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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洞幽阴沉着眉目，再不留情，身影如电般在雪地上一掠而过。
引渡只觉耳边风声急鸣，凌厉的攻势已然一环扣一环地连连跟上，风雪中，冰冷无情的杀意都足以割破肌肤。被掌风带起的红梅倏然弹出、割划而过，她颊边轻微地痛，鲜血一下就涌出来。
凉沁沁的空气中，暗隐上腥甜的血腥气，洞幽控制不住地愈加兴奋起来。他双目暗红，掌风更烈。引渡呼吸轻滞，凝神闪避。
引渡从前只静心修行，并不曾认真学过什么法术剑招，现在仅会的一些，也都是遇见洞幽后，他见她什么也不会，嫌弃之下亲自教的。教的也不算很多，他总想一出是一出，无人陪他练剑时，他就教引渡一些剑法；出去偷鸡摸狗不方便时，他就教引渡一些隐身、化形之法。
他太熟悉她，熟悉她的每一招每一式，甚至熟悉她每一个下意识的蹙眉、思索、反击。
如此情形之下，引渡勉强在洞幽手下过了十几招，便已是极限。
因此，引渡被洞幽毫不留情一掌击飞时，心中已半分波澜也没有。
她胸口闷痛，有那么几息是心跳骤停的，脊背狠狠地撞向寒梅，粗壮的老树枝干被她横空撞断，淤在喉间的一口鲜血终于吐出，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整个人才微微缓过来。
洞幽盯着她面如金纸的脸色，指尖轻轻颤了几下，但只是一瞬，他唇角挑了挑，从容地走近，倨傲又讽刺地瞧着她道：“还要为他与我动手？”
引渡咳了几声，勉强撑起身子，缓缓道：“你一定要杀他，我就一定会阻止你。”
洞幽面色冷沉，猛地俯身掐住她的下巴，积雪沾上她的脸颊和睫毛，呼吸间融为水渍，如泪般蜿蜒流下，但她眼中绝无半丝恐慌或者痛苦，就这样清凌凌地和他对视，乌黑的瞳孔里，映出他狰狞扭曲的脸。
恍如一盆冰水浇头而下，他躁动的血液和杀欲都冷静了些。
“如果，有人要杀我……”半晌，他嗓音微紧，不自觉地抱着些许希冀，沉声问：“你也会这样固执地救我吗？”
“……”
沉默犹如死刑，洞幽掐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紧，心沉沉跌至谷底，正在这时，他听见引渡轻微的声音说：“会。”
他一怔，双眸紧紧盯着引渡，迫切地渴求确切答案：“……什么？”
引渡抓向他的手腕，被他下意识紧紧反捉在掌心，下巴被松开，终于有了足够的气息，她再次道：“我会。”
因为你是洞幽，你带我走遍江南，踏遍万里河山，曾教我练剑习法，也曾教我赌牌喝酒；你曾给予过我撕心彻骨之痛，也曾逗我开怀畅笑；路曦是我的朋友，而你，比朋友更深、更重。
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鹅毛般轻飘飘地落在眼睫、鼻尖，引渡凉得睫毛颤了颤。。
下一刻，灼热的呼吸靠近，唇舌滚烫柔软，倏然袭进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