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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毅回到家中时,时间已近十一点钟了。家中的保姆早已回房睡下,刚上小学的儿子也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只有妻子叶晓梅还在等他。
叶晓梅对于陈君毅的工作还是很理解的,她知道做记者这一行,事务忙,应酬多,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说过什么,但最近也不知怎么的,面对晚归的老公,她就是压不住心头的火。
“你那么晚去哪儿了,老实交代。”她的语气是生硬的。
陈君毅边脱衣服边道:“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我跟李仁翔在一起,不信你可以问他啊,你不是也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叶晓梅白了他一眼,“再说你们男人都是狼狈为奸的,问了也是白问,你们要是有事,肯定提前都串通好的。我是怕你啊,又跟那个什么‘雨花石’搞在一起,然后又联合李仁翔一块儿来蒙我。”
陈君毅的鼻子长长地喷出一股酒气,有些不耐烦道:“我问你,什么叫‘搞在一起’?我跟她那叫搭档。再说了,什么叫雨花石?老这样说人家,有意思吗?人家那叫谢雨花。”
叶晓梅依然撅着嘴,愤愤道:“叫雨花石也好,叫谢雨花也罢,反正啊,以后你少跟她在一起。这女人长得像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君毅把刚脱下来的外套,重重往沙发椅子上一摔:“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会说话不?她是我新闻部的同事,是搭档,这栏目从开办至今就是一男一女配合出镜,再说了,让谢雨花作自己搭档,也是领导安排的,你有意见找我领导说去。”
“你有完没完,我也就唠叨了这么一句,你至于那么激动吗?你就那么想保护她?”
“你……”陈君毅本来酒劲就没过,一到家老婆就咄咄逼人地问,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叶晓梅,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我倒是奇怪了,你们公司也不轻松啊,你三天两头国内国外地飞着,你哪来那么多闲功夫扯这些八卦?”
这话说得不错,叶晓梅所在公司“维真”集团,是由德国一位华裔创办的一家生产体育用品的跨国企业,总部设在德国,叶晓梅作为中国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常去欧盟出差,这是事实。
但叶晓梅自有她的理由:“就因为我三天两头国内国外地飞着,我才要牢牢盯着你身边的女人啊。那女的长得像狐狸精,我可没夸张,看过你们节目的观众都这样说她。”
陈君毅用力甩了甩头发:“你管人家怎么说,你先管好你这张嘴吧。要是真有拔舌地狱啊,我看你迟早得进去。”
叶晓梅的情绪终于缓和了,否则她是不会帮陈君毅收拾他脱下来的衣服裤子的。
“那你说说,李仁翔突然找你,两人还一起呆到这么晚是为了什么?”她又问。
陈君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妻子,一时答不上来。
“怎么?还说不出口?”叶晓梅追问了一声。
陈君毅道:“没什么不好说的。是李仁翔打电话给我,说他最近睡眠不好,失眠了。原因是这两天凌晨时分,老是听到她老婆在窗外唱歌,搞得他心慌意乱,这也难怪,他老婆都死了多长时间了,莫名其妙地又听到她对自己唱歌,换了谁都哆嗦。所以说他叫我过去,是想利用我的记者身份,帮他采访采访他的左邻右舍,看看别人是否也有听到的,他自己不方便挨家挨户地这样去问嘛。”
叶晓梅又顶上了:“李仁翔的脑子没毛病吧,依我看,他不该请你,应该请人民医院精神科的大夫。”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容易找揍知道吗?”陈君毅瞟了一眼叶晓梅,接着道,“他身体没问题,但这事吧,也确实太荒谬,不排除他是自我想像所造成的幻觉。”
关于李仁翔的事,陈君毅就跟他老婆说了这么多。至于李仁翔会用录音机将她亡妻的唱歌声录下来这件事,他并没有提。他觉得自己朋友间的事,没必要统统跟老婆汇报,虽然结婚了,他还是很强调私人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