚上,至一月八日凌晨两点半左右,你在佛光寺的鱼塘吗?”
  “就是德照法师失踪的那一晚是吗?”方霞问。
  “是的。”
  “我在啊。”
  “在哪儿?”
  “在宿舍啊。凌晨两点半左右我们早睡下了。”
  “也就是说,你是跟钱茂一起睡在宿舍的是吗?”
  “对,那宿舍有时钱茂一个人住,有时我们两个人住,没准的,不过德照法师失踪那天我刚好也住在那儿。”
  彭坚正要接着提问,欧阳松却挥手阻止了,一面对方霞说:“你先别吃了,我们单独跟你聊一会儿,很快就好。”
  钱茂也要跟着起身,欧阳松将其按住了:“你不用过来,继续喝酒吧,有事我们会找你的。”
  “去哪儿?”方霞问。
  “我们的车就停在你家门口,去我们的车上聊吧。”
  方霞很配合,放下筷子就随欧阳松与彭坚出去了。到了车上,彭坚坐驾驶室,欧阳松坐副驾驶室,女同志则陪方霞坐在后面。
  “一月七日晚上,你在佛光寺附近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没什么发现。我是来看守鱼塘的,黑灯瞎火的,没事往佛光寺看什么?”
  “凌晨两点半左右,你跟钱茂在干嘛?”欧阳松又问。
  方霞道:“还能干嘛,早睡下了。”
  “睡熟了吗?”
  “钱茂是睡熟了,我睡觉轻,我老公呼噜又打得响,我醒过一段时间的,但醒了也没看手机,不知道是几点,后来又睡着了。”
  “你们是几点进宿舍的?”
  “我们一直在宿舍,大冷天的,不在宿舍里呆着干嘛?”
  “你们不是要巡塘吗?”
  “巡塘也不用每时每刻在外面走啊,偶尔出去看看就进来了。人不还有耳朵吗,外面有动静,耳朵也能听到的。”
  方霞对待警察的态度不比她老公友善多少。说出来的话很少有圆润的,总感觉带着不少刺,令人不舒服。
  当然,警察也是不会介意这些的,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不是知心姐姐的热线电话,有事说事就行,无须甜言蜜语。
  “那你们几点开始睡觉的?”欧阳松继续问。
  方霞道:“凌晨两点左右就睡了。”
  “大概几分钟睡着的?”
  “钱茂只要一沾枕头就着,我稍微慢一点,大约一刻钟吧。”
  “那么,在你们睡着以前,你们就没听到些什么吗?仔细想想。”
  “你要说听到,那东西可多了。风吹树木的声音算不?”
  “算,只要是耳朵听到的声音,你都可以跟我们讲一讲。”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也就是风声,鸟叫声,大鱼拍水声,我在两点多的时候还听到了狗叫声。”
  “你怎么确定是两点以后?你看手机了?”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是两点左右睡下的,钱茂沾枕头就着了,我慢一点,但一般一刻钟也能睡着,那狗叫是我睡着前听到的,可不是两点多的时候吗?”
  “狗叫也分好多种,你听到的是哪种?”
  方霞一时没领会欧阳松问话中的意思,茫然地看着他。欧阳松只好进一步向她解释自己话中的含义。在他看来,狗叫有的是雄壮的狂吠,有的是低沉的怒吼,有的是‘呜呜”地悲鸣,还有的是刺耳的尖厉的狂叫。这些不同声调、不同音色的狗叫声,也代表了狗的不同情绪,间接地,有时也可以借此判断当时的环境。
  方霞思索之后得出的结论,是第三种,也就是说,她听到的是狗的悲鸣,偶尔也夹杂几声惨痛的哀号,但大都以“呜呜”的悲鸣为主。
  “以前听到过狗叫声没有?”
  方霞道:“钱家村的狗叫声有时也会传到宿舍中来,但佛光寺那边传来的狗叫声,以前没听到过。会不会是野狗或者是流浪狗之类的?”
  “这个我们自有判断。请问还听到过别的什么声音没有?”
  “鱼塘边那片空地上,你们说的那个时间点,有停过汽车。”
  “你是听到了发动机声,还是喇叭声?”
  “发动机。”
  “听着是什么类型的汽车。”
  “反正不像小汽车,听着像卡车之类的。”
  “能确定是卡车吗?”
  “小汽车是绝对不是的,皮卡车的声音我最熟,也显然不是,听着比皮卡车要大,最像卡车。”
  “其实皮卡车也是卡车,是卡车中的微卡。既然你听到的卡车,发动机声比皮卡大,那估计是轻卡,中卡,或者重卡了。”
  “轻卡吧,中卡、重卡还到不了。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因为我对这汽车声音印象很深。这儿周边都是桃子山,鱼塘更是桃子山的高处,平时凌晨时分,根本没人来停车,夏天的话,钱家村的农民开车来摘桃子,但一般都是凌晨四点以后。大冬天的,凌晨两点来这桃子山停车的,我那么多年,就听到这一次。”
  “汽车和狗叫声哪个出现早,哪个出现晚?”
  “汽车早,狗叫晚。”
  “按理说,你应该听到两次汽车的发动机声啊。”
  “什么意思?”
  “汽车有停就得有开,你现在只听到停车声,那么开车声呢?开走的声音有听到吗?大概几点?”
  “开走的声音就没听到了,睡着了。第二天天亮也没见那空地上有车。”
  “好,别的还有听到吗?”
  “别的没了,有也忘了。”
  “你不是说后来又醒过一段时间吗?那段时间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整个晚上直到凌晨,再也没听到其他声音了是吗?”
  “没了。”
  方霞的回答越来越简短了,这意味着她内心也越来越不耐烦了。欧阳松当然看出了她情绪的变化,恰好该问的差不多也问好了,就让她下车回去了。
  方霞一走,彭坚便转头问欧阳松:“你怎么看方霞所讲的东西?”
  欧阳松道:“汽车和狗叫声十分反常。”
  彭坚道:“我赞同,关键是以往都没在佛光寺那个方向听到过狗叫声,可偏偏德照法师失踪那天却听到了,汽车也是,凌晨两点开进桃子山,这是要干嘛?。”
  欧阳松道:“我在想德照法师会不会经常接济路过寺院的流浪狗呢?像佛光寺这种路段,应该常有流浪狗经过,这不奇怪,然后作为出家人,德照法师慈悲为怀,收留过或接济过某只流浪狗,而这只流浪狗在一月八号凌晨不管是因为饥渴,还是因为思念,总之它是想起德照法师的好来了。于是,就在北墙根下‘呜呜’地叫,德照法师听出了狗的叫唤,于是就出寺前去察看,我想这不失为德照法师出寺的理由吧?”
  彭坚道:“有道理。德照法师的出寺,我们基本断定是临时性的,并且是受了他人的召唤。你的这种分析,就符合我们当初的判断,虽然召唤他的不是人,而是狗。只是这里有个问题,如果说德照法师的出寺是因为狗的悲鸣,那么他出寺见了狗之后,应该重新回寺的,要是狗渴了,他给点水,要是狗饿了,他给口饭,要是狗想念他了,他安抚一下,总之他没理由不回寺院去啊。”
  欧阳松道:“从监控来看,德照法师外出时手中并未拿什么食物,可能他是想先看看狗的情况再作打算吧。但不管怎样,按理他是要重回寺院的,可他为什么就一去不回呢?我想就是在出寺后发生了状况。”
  彭坚道:“会不会有流浪汉之类的人,刚好在佛光寺周边逗留,看见德照法师凌晨一个人出寺,就起了歹念,将其劫持或杀害,然后洗劫了他身上的财物。”
  欧阳松道:“为什么要是流浪汉?应该把汽车声与狗叫声联合起来想。这两个偶然因素同时出现,就不偶然了。而汽车声的背后就是人,也就是汽车司机。方霞先听到停车声,后听到狗叫声。如果说那狗就是汽车司机带来的呢?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德照法师呢?”
  “这说得通,让狗可怜巴巴地在德照法师窗下叫,等德照法师一出来,就劫持或杀害了他。这说得通,关键是,动机呢?”
  “你看会不会是这样。德照法师怎么说也是佛光寺的方丈,他身上会不会戴着些佛珠之类的东西。我看电视剧、电影里的大德高僧,方丈住持什么的,都戴这玩意儿,有些还是宝石、古物,很值钱啊。这汽车司机或许就是冲这玩意儿来的。而佛珠之类都是随身携带,所以他只要把德照法师引出寺院就可以下手了。目前能想到的动机只能是这个了,其他自杀、情杀之类,在前期调查中,基本已经否定了,最有可能的仇杀,也随着钱茂的排除而排除了。”
  彭坚道:“完全有可能。那就是有备而来了,知道德照法师是戴着贵重饰品的。那还等什么,去佛光寺啊。”彭坚向来是行动派,拖泥带水,光说不练,这不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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