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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派出所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下来。
邹兰和杨亭山两人在家里着急地等待着,听到敲门声响起,杨亭山连忙起身开门,看到是儿子后,一颗心才终于落下。
“兰子,你儿子回来了!”
杨亭山朝里大喊了一声,伸手搭过杨一剑肩膀,似笑非笑道:“好小子,老子瞅着你是长大了什么事都敢往自己身上揽了,是吧?以后这种事少去逞能!你才多大点人,要去也该我去!”
杨一剑傻呵呵一笑,也不说话。
心里却想,前世因为武馆的原因,我有不少当警察的朋友,跟警察相处那是家常便饭了。
何况只是去做个笔录,有什么大不了的?
挠了挠头,杨一剑忽然问道:“对了爸,你知道江南武术协会吗?”
江南武术协会?
杨亭山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说过,怎么了?”
“呃,没什么……”
这就奇怪了,杨一剑摸了摸下巴,连自己老爸都不知道,难不成是新成立的,还没来得及向外界宣布?
可也不对,但凡武术协会成立,应该都要告知外界,以扩大知名度,同时吸引人加入其中,哪有闷声发大财的道理?
蒋大海的身份绝对跟这个协会有关,但仅凭一张不知真假的证件照,也不知道派出所那边能不能调查出什么来。
看来找时间,自己也得摸索一下才行。
毕竟韩警官说得对,这群人背后的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谁也说不准,他们哪天又找上门来。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一剑,你没事吧?”
这时候,邹兰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
杨一剑收回思绪,看向楼梯口处,只见邹兰满是担忧地站在那里,形容显得有些憔悴。
他连忙跑了过去,露出轻松的笑容,“妈,我能有什么事?你看……”
说着,杨一剑昂首挺立,砰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邹兰强忍着流泪的冲动,一把搂过儿子,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这些天接连发生了许多事,杨一剑的表现让她看到了儿子未来的无限可能,也许正因如此,心里不舍的情绪才越发强烈。
哪个做母亲的不想亲眼看着儿子成家立业?哪个做母亲的不想陪儿子多走一段人生?
但是邹兰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一天比一天变差。
她相信杨一剑能像他说的那样,赚一大笔钱,带着她去找最好的医生,但是却不相信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
“妈,不许哭。”杨一剑也轻轻拍打着邹兰的背,“儿子这不是没事吗?”
邹兰放开杨一剑,胡乱抹了两把眼泪,看着满目疮痍的武馆道:“妈是气那伙天杀的,咱家武馆从来不惹事,他们怎么忍心下手砸……”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杨亭山倒是洒脱得很,打断邹兰的话,抬手指了指那些破损的用具,开始筹划道:“赶明天,我就去市场上看看,多买些新的回来。还有三天武馆就开学了,正好可以赶上给徒弟们用。”
“就你心胸宽广!”邹兰瞅了眼杨亭山。
“嘿嘿。”杨亭山憨笑。
“爸,妈,咱们上楼,有件事我和你们商量一下。”杨一剑看着破旧的武馆,忽然开口。
“啥事?”
“关于咱家武馆发展的事!”
…………
“我不同意!”
十分钟后,啪的一声,杨亭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窗边,掏出一根纸烟来噗噗抽着。
就在刚才,杨一剑把所谓的武馆改造计划和他说了一遍,那些计划虽然看似可行,却跟武术一道相背离。
如果武馆变成了健身房,还能叫武馆?
如果师徒关系变成了师生关系,还能叫传承?
也只有那个什么唯爱屁制度,他还有点兴趣。
至于其他部分,哪怕杨一剑说得天花乱坠,他也绝不同意。
“爸,如今社会上学武热情在退化,武馆改革势在必行,只有按照我说的去做,咱家武馆未来才能发展得更好!”
杨一剑随之站起身来,继续劝说道:
“您想想看,现在已经快21世纪了,还有几个人愿意一口一声师傅的叫您?只需要改变一下称呼,让所有学员统一叫您老师,这样,武馆就能招到更多人!
“还有,如今大势所趋,国家强调提升国民体质,倡导强身健体,咱家武馆稍微转型一下,除了教授武术之外,再买些工具来,将一楼的一部分区域改造为我刚才所说的健身场馆,这样一剑武馆就能做到主线不偏,且多线发展。
“另外,我所说的VIP制度及分层教学,前者的意思是,以半年时间为起点,向大众推出长期充值服务,客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充值武术VIP或健身VIP。
“至于分层教学,意思是我们按照年龄层次和时间层次来分开教学。爸,以前您都是一锅炖对吧?现在不同了,您可以把一锅炖分为少年班、中年班、老年班;此外,还可以根据个人不同时间,把上课时段分为日常班和周末班,日常班收费稍贵,周末班收费稍便宜,这样咱家武馆的运营立刻就能见到效果。”
杨一剑一番好说歹说,杨亭山还是不为所动。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守,心中坚守了几十年的人生信条,哪里是凭借别人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更何况还是杨亭山这样把武术传承视作生命的人。
杨一剑知道这件事需要慢慢来,不能一蹴而就,所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他和邹兰说了声,就离开客厅,去了自己的卧室。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啊……”
没来由地感叹了一声,杨一剑跃到床上,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
“先把写给杨雪怡的歌搞定,拿到剩下的钱,至于武馆的事,只能慢慢谋划了……”
杨一剑觉得有些可惜,原本他计划赶在三天后开学时,制作出一整套的武馆招生传单,雇人到各个学校门口分发。
这样一来,不需要花多少广告费,一剑武馆的名声就能迅速打响。
但目前来看,这个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不过也不见得是坏事。”
杨一剑知道,武馆改造除了制度改造之外,还有硬件设施的改造,这需要一大笔钱。
现在的钱,并不足以支撑起他的整个庞大计划。
所以先挣钱,后发展,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