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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霖军中不知道今日领兵的将领是熙邢那个老祖宗,于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动。将人抬回去以后,就放在了熙礼辛的军帐门口。就连穿在手掌和心口上的长枪,都没人好心给他拔下来。
万辇走出营帐的时候,就看到了如同上坟插香一般的熙邢尸体。
“这是?!”万辇不可置信,这个被穿成串的人确定是武极九段的老祖宗?!
一个当时在内圈观看了战况的将领上前,抱拳行礼禀报:“万军师,这位将军是被弈翎杀掉的。当时的战况看起来,两人都是武极级别的高手。咱们西霖国内,什么时候出现仅次于老祖宗的人物了?不过可惜了,最终还是不敌弈翎!”
万辇噗通一声跪下:......这踏马就是老祖宗啊!
西霖国如果没有第二个像老祖宗的高手出现,西霖要完啊!
万辇四十多岁的人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最后让人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将熙邢的尸体抬进熙礼辛的营帐内。在进营帐门口的时候,那根长枪非常碍事的挡在帐篷上。
刚刚回话的那位将领,毫不客气的抬手抓住长枪。
“别...!”
唰一声,带着血的长枪拔出。
将领抓着长枪,疑惑的看向万辇:“军师您刚刚说什么?”
万辇嘴角颤抖着,泄气一般的挥挥手。
几人将尸体抬进去,放在营帐的地上。
熙礼辛醒了过来,此刻还是如粽子一般被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眼睛,疑惑的看来看去。
万辇进来,噗通一声又跪在尸体跟前。
“万辇,你这是做什么呢?”熙礼辛的声音有些嘶哑。
万辇老脸扭曲,哭哭咧咧的跪爬到熙礼辛跟前。“殿下,西霖危矣啊...!”
熙礼辛不服气的哼了哼:“这点伤,还阻挡不了我成就大业!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这左眼算是瞎了。东滨欠我的这只眼睛,我早晚要千百倍的挖回来!”
万辇哭的更厉害了,几乎泣不成声。
现在东滨欠的,何止是一只眼睛啊!还有镇国之宝:老祖宗啊!
“怎么哭成这样。我清楚你是心疼我,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从小看着我长大,又是受我母妃嘱托留在我身边的。自然对我......”
熙礼辛还在自我陶醉着万辇对他的感情,就见万辇爬过去,将地上那尸体的面巾摘了下来。
熙礼辛用他那个独眼歪头看了又看,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此刻的万辇,已经哭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好像要抽过去一样。
熙礼辛在床榻上坐着看不清,下了床榻也不穿鞋子,一步步走近。
“老......老祖宗......?!”
万辇扑过去,垫在了熙礼辛的屁股底下。
熙礼辛被这个视觉冲击到,不可置信的跌坐下去。要不是万辇垫这一下,估计胯骨要摔碎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老祖宗?”
熙礼辛抬手指着死不瞑目的尸体,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觉得脸上的各处伤口,都在撕裂的疼着。眼珠子更是火辣辣的,有泪意萦绕在里面。
他之所以这么快的攻打东滨,就是想收下金石城的矿山。为他收服四国统一天下做铺垫,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西霖有老祖宗这个高手在。
武极九段的高手,足够让人忌惮,不敢轻易对西霖出手。
可如今老祖宗瞪着死鱼眼躺在这,熙礼辛的心重重沉下去。怪不得万辇哭的死去活来的,怪不得他说西霖危矣。
西霖确实不容乐观。
几乎是一瞬间,熙礼辛就将地上的黑布盖在了老祖宗的脸上。
“老祖宗还在,老祖宗没死!听到了没有!他没死!”
万辇趴在地上,轻微的点头。
“听到没有!绝对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
万辇哈喇子流了一地:殿下你倒是起来啊,腰要断了个球了!
西霖国让人敬重崇拜的老祖宗,被西霖兵仍在柴垛上,烧了个精光。
熙礼辛在一旁观看,火烧的越旺,他心里的石头越轻盈。只要烧光了,就没人能证明老祖宗死了。就没人敢试探西霖!
待到地上只剩下一片灰烬,熙礼辛才在万辇的搀扶下回到营帐。
他现在刚刚独眼,还不适应走路跑偏的感觉。
回到营帐,眯着那只仅存的眼珠子,精光闪烁。
“万辇,还记得当年送进东滨宫中的棋子吗?”
“记得,殿下是要...”
“找到他,是时候用起来了。”
万辇领命,下去安排。
熙礼辛透过纱布摸着脸上各处伤口,最后停留在瞎了的眼珠上。“该死的女人,此仇不共戴天!”
其实嘴上说的再不在乎,谁也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变成残疾的事实。
熙礼辛最在乎自己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自己变成独眼龙的结果。而这一切,都是站在城墙底下那个女人的杰作。
他,要抓住她,好好报这个仇。
......
谢建鸿带着药材回来,在西霖军营入口处遇到了徵常文。
“你怎么来这了?”
刚问出口就想到,东滨那边伤兵恐怕没多少。
于是招呼着其他道士先将药材送进去,拉着徵常文走到一边。
“阿文,这东滨的辅政是真的损啊。都什么损招啊,居然用泼洒粪水的招数退敌!你是没看到西霖那些伤兵的惨状,疼的整夜嚎叫。伤口溃烂...”
谢建鸿说了半天,才发现徵常文在走神。貌似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阿文,你听我说什么了吗?”
抬手推了他一把。
徵常文回过神来。“那些想法不是弈翎的,是玉玦的。”
“什么!那个小丫头!?”这答案更让人震惊好吗!
谢建鸿叨叨叨的说着,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就有这么狠毒的想法和心思。就听徵常文悠悠说道:“她是为了保更多人的命。”
随后撂下谢建鸿站在原地,先一步进入了西霖军营。
谢建鸿一脸疑惑,那丫头怎么就成好人了?
还有,他这弟子不对劲啊...
以前都是皮了吧唧和他顶嘴,笑嘻嘻的就能把他气冒烟。今天这低迷的样子,倒像是...他当初发现自己动情于离姑的时候。
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情绪低落,连话都不想多说。
难不成?!
谢建鸿急慌慌的追过去,四处寻找徵常文的影子。
最后发现,徵常文躺在他营帐的床榻上。
走进了一看,他正瞪着俩眼睛看着帐顶发呆。
“我说,阿文啊...”
徵常文闭上了眼,一副我睡着了别烦我的样子。
谢建鸿转身想走,可又不放心的趴下身来凑近徵常文的耳边。“我知道那丫头特殊,但是你可别走我的老路...”
徵常文侧过身,面对着里面,可以躲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