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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匝的喧闹渐渐成了默剧,顾谶眼中的兴致盎然逐渐变得平淡,他不再有笑意,清晰洞彻的眸子里蒙上一层灰白,就像白炽灯熄灭后残余的灯丝余热。
身旁的几个学生在哭泣,嘴唇开合仿佛在说话,而他什么都听不到。
吵闹的,疯狂的,隐晦或是低语,呢喃亦或诵读,通通消失不见。如同在波涛汹涌后陡然寂静下来的海平面,只有一抹深色,船行才会荡开波澜。可他不是会行驶的船,所以听不见任何声音。
原本在指间打转的铅笔不知何时被板正地抓在手里,像曾练习过千百次那样,手肘搭在桌沿,腕部微抬,拇指和食指漫不经心地用力,散漫的黑色线条便呈于白纸之上。
笔尖好似成了心境的延伸,将他所想勾勒,白纸也变得无限大,足够承载他此刻内心里所有的离奇和凭空想象。
顾谶能感觉到手指按压铅笔的触感,还有手掌摩挲过纸页,可作画的人好像又不是他。
全天下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好像都喜欢趴窗往里瞧,卡塞尔学院里尊贵的教授也不能免俗--教室门口,曼施坦因跟古德里安俩人的脑袋几乎贴在一起,在门上擦得过分干净的单向窗口暗中观察。
身后是提着医疗手提箱的心理学教员富山雅史,这个礼数周到的曰本人见此不由抚额,显然也是对这两人的行径无言以对。
“按时间看,共鸣已经出现了吧?”饶是已经习惯了每次新生考试都像聚众嗨大了的场景,他还是有点紧张,“如果精神冲击太严重,我随时可以进去急救!”
“应该支撑得住,这一批新生的素质看起来都还不错。”曼施坦因说道:“对了,诺诺,我记得你考试的时候很平静,似乎灵视对你而言一点都不新鲜。”
......图开始构建一个全新的形象。
但某一时刻,原本垂首的人似有所觉,忽的朝这边看来。
那是暗淡而清寂的眼睛,就像深秋夜里萧瑟的庭院,月光在厚重的阴云里若隐若现。
富山雅史浑身一紧,明明知道隔着单向玻璃对方不可能看到自己,但这一瞬间的悚然却无比真切,好似他成了庭院里那棵孤零零的树,最后的叶子将在下一场秋风来临时凋落。
而被他看一眼,风便要乍起。
“你们看见了吗?”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见了。”曼施坦因跟古德里安点头。
“是不是有些恐怖?”富山雅史低声道。
“是的。”曼施坦因跟古德里安相视一眼,“你那么深情地望着新教员的鬼样子,确实有些恐怖。”
“啊?”富山雅史愣愣转头。
“我们...嗯,其实也不会歧视啦。”古德里安露出包容的笑脸。
“……”富山雅史有些抓狂。
他是个老实人,但不妨碍他能听懂这对精神病教授在说什么。
“他很正常。”曼施坦因说。
“正常得有些奇怪。”古德里安点头。
富山雅史再一次懵了,看到两人如学者在探讨学术问题时的认真表情,这一刻他有点分不清楚自己跟他们到底谁有问题。
……
当收卷的时间到来时,那令人情绪亢奋的音乐也戛然而止。
茫然,疲乏,是此刻教室内众人的真实写照,他们有的连站都站不稳,还有的索性栽倒晕了过去。
顾谶眼中清明浮现,他揉了揉眉心,面前桌上摊开着那张白纸,或者说是试卷,上边不是芬格尔所说的符合龙文的任何一幅画。
没有波浪状的线条,也不像棉线球那样繁杂......困惑,而只是简单的一幅素描。
--蔓藤疯长的围墙里,栽植的一颗小树茁壮成长,微风吹落几片树叶,树梢开了一簇几瓣的花。穿着长裙的女孩仰头,伸手朝上够着,耳畔是拂乱的发丝,还有唇边沁人的笑。
在树冠顶上,一只黄鹂埋头啄羽,黑宝石般的瞳静静盯着画里画外的人。
顾谶闭了闭眼,睁开再看时,黄鹂瞳光灵动,乖巧喜人。
他轻轻笑了下。
“笑得这么猥琐,看来答得很好喔。”诺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还有曼施坦因冷面无情地挨张课桌收卷。
“恰好考到我的强项了。”顾谶随口说着,将黄鹂按在掌心里。
诺诺瞥了眼,有些惊讶,“别人都是好几张答卷,你竟然只有一张吗?”
这是否能证明,这个教员的龙族血统实在渣得过分了?
困惑,而只是简单的一幅素描。
--蔓藤疯长的围墙里,栽植的一颗小树茁壮成长,微风吹落几片树叶,树梢开了一簇几瓣的花。穿着长裙的女孩仰头,伸手朝上够着,耳畔是拂乱的发丝,还有唇边沁人的笑。
在树冠顶上,一只黄鹂埋头啄羽,黑宝石般的瞳静静盯着画里画外的人。
顾谶闭了闭眼,睁开再看时,黄鹂瞳光灵动,乖巧喜人。
他轻轻笑了下。
“笑得这么猥琐,看来答得很好喔。”诺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还有曼施坦因冷面无情地挨张课桌收卷。
“恰好考到我的强项了。”顾谶随口说着,将黄鹂按在掌心里。
诺诺瞥了眼,有些惊讶,“别人都是好几张答卷,你竟然只有一张吗?”
这是否能证明,这个教员的龙族血统实在渣得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