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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他说。
“啊？”
“就待在这里，觉得闷就打开窗，想要什么就叫人送来。”他补充，起身拿过她手里的食盒，吩咐外面伺候的人进来取走。
引渡蹙眉：“你要做什么？”
无垢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个人看折子很无聊，想让你陪着我。”
“你从前不都是一个人看？”
“现在你回来了。”
引渡气闷道：“那我总不能每时每刻都守着你吧？”
“为什么不能？”无垢反问。
理直气壮到令人语塞。
重逢的喜悦转淡，反而无端开始烦闷，引渡稍稍平复了呼吸，转身往外走，淡淡道：“你现在很奇怪。我知道你等我很久，但此事并非我的过错，相反伤好之后我第一时间便下来寻你了。但是，我回来不是为了与你玩闹的，你知晓我的目的，也应当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样的事。”
门外秋日正好，引渡眯了眯眼睛，迈过御书房的门槛，暖洋洋的日光映上周身，她没有回头，在九曲的回廊上渐远。
至少，回头看看他，不行吗？
一次都没有。
他孤身立在阴凉的房中，清瘦的脊背僵硬冰冷，他的身后是堆满奏折的桌案，长长的、消瘦的影子曲折落到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显得扭曲而可怖。
——你知晓我的目的，也应当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样的事。
他当然清楚，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
她看出他的心思，她在警告他。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任务，就像一条通天大道上出现的绊脚石，她为此驻足，花费时间和精力想要解决掉这个困扰，除此之外，再多一点别的，都没有了吧？
可是他，不甘只是一个任务而已，不甘只是她漫漫人生长路上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
留住她，拥有她。
这才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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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心情不大爽利。
漫无目的地溜了半圈，经过承天阁看见两个道士打扮的小童在偷偷摸摸赌钱的时候就更加不爽利了。
道法狗屁不通，炼丹一顿胡诹，整天忽悠无垢倒是上头得很，瞧瞧都把无垢教成什么样啦，指不定这些人就脱不了干系。
她越想越怒，上去就将地上的铜板统统扫进手里。
那两个小道士愣是一下没回过神来，等引渡趾高气昂地把银子收进自己腰包的时候，他们震惊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劫啊？”引渡叉着腰理直气壮道。
被这么一挑衅，能忍得住气才是见鬼，况且这两人常年跟着承天阁里那位“声名赫赫”深受皇恩的道长，宫中寻常人见了也礼让三分，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当下一啐唾沫，怒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婢女！你可知我们是谁？”
引渡啧道：“哪里来的小骗子，你可知本姑奶奶是谁？”
那两人听她这么气势十足的一说，反而先没了底气，迟疑道：“你穿着婢女装束，难道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引渡嘿嘿一笑，答道：“不错，本姑奶奶正是当今圣上御笔亲封的……”她刻意顿了顿，如愿瞧见小道士脸上战战兢兢的慌乱，这才一字一句接道：“司膳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