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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监脸色白得如同鬼魅，心中犹存一丝侥幸，颤抖着举起一筐呈上：“殿……殿下今日所写宣纸尽数……尽数在此。”
无垢眯起眼仔细看了看，眉头缓缓皱起，冷冷扫过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的侍监，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筐中纸团，仍是没寻到想要的那一张。
“你说尽数在此？”他再次问。
“回殿下，正…正是。”
无垢慢慢收回手，垂眸看着他道：“……你站起来。”
那侍监只以为逃过一劫，暗中松了口气，忙放下纸篓，恭敬地叩首站了起来。
下一刻，无垢那双苍白消瘦的手忽然掐上了他的脖子，平日冷清的双眸中浮出些许红丝，阴鸷的杀意蔓延在空气中。
他轻声道：“还有一张去了哪里？”
侍监喉中溢出支离破碎的嘶喘，求生的欲望促使他挣扎着去掰那只想要他命的手，但无济于事，他的脸逐渐涨成紫红的猪肝色，绝望之中，他断断续续道：“谦……谦世……子……”
“哦，果然是他……”无垢微微一笑，手上使力，“咔擦”一声骨骼的轻响，侍监双目圆睁，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尚学监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无垢朝灵仪伸出了那只苍白的手，灵仪浑身一颤，直到无垢看向她时才回过神来，抖着手取出帕子递给他。无垢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此事不许再提。”若是引渡回来听说了，一定会惹她厌恶……
灵仪不敢再看就倒在她眼前死不瞑目的尸体，僵着身子道：“是。”
剩余为数不多的几个侍监早已吓得两股战战，三魂没了七魄，连声应下。
无垢随手将擦过的手帕丢在地上，径直朝课室走去，令予今日刻意晚走，想必此时仍在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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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令予喃喃念出这个名字。
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骤然回神，听到他的书童在外大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再次看了两眼纸上的名字，令予重新将它揉成一团，丢在了无垢的桌脚，而后故作淡然地朝外走去。刚走两步，课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无垢立在门口，正淡淡地看着他。
令予神色不变，从容道：“殿下怎么突然回转，可是有事？”
无垢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短短几息时间，令予清楚地感受到了如针般无孔不入的杀意。他后背不由发凉，但很快，无垢发现了桌脚的纸团，灵仪立即会意，亲自上去拾捡。
“收拾课室纸篓的侍监，孤已送他上路了。”无垢忽然道。
令予嘴角笑容微僵，很快恢复正常，恭声道：“殿下杀伐果断，果然有圣上之风。”
无垢可有可无地笑了一声，平白生出一股阴寒之气，慢条斯理道：“不该世子看的东西就不要想着去看。孤杀人，可从来只看心情。”说罢接过灵仪呈上的纸团，紧紧握在手里，再不多看令予一眼，转身便走。
“殿下。”令予忽地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