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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
大秦的年味要淡一些,没有鞭炮,没有烟花。不过该有的还都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流传了年的传说。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桃木,换上了红灯笼。有的小孩,趁着家长不注意,还会往火里扔一两个竹筒,听听爆声。
昨夜的大雪刚挺,今天就显得格外暖和。扶苏披着鹤裳,抱着手炉,走在皇宫里。所有的奴婢佣人都在忙前忙后。
王倩下午便到了咸阳宫,帮着扶苏出谋划策,指挥着奴婢们挂灯笼,贴桃木。
别说这小丫头审美还是很好的,有了她的帮助,深色的咸阳宫,也挂上了一串一串的红灯笼,煞是好看。
“这桃木看上去少了点什么。”扶苏咂咂嘴。
“啊?少了什么啊?”王倩不解,“年年都是这么贴的啊?要不再贴点?”
扶苏叹口气,自己终归还是有些心急。
虽然染色技术在这个时代已经很普遍,但要给纸染色还是个难关。所以红纸还没有。
“拿笔来!”扶苏喊道,仆人立刻端上了笔墨。
扶苏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在桃木上写下了一副对联:
时乘六龙以御天,所其无逸;
用敷五福而锡极,彰厥有常。
“挂在咸阳宫外吧。”扶苏点点头,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女婢仆人不怎么识字,对个对联没什么概念,但王倩识字啊,她看到扶苏写完后,心中大为震惊。
以前的扶苏为人太过随和。和他在一起,有时会让人忘了他是个皇上。但这幅对联提醒着她,面前这个和蔼的年轻人,是撑起这个国家的天。
他的心中,驾驭着龙,承载着百姓,却又不失平和。
这让小小的王倩心中,扶苏的形象更加高大。
看完了装饰,扶苏又到了御膳房。在酒菜方面,扶苏把三个小金库,哦不,三个酒楼的掌厨全部要了过来。
他敢肯定,那六国的余孽一定要来砸场子,但自己气势也不能输,首先在吃的方面上就要压倒他们!
给六国余孽的酒也是特质的高纯度酒,扶苏特意找人蒸馏了好几次。但给自己人留的都是酿的花酒和水酒。
还有种种事情,扶苏都做了准备,就等着晚上开宴!
夜幕降临,咸阳宫内外灯火通明,白的雪,红的灯,交相呼应,甚是好看。
大殿内,乐师,歌姬都开始表演,余音淼淼,水袖飘飘。
咸阳宫外的护城河上,也飘满了莲花型的烛台。
“陛下,这真好看啊!”王倩站在石桥上,宝蓝色的长裙,被烛光映暖,一时迷了扶苏的眼。
“倩丫头,回来吧,别耽误陛下了。”王翦赶来赴约,刚到这就看看到扶苏和自家孙女打情骂俏。
“这老头来的真不是时候。”扶苏暗啐了一声。王倩不舍得看向扶苏,但看到爷爷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一跺脚,跑了过去。
“爷爷,你怎么才来啊!”
“怎么了倩丫头,打扰你调情了?”王翦开玩笑道。
“才没有!”王倩害羞的把脸别过去,不看扶苏。在烛光中,脸红扑扑的。
王翦哈哈大笑,感叹年轻真好。一转头,看到淳于越:“对了老梆子,你家那丫头呢,怎么没来?”
淳于越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家芷儿总是这样,关键的时候就来了。”
“老师,王老将军。”扶苏打招呼道。
“见过陛下!”两人齐声道。
扶苏腼腆一笑:“今日新年佳节,就不弄这些君臣俗套了。你们快入座吧。”扶苏吩咐仆人,把王翦淳于越领到位置上,自己则是回到深宫内苑。
身为帝王哪有出门迎客的道理?刚才遇到王翦他们,纯属巧合,好在他们都要成为自己的亲人了,问题不大。
等了不一会,茯苓便来禀报道:“陛下,外面宾客差不多来齐了。”
“六国余孽来了吗?”
“还没有。”
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时辰了,但那些余孽还没来,估计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呵。”扶苏冷笑一声,在婢女仆人的拥护下,一身玄色皇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瞬间,扶苏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歌舞变得平缓,烛光也似乎暗淡了下来。
“参加陛下!”百官朝贺。
“平身吧。诸位爱卿。”扶苏面目庄严神圣,声音沉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诸位大臣坐在下面,皆是一愣,。秦朝都是古体诗,这样的诗词,令人耳目一新,说不出来的畅快与文雅。
就连淳于越这样的大儒,都是觉得新奇。
“今日新春佳节,朕与诸位爱卿共因此杯!”扶苏举起酒,一饮而尽。百官也端起酒,齐声说了句谢陛下后,一饮而尽。
“诸君请自便。”扶苏道。等扶苏坐下来后,所有人这才跪坐下来,开始宴席。
乐师重新开始奏乐,歌姬舞姬也开始了表演。
百官早就注意到,桌上的菜品从来没见过。有的京官常在酒楼里吃,也只有一两个菜还比较熟悉。
“此等是何物啊!竟然有如此美味!”
“是啊是啊,这鸭子在下竟然不知道,还有这种做法。”
“这酒也好喝啊!果然是皇家佳酿啊!”
正当众人在赞叹之时,外面的礼官禀报道:“庐江郡太守项梁到!”
所有人立刻停了下来,屏息看向宫门外。
这项梁什么意思?哪个小地方来的太守,一点规矩都没有!陛下宴会都已经开启了,才来?这是不想活了?
有的知情人士,知道他是六国的余孽,但却奇怪,为什么来的不是六国王室,而是一个小小项氏。
也有的好事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比如王翦,正一脸笑嘻嘻地,品着酒,吃着肉,好不快活。
他一旁的王倩则是一副担心地模样。
项梁带着项羽,身后一群大小官员,出现在了大殿外。扶苏远远望去,后面那些人,有不少都是在墨家见过的六国余孽。
“看来他们是联合了,并且以项氏为首啊。”扶苏点点头,这项梁以非王族的身份,能够联合六国,可见其影响力。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钱庄没人去闹了。估计是项氏为了拉拢六国,自掏腰包补偿了他们,他们这才罢休。
这真是没想到,本来想坑六国一把,但反而加速了他们的联合。
“项爱卿,你来晚了。”扶苏坐在龙椅之上,俯视众人。
项梁没有紧促不安,反而行礼道:“陛下赎罪,实在是地方偏远,路程遥远,所以迟来了一些。”
“混账!”扶苏没说话,礼部尚书郭礼大喝道:“这是理由吗!我看你就是目无尊上!陛下,此等小人应当处死!”
“哈哈哈,礼部尚书是吧。”项梁笑道,“您不必小题大做了,这次我们来的慢,主要是想给陛下献宝,因此耽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