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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忌惮一切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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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三鳞一开始并不想放王戊和宁缺儿离开。
  哪怕听雨阁的人,还有李怜词都出乎他意料的没用。
  这么多人围捕一个重伤的宁缺儿和一名女子,居然都留不住对方。
  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准备后手。
  甚至他也考虑过要不要亲自下场,将那姑娘和宁缺儿一同捉拿归案。
  不过转念又想到五爪的前车之鉴。
  再加上暗中还有一个一直没有现身的“角”,三鳞最终也只能放弃了这一个略显冲动的念头。
  眼睁睁地看着王戊带着宁缺儿走远。
  他决定先将此间的事报告给皇上,然后再根据上头的吩咐低调办事。
  在暗处摸爬滚打,混迹来去了多年,三鳞深谙苟且之道。
  而且,他仔细地判断了一下。
  发现自己也确实没有把握能够拿得下那个女人。
  对方似乎是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之前有好几次都差点发现了他。
  所以在确信能够一击必杀之前,他不会出手。
  至于正面交锋……
  呵呵,五爪已经够惨的了,他还不想这么快地步之后尘。
  同时,更让三鳞忌惮的是,在那女子的身上,他甚至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蛮横内气。
  那种内气,他至今,只在他们听龙卫的龙首身上感觉到过。
  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没有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抱着这样的想法,三鳞退回了鄱阳城。
  几日后,他将自己近期的所有见闻都写成了一份文书,寄去了皇宫大内。
  字里行间也提到了李怜词疑似神志清醒,并在半夜焚烧了一些卷宗的事。
  不过那些卷宗里到底记载了什么,三鳞就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李怜词败给了王戊,两人的打斗不像是作假。然而在王戊离开之前,这人还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使得王戊没有杀他。
  可惜当时的场地实在是太空旷,一大片的树林都被王戊用那棵巨木扫成了平地,根本无处躲藏。
  所以三鳞也不敢靠得太近,亦没法去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只能把自己的一些猜测和怀疑写在信中,寄给了皇上。
  多日后,皇宫里。
  一个身穿龙袍的柔美“青年”,正坐在一间书房的窗边,审阅着手里的一封信件。
  为何要说他柔美呢,是因为这个男子长得实在是太像女子了一点。
  身形要比寻常的男性都瘦小一圈,虽然个头不矮,却完全没有半点魁梧挺拔的意思,反而给人一种高挑修长的感觉。
  双手纤细,十指白皙。
  脖颈的形状也很好看,一张脸上更是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琼鼻朱唇霞凤眼,金冠高束垂珠帘。
  如果不是那双锐利又蕴含着一丝戾气的剑眉,还有他脖颈前尚算明显的喉结。
  旁人恐怕很难相信他是一个男子。
  “呵,看来那李怜词果然没有知无不言。怪不得他在写给朕的信里一直避重就轻,朕还以为他真的有那么怕听龙呢。怕得甚至一办完事,就连名字都不敢再提起,只敢说自己忘记了。”
  说罢,身穿龙袍的人放下了信,眼神轻佻地打量着桌前的一株花卉。
  良久,才对着身后的一片阴影,有条不紊地开口吩咐道。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不应该有东西瞒着朕,李家,已经不够听话了。”
  “庞龙首,麻烦你去一趟江南,把李怜词给朕带到宫里来。告诉他,从此以后,他就不是李家的少家主了,朕要给他安排个官职。”
  “另外,让三鳞继续盯着宁缺儿,这次不必急着抓他了,跟着他,看看都能发现什么。”
  “至于那个王戊……”
  “呵呵。”青年忽地浅笑了两声,眼神玩味地横向身后。
  “庞老,你还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啊。算上五爪,她此番整整打残了三个绝顶高手。这要是放在江湖上,应该也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了吧。”
  “陛下谬赞了,不过是一劣徒而已。”听着桌前人的话,墙角的阴影下,一个须发苍白,头戴铁面的黑衣老人凭空出现,躬身拜伏着回答道。
  言语中,他始终没有将头抬起来过,眼睛更是一直盯着地面。
  皇上不喜欢有人直视他的面目,这是宫里的人都知道的规矩。
  “你把她也带来吧。”
  背对着黑衣老叟,那个身份已经显而易见的青年挥了挥衣袖。
  “朕打算在听龙里给她谋个职位,你是她的师父,说话应该管用一些,别让她执迷不悟。”
  “属下明白。”
  “去吧。”
  “是。”
  “欸,对了。”仿佛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青年再次叫住了刚准备要离开的老人。
  “陛下,你还有什么事吗?”老人耐心地低着头,持礼转过了身来,一副作态似乎是听命必达。
  “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青年侧着半张脸,看着老人笑了笑。
  “就是朕听说,你那徒弟除了武功不错之外,人还生得格外俊俏,是一个十足的祸水,事实可真是如此?”
  “陛下……”老人的语气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停顿。
  “我在教导她时,她还是一个乞丐,一身褴褛,相貌亦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至于她如今长什么模样,请恕老朽也不知道。”
  “是吗。”青年挑着眉头,随即轻合着眼睛淡笑道。
  “那简单,等你把她领回来之后,记得叫她先自行打理干净,然后再来见朕一面就可以了,便当是满足一下朕的好奇心了,如何?”
  “是,属下记着了……”铁面之后,没人看得清老人的神情。
  只知道他的声音有些疲倦和老态。
  “行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半日过后。
  暮色的晚霞中,一个衣着邋遢的老乞丐,独自从侧门离开了皇宫。
  他一手撑着杆竹杖,一手拎着只葫芦。
  许是神色难明地仰头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继而长叹了口气,似醉似醒地凝望着远方的云彩。
  最后摇摇晃晃地向着南边走去。
  而皇宫中呢,那个仍坐在书房里处理政务的青年,则是突然皱了皱眉头。
  随即抬手摸了两下喉间,接着将一个物件摘了下来丢到了一旁。
  “这个东西带着可真不自在。”
  烛火摇曳的影子前,一个女子冷漠的抱怨声,在本该没有女人的房间内响起,又默默地隐去。
  转瞬即逝,乃至没有人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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