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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日的工夫,坊间很快流出当今太子自胎中所带病症已然痊愈的消息。宗室一时间人心各异,有心的、无心的,接二连三递帖求见,无垢只轻飘飘地瞥一眼,便丢进了纸篓里。
如此一来,太子病愈的消息又难以得知是真是假了,于是人心更浮。
尘嚣甚上的四五日后,到了东宫按例请脉的日子。
无垢由着那几位老太医把完脉,开了几副像模像样的滋补良方,恭喜道:“殿下脉象有力,气息平稳,平日只需注意饮食滋补,当享长命百岁!”
引渡对此表示愤怒:“废话!不长命百岁我岂非白受罪了!”
而太医诊断的结果流传得比坊间消息更快,仿佛插了翅的飞鸽般,准确无误地传进了宗室诸侯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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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静坐窗下,棋盘上黑白纵横,他垂眸思量片刻,手执白子,置于经纬之中,然后又思量起黑子的下一步。
对弈,知己知彼,则百战百胜。
如此沉凝的思虑间,他偶尔抬眸,望向罗帐轻悬的床榻。床头的镂空鎏金球中没有燃香,只有床边一只古拙的陶罐,随意插着几枝雪白轻粉的夏荷,有一枝花瓣零落在案头,风一拂,便吹落在榻上安睡的人的脸畔。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袖间深藏的那两根红绳。
如若就此赠她,她会收吗?同心结的样式,她当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或者,她会装傻充楞,满心只有她那个“极好的朋友”……
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系上,不论她情愿与否,千世万世,她和他的魂魄都会束在一处……
想到这里,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地心动了。
榻上,她细白的手腕不安分地搭在榻沿。无垢坐在床头,手中紧握着那两根锁情绳,看着她怔怔出神。
他原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但此刻,他却禁不住踌躇起来。
——人往往因为在乎,所以迟疑。
只这片刻,引渡似乎因为趴着难受,轻哼了一声,朦胧着醒来。
无垢忙将锁情绳收进了袖里,欲盖弥彰地起身理了理衣袍。
她的伤仍未完全痊愈,只是好转不少,不能有大动作,因此睡觉也老实本分了许多,懒洋洋地抻了抻腰,一睁眼便瞧见无垢心不在焉地立在她床头,不由奇道:“你揪我的荷花干嘛?”
“嗯?”无垢手一僵,才发现他心虚之下竟然把陶罐里的盛荷扯得七零八落了,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开得好看……”
话音才落,鲜艳的红绳也顺着他宽阔的袖口掉了下来。
“……”
无垢抿紧唇弯腰捡起,不动声色地掩在袖中。
引渡鼻尖皱了皱,一双灵动的眼直往他袖里瞧:“什么东西?一股香火气。”
她不枉数百年生于寺庙,长于寺庙,对香火味道无比熟悉,况且此物不仅带了香火,还有一股子神界仙气,不由好奇心起,诱哄道:“给我瞧瞧,我不要你的。”
无垢指尖攥紧,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顺着她趁机令她戴上,还是该日后再说。
等他回过神来之际,却发现自己已经将锁情绳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