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6

　　水浪冲击着潜航器，发出巨震，安全绳索发出刺耳的声音。整片海域都被这两只巨大的生物搅动了，林源治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猩红的血液充斥在海水中，，巨大的捕食者彼此纠缠，疯子一样扭动。霸王乌贼用粗壮的出手缠足了沧龙的身体，沧龙巨大的口咬住了霸王乌贼的头。霸王乌贼带有尖刺的吸盘不断地撕扯沧龙的皮肤，沧龙则是咬下了霸王乌贼小半个脑袋。
　　“沧龙要赢了吧，你看乌贼都没脑袋了。”林源治说。
　　“不一定，乌贼看起来受了致命伤但是乌贼的大脑很小，沧龙这一口没有伤到它的神经中枢。”所罗门说，“沧龙快要窒息了。”
　　“乌贼勒住他的脖子了，他脖子这么粗，勒的动吗？”林源治说。
　　“不是脖子，乌贼的触手已经穿进了沧龙的腹部，我估计已经在破坏沧龙的肺。肺受伤那么就死定了。”
　　“沧龙不是海洋生物吗？难道不应该用腮？”
　　“沧龙和鲸鱼一样，使用肺来呼吸，只是一口气可以憋很久。”
　　话还没说完。霸王乌贼的触手从沧龙的腹部抽了出来，带着一块一块的红色肉块，它将沧龙的肺拔了出来，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苍龙突然失去了力量，剧烈抽粗了一会后肚皮朝上浮在水中，霸王乌贼依然用触手缠着它，但是太软霸王乌贼对着尸体喷出一阵黑色烟雾加速离开了。
　　林源治长舒了一口气，从重量来看，潜航器不输给这两个大家伙，但是金属质地的蒂里亚斯特如果被伤到了外壳那就是致命伤了。
　　“呼叫本部，呼叫本部，我们已经接近古神位置，尚未遇到领域伤害，但是氧气含量锐减，我们最多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周围海域的海洋环境诡异，其他情况正常。难得一见的机会，我们请求继续侦查。”所罗门带上耳机说。
　　静候了一会，亚瑟的声音响起：“你们已经获得了大的发现，同意你们继续侦查，请密切注意潜航器状态，任何情况都已安全为先。”
　　“我家里的人有没有对这个计划说什么？”所罗门笑。
　　“你叔叔已经带着双管猎枪在来的飞机上了，说要一管打爆我的头，另一管打爆安德烈。”
　　“哇，看那是什么！！”林源治突然大叫。
　　所罗门和夜长风低头看去，第一眼以为是成群的萤火虫在海沟里升起，在垂死了沧龙身边盘旋，仿佛星光漩涡。这一幕配上一首静谧的音乐，就好像夜空下的草原，萤火虫环绕这将要前往战场的武士。但是细看之后才发现那些发光的不是尾部而是双眼，那是一种体型细长的奇怪东西，双眼透着光芒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这种鱼长着一张好似枯瘦老人脸一般的样子，有着两只细小的前肢，前肢上有着四肢尖利的爪子。
　　“这是鱼？我靠太恶心了吧，怎么看起来想海猴子一样！”林源治问。
　　夜长风突然脸色一变：“这是...维塔拉..”
　　林源治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维塔拉，怎么听也不想鱼的名字啊。这时一条维塔拉刚好有过观察窗前，林源治狠狠打了个寒颤，这跟不就不是鱼，灰色褶皱的表皮，一张脸就好像枯死的老人面皮一般，巨大的窟窿眼窝里透着淡淡的光芒，身体细长，满嘴匕首一般的牙齿。
　　“什么鬼东西！”林源治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明明隔着玻璃，可是林源治就是觉得这东西好像一个鬼魂，下一秒就要冲进来。
　　漫天星辰般的维塔拉扑向沧龙，仿佛开启了一场盛宴，他们用匕首一样的牙齿插入沧龙的体内，强有力的下颌进行撕咬，还没有死透的苍龙猛然挺直了身体，剧痛榨干了它最后的活力，但是却无力摆脱这种奇怪的生物，他们钻进沧龙的体内，咬穿所有的肉体。
　　几分钟后，一架红里透白的骨架缓缓下沉，维塔拉四散而去，仿佛一条海底银河。
　　霸王乌贼杀死沧龙后不是从容离去，而是恐惧的逃走，双方搏斗的血腥味吸引了海沟深处的维塔拉，这种东西已经不是现在地球上的生物了，他是神话时代的海洋王者，仿佛凌迟一般吃掉猎物。难怪沧龙和霸王乌贼决斗几近疯狂，如果纠缠太久血腥味将维塔拉吸引过来，那么就都会变成它的食物。
　　“这东西...比亚马逊食人鱼还猛啊...”林源治说，“还好我们有这个铁壳子。”
　　“他们咬得动钢铁，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鱼，或者说根本不是鱼。”所罗门和夜长风对视了一眼，两人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生物。
　　“这东西早应该灭绝了。”所罗门说。
　　“关于这东西最后的记载实在印度神话里。”
　　“在印度的神话中，这个东西就好比是食尸鬼，是印度神话中的恶灵。”
　　“这么看的话，沧龙和霸王乌贼都只是半神，准确的说是亚生物。”
　　“没错，不然不可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中生存，”
　　“打住！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林源治说。
　　夜长风看着林源治，作为杀胚的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这种东西叫做维塔拉，是传说中的生物，在印度神话中是恶鬼的代表，传说维塔拉是印度一位暴君死后所留下的，他日夜在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国土上哀嚎，眷恋着他曾经拥有过的权力。几百年后，他得到恶魔的青睐，被赐于召唤邪术的能力。从此以后，维塔拉便可以凭依在尸体上行动，但只限于那些生前罪恶深重之人的尸体才会受他操纵。通常它的形象被设定为一具残缺不全的骷髅焦尸，只有头颅和小半截上身在空中飘浮，白天会隐藏在幽暗的山洞或是岩石缝隙中和黑暗的深海中，到了夜晚才会出来边叫边寻找尸体操纵，饿了就将自己操纵的尸体吃掉，然后再寻找新的尸体。”
　　“从典籍来看，这种生物与古神息息相关，应该是古神时代的生物之一，而且在生物链中处于较高的位置，组织发现过这种东西的化石在撒哈拉沙漠中。这种生物在几千年前似乎也曾被人类饲养过用作一种刑罚，将人和大量的维塔拉放在水里，然后让人被活生生吃掉。”
　　“逆天了啊...这么厉害。”
　　“因为这种生物带着古神的血脉甚至是基因。”所罗门说，“这里的所有生物都带有古神的血脉或者是隐性基因。你看，霸王乌贼回来了。”
　　霸王乌贼悬浮在沧龙边，吸盘时隐时现，腕足中央的口器吸入血红色的海水。
　　“维塔拉将沧龙撕碎，碎片组织留在海水中，霸王乌贼吞吐海水来进食。”夜长风说，“看他的触手。”
　　林源治仔细的看着霸王乌贼的触手，直径超过半米的巨大触手表面布满奇怪的鳞片还有奇怪的暗淡的纹路。
　　吃完了剩下的残羹之后，霸王乌贼挥舞着触手离开了。鱼群又回到了这片海域，宁静祥和的气氛慢慢恢复了，驮着沉重龟甲的巨龟慢悠悠的划过，此刻仿佛从嗜血厮杀的战场回到了水族馆中。
　　“古神应该就在极渊深处，而且是极其强大的古神，沉睡中释放着带有基因信息的分泌物吸引了海洋中的各种生物，将他们的基因异化成了半神，亚生物。”夜长风说，“看来我们已经进入了古神的领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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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们已经抵达神路了。视频资料我已经发过去了。”宫本一道说。
　　“我看到了，真是一场奇迹啊。”佐佐木雨生感慨道，“超乎我的意料，我也只是从古籍中了解过神路的景象。从视频来看，毫无以为室友东西在滋养着那篇海域。”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了终结大阪众堕落者的的暴力，我们却要化身成为更强大的暴力，毁灭神路，终结堕落者，这是要流很多血的事，用暴力来换取和平，在那之后..成为最大暴力的我们，是不是也要被清除。”宫本一道轻声说。
　　“不要怀疑。”佐佐木雨生缓缓说，“如果我的决定错了，我会独立承担责任。即便这是罪孽，也是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