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拍板案子一结束,围观在大堂门外看戏的百姓便陆陆续续散开退了出去,今日知县审案虽说并不如同他们所期待的那般一波三折九曲八弯,另有隐情,但死的毕竟是活生生三条性命一家三口,又有勇敢少年血洒大堂,足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浅青衫书生是最后一个离去的。临走之前,他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江成,眼神之中满含深情。他作为昔日欧阳青的同窗,自然明白跪在地上的少年与欧阳青交情多么深厚,那少年初入县学战战兢兢,有一次在打扫过程中不慎碰翻了郭教谕桌上的墨砚,墨汁翻洒,染黑了郭教谕铺在桌上的一本典籍,当时吓得少年脸色苍白无色,恰好被路过的欧阳青见着,欧阳青没有恐吓他,而是细心的教导少年不能因为害怕担责而逃避,随后领着少年去找郭教谕负荆请罪,郭教谕大致了解了经过,非但没有责骂少年,反而夸奖少年勇敢有担当......直此之后少年经常会跑去请教欧阳青,想来正是因为有过那样的经历,那少年今日才敢这样不顾安危地顶撞知县...
可是少年引以为傲的宽阔背影,今日却成了灭人一家的杀人凶手,这叫少年如何去接受这现实...
青衫儒士叹了口气,内心翻江倒海,最终摇了摇头,还是离去了。
大堂内外已无人影,唯有十六岁的寒酸少年颤抖着身躯依旧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肉体之疼痛再深刻,能比得上心痛?尽管欧阳青在大堂之上已大声承认自己便是杀人凶手,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将仁义道德刻在骨子里的欧阳大哥,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
他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地面,之后便是闭上眼睛,回忆起刚才大堂内所发生的事。他想来回回顾之前欧阳青所说的话,从中找出破绽。
这时有一双黑色布鞋停在他眼下,接着便有一只手轻轻按在他肩膀,让他睁开眼。
江成茫然抬头,只见眉目有些英气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着望向自己。待他擦了擦被泪水覆盖而看得模糊的眼睛,发现竟是主簿。
主簿弯着腰,右手搭在江成肩上,朝公案方向努了努嘴,轻声说道:“快起来吧,知县大人在二堂等着你呢。”
恰好江成也想要求见上知县一面,向知县诉说欧阳青的种种善举,好让知县相信欧阳青绝不会是杀人凶手。他当然知晓自己的一番行动极有可能水中捞月,可他仍是想去争取一丝希望,哪怕效果不大。
江成急忙提起手抹了一把眼睛,擦了一下脸,顾不得开了花的屁股,在站不起来的情况下,由一旁的主簿搀扶下站起,步履维艰,缓缓地一步步走向二堂。
刚跨过门槛,只见知县背站在堂内,不知在思量什么,情急之下他又要低头跪下地,知县听闻声音,转过身赶忙将他搀住,“屋内并无其他外人,你又有伤在身,不必拘于礼节!”
江成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望向知县。他在书院打杂多年,对于文人的规矩礼节,自然是略懂一二。
知县却是微微一笑,并不与他解释这过多,只是要他趴在旁边桌上。
江成便依着知县的意思,上半身趴在桌上。主簿信步走来,小心翼翼褪下他的裤子,随后拣起知县早准备好放在桌上的膏药,轻轻涂抹在他已经开花的屁股上。
起初尚有一丝丝疼痛感,他颦眉咬唇兀自强忍,很快,冰凉之感遍布臀部。
江成今年虽已十六,在当地是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但被人窥视臀部,还被人用手抚摸,顿时羞耻感升起。脸色有些红润,比较之前他还被人当作孩童。
所幸俯面向桌,知县与主簿并未发现。稍稍放下心来,他趴在桌上,小声说道:“知县大人,我相信欧阳大哥不会是行凶之人。”
知县提起右手,用食指点着他开了花的臀部,笑着与一旁主簿说道,“瞧瞧,这都这样了,心里还记挂着别人。那你说说,为何人他不会是行凶之人?有何依据?”
江成就将欧阳青平日里连蚂蚁都不舍的踩死以及平日里种种善举与知县告之,小到为搬家的蚂蚁让路,大到奋不顾身跳下太湖救落水孩童。甚至还搬出在书院里的郭教谕他们都知道欧阳青的作风。
话音刚落下,药也涂好了。
知县听完他的讲述,神色有些凝重:虽说人心易变,世事无常,但若那书生果真如同这少年说的那般,举手为仁,投足讲义,的确没充分的理由杀人一家三口。更何况他当官多年,欧阳青的种种反常行为,如何会瞧不出这事中的蹊跷。只是审案讲究的是证据,如今日没有勇敢少年血洒大堂,介于疑犯已然认罪,他可能会就此结案,判一个秋后问斩。
江成慢慢直起了身子。
知县见状,赶忙弯下腰,亲自为江成穿裤子。
江成哪里敢受,当即弯腰,一弯腰便扯到了尚未愈合的伤口。他龇牙咧嘴,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知县笑了一笑,将裤子交于他,眼见着他低头系裤腰带,目光很是慈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成绑紧腰带,拱手答道:“回大人,小民姓江名成。”
“恩,江、成...”知县心中默默念道,像是记下一般。随后便道:“江成,你还能走吗?”
聪慧的江成似乎明白知县的意思,当即用力点头,目光坚定,“能!”
知县对此很是满意:“好,你随我来。”刚走两步就停下,仿佛想起什么便转身道:“稍等片刻”,之后急忙走入后院。
约半柱香时间,只见知县换了一身衣裳。微笑道:“走,我带你去现场查看”。江成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拱手道:“谢大人”。
江成相信在现场定能看出一些破绽,为欧阳大哥洗脱罪名。只是他心里一直疑惑着,他相信欧阳大哥肯定不会是凶手,但为何欧阳大哥要主动认罪不曾为自己辩解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