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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又惊叹地立在檐下，引渡伸出一个指头，戳向栏杆上堆起来的积雪，戳一下就留下一个洞。
简直太有意思了。
引渡两眼放光，连着用手指头戳了整整齐齐一排小洞，等路曦拿着暖炉过来时，就看见她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和双手。
皱眉快走几步，路曦把暖炉塞进她手里，双手将她连同暖炉一起捧住，沉声道：“不是叫人给你送了新做的衣物，怎么不穿？”
引渡眼神雀跃着不愿从看起来软绵绵的白雪上离开，叹息道：“真好看啊，万安镇就没有这样的雪……”
路曦不由失笑，解下身上的白狐斗篷披上她肩头，带着男子灼热体温的厚厚斗篷一下将引渡笼罩。
她虽不怕冷，却也不喜欢冷，终于从雪上移开目光，朝他灿然一笑。
路曦给她系带的手顿了顿，几乎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地抚上她灿烂明媚的脸庞，但还是忍了忍，若无其事地牵起她一只手，故作神秘道：“有一个地方的雪景比这里还要漂亮，我带你去。”
引渡捧着暖炉，立刻期待地随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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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西苑，路曦牵着她穿过月洞门，引渡回头看自己一路踩过来的脚印，几乎有些舍不得继续下脚。
西苑是从前路曦的姐姐未出阁时住的，如今虽经常打扫，却不比其它地方人多，唯有踩在雪上轻微的咯吱声。
两人一路踏雪而行，走到一座小院前停下。
院门口路曦随身的两个小厮正笑嘻嘻地等着，看见引渡过来，互相挤了挤眼睛，朝她行了一礼。
引渡有些莫名，抬头看向门上的牌匾——香来院。
路曦冲她笑了笑，许是一路寒风吹袭，他俊俏的脸上飞起薄红，紧紧牵着她手走进院里。
香来院，顾名思义，院中种了许多梅花，色未至，香已闻，凌冽寒香扑鼻而来，就已先醉了人一半心魂。
但此刻，最令人注意的，绝非这相映如画的株株白雪红梅，而是梅树上悬挂的各式玩物。
引渡乍看时怔了怔，慢慢地边走边看，才发现挂的都是自己曾与路曦说过的东西。
像这树上的莲花灯盏，她曾说从前在江南出不了修行的寺庙，每逢花灯节，只能远远地看着百姓喜笑颜开地往河里放花灯，她自己却一次也没有放过。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盏精致的花灯。
路曦低着头，清透的棕瞳中映出白雪和她的笑颜，一辈子的用心都给了面前这个人，他眉眼温柔，低声道：“以后，我陪你放花灯，好吗？”
引渡微微一顿，回头看他。
路曦也不等她立即回答，重又牵起她的手，带她慢慢看遍这满院红梅：“你说来京城的路上，瞧见总有人卖糖葫芦，有些好奇。以后，我可以带你把整个京城的糖葫芦都尝遍。”
“你说喜欢夜明珠，想看看夜里把树上挂满夜明珠的样子。现在虽不是夜里，但你若愿意，今晚上我便可以陪你一起来看。”
“你说如果竹雀真的能飞就好了，我就把它们都挂在树上，像飞起来一样……”
梅枝轻颤飞雪，满院阒寂。。
珍贵的，精巧的，寻常的，都是她曾提过的。在这样堆满白雪的院里，他安排得细致，一件一件圆她所想，一句一句期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