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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这是又要跟自己刚上了?魏无双曾听程昱说过刘虞的为人:宽和而固执。
也就是说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刘虞执政幽州期间,一改之前边境郡县对外族的强硬手段,而是用了宽和招抚的政策。
成果看似成功,很多乌桓人传诵刘虞仁厚,纷纷来投。
也正因为此, 阎柔才能在刘虞“被杀”之后,召集一群胡人帮忙对付公孙瓒。
可魏无双不认同刘虞的仁厚政策,他信奉铁腕手段,更相信非吾族类其心必异的格言。
所以,听刘虞询问,魏无双便点了点头。
刘虞见他承认, 脸上露出不满之色,道:
“魏公子手段怎能如此偏激,这样岂不是跟公孙瓒一般!公子需知生猛固执, 刚愎易折!若魏公子不改变心态,即便再有理想和抱负,也只是空谈。”
旁边的张杨见他们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便急忙劝和道:
“长者言之有理,刘刺史主政幽州期间成果丰厚,魏公子应该好好听从才是。”
张杨知道魏无双的脾气,因此担心他会跟刘虞闹僵。
如今他们就指望刘虞能够帮他们劝降鲜于辅呢,所以需要顺着刘虞的意思来。
魏无双也明白自己这时候不应该跟刘虞起冲突,所以便暂时按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可刘虞却不罢休,他追问道:
“我知道公子找我来此是为什么,也知道如今鲜于辅等人带胡汉骑兵数万南下,即将跟公子对战。”
“但我不想帮公子劝降,因为公子的理念跟我不合,我若是帮你便是助纣为虐。”
这话把魏无双激怒了,他反问道:
“让外族血债血偿就是纣虐?难道我汉民就活该被外族欺凌祸害?!”
“刘刺史见过那些被外族祸害的汉民吧?”
刘虞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他自然见过了,但他仍然道:
“我们自然也要有铁腕手段, 但不能常用,只要我们用仁德感化,外族自然会一心向善。其实外族人并非豺狼虎豹,他们有血有肉跟我们一样。”
魏无双嗤笑起来:
“你在幽州主张仁政而得外族推崇,是因为有公孙瓒驱杀外族的铁腕手段对比,也因为你麾下曾有一支善战且装备精良的幽州铁骑。威慑尚在,方可遏制邪恶。”
“否则外族人岂会跟你友善?!你不见河东郡内民众被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吗?”
刘虞脸色难看起来,因为他被魏无双说的无法反驳了。
以前的刘虞可能不相信,但如今他已经见过河东郡内被迫害的百姓了。
而且刘虞也知道,那些胡人之所以支持自己,是为了对抗公孙瓒的剿杀。
尴尬了半天,刘虞才勉强争辩道:
“有些胡人的确歹毒,但绝大多数胡人都是可教化的……”
不等刘虞说完,魏无双便打断他道:
“你一人能教化所有的胡人吗?你需要多少年才能教化好他们?!我汉人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等他们被教化好!”
“难道我汉民就活该承受欺凌之苦,而胡族却可享受被宽恕和原谅。”
刘虞恼怒道:
“你口口声声只知道打打杀杀,只想用武力解决仇恨,可曾想过宽容和谅解, 才是化解仇恨和争端的根本!”
“愚蠢!跟豺狼讲道理, 你是不是傻!?”魏无双也怒了,指着刘虞便骂了起来。
刘虞见他骂人, 愣怔在了当场。
魏无双骂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刘虞的心态和对外族的软弱手段、实在让他愤怒。
魏无双当初攻太原郡的时候,曾经侦查过幽州,当时刘虞主政,他主张善待胡人,对胡人罪犯也宽大处理,给胡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和特权。
有刘虞这样的州牧领导,那些底层的郡县地方官吏为了迎合刘虞,竟把胡人当贵人,任由胡人掠夺、倒卖人口,幽州汉民深受迫害。
反倒是刘虞本人得到了胡人的颂扬和爱戴。
但在魏无双看来,割舍本族人留意、喂饱豺狼,才是愚蠢!
幽州万民受苦,皆因刘虞的弱政。
因此,魏无双倒是更看好公孙瓒,虽然他内政不行,但他对胡族的手段强硬。
而此时被骂的刘虞终于回过神来了,他肃然看着魏无双,声音惊惧道:
“你……神似公孙瓒!”
看他刚才骂人的样子,跟当初公孙瓒骂自己何其相似!
刘虞觉得魏无双甚至比公孙瓒还要固执、残暴。公孙瓒至少还招募了些胡人骑兵,而魏无双则完全排斥胡人,恨不得斩尽杀绝。
“你是不是想灭亡我族之外的所有异族?”刘虞口气中带着斥责。
魏无双也不隐瞒,口气坦然而彪烈道:
“迫害我汉人同胞者,不论何族,我必灭其族、绝其苗裔!”
魏无双眼神决绝、口气铿锵,那语句中仿佛带着狰狞的血腥味。
刘虞被魏无双的口气和神态吓到了,他气急道:
“北方胡人加起来有五六百万,你能杀得完吗?!”
“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攻入中原怎么办?!”
魏无双冷笑道:
“若胡人有这个本事,他们早就攻入中原了。一个公孙瓒就把他们打得狼狈不堪,还想攻入中原?做梦!”
“那些胡人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寻找防守薄弱的郡县劫掠一番,再找些地方官员愚蠢的郡县,玩点鹊巢鸠占的把戏。”
“莽生胡虏,敢犯我泱泱大汉?!”
刘虞被驳斥的无法争辩了,但他却很倔强,梗着脖子道:
“那我就不帮你劝降!”
“我看你执迷不悟到何时!”
刘虞说完,起身甩袖、愤然离去。
旁边的张杨目瞪口呆,他刚才看两人吵得激烈,自己都没有插进去话,结果,最后竟然吵成了这样。
“魏无双啊,你把刘虞惹怒了,他如何帮我们?!文丑和鲜于辅的大军快到了,我们硬抗他们两万铁骑啊?!”
张杨无奈的看了魏无双一眼,扔下这句话才起身追出去了。
而等刘虞走后,魏无双自己反而是冷静下来,他跟刘虞刚才的争论其实是两种心态和策论的博弈,虽有意气用事的情绪,但根本都是想解决胡汉的仇恨问题。
因此,讨论这个问题,不适合争吵,而应该心平气和的辩论。
只是刚才话赶话,也因为自己对外族的仇视,而闹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气跑了刘虞,想把他劝回来怕是难了。
而且,这时候斥候来报:鲜于银先锋五千人,已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