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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是吗？”方湖军轻声问道。
“想起来一些往事。”杨小川的心情慢慢平复，庆幸是一场噩梦。
王萌，这个藏在心底的女孩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念想中，他在逃亡的日子中一直不太敢想起往事。
那艘诡异的染满血污的邮轮，当时没有发现一个生还者，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是真的没有找到？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政府不敢公开呢？
“没事就好，准备准备，我们要向海东市靠近了。”方湖军说完从船舱里走了出去。
每个人睡了几个小时之后，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午夜。海上的浪花和幽暗让氛围显得非常凝重。
大叔在驾驶舱小心的缓慢行驶，边开边用热感成像仪观察海东市的动静。
灯火通明的海东市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反应，一片祥和的样子让杨小川感觉自己之前的经历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现在还在梦里，等一觉醒来，妈妈还在厨房做饭，老爸在大厅吃着早餐看着新闻资讯...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有些失落。方湖军见杨小川的情绪很是低落，说道“小川，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刚睡醒，状态还不在线，一会就好了。对了方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吧。”
“我一直想问，就是想知道，你在研究这个病毒的时候，病毒在宿主身上寄生之后，变成了丧尸，那丧尸能够一直活下去吗？”
“理论上，应该不能。但不排除有能量摄入之后，病毒可以自己形成相关的代谢，从而一直延续下去。病毒本身是没有代谢功能的，也就是说，没有宿主做依托，只要时间够久，病毒就会自然死亡，前提是丧尸不会互食。”
“那就是说，如果没有有效的疫苗，人类受病毒侵害就是长久的，地球上就不可能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净土。”杨小川淡淡地说。
方湖军心里明白，杨小川说得就是目前人类面临的现状。华夏海东市是安全的，华夏其他地方呢？世界其他国家呢？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土地上，正在一刻也没有停下的爆发丧尸病毒，有着和自己一样寻找庇护所的人...还在在恐惧和绝望中挣扎着。
适应这样一个过程需要消耗掉和平时期的温室情绪，需要面对各种没有法律约束下的险恶与丑陋。
“以这个病毒的可怕程度，以及感染者的行为来看，我觉得，任何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人类引以为傲的科技技术恰恰是毁掉自己的罪魁祸首。但凡有一个漏网之鱼，构建再完美的大厦也会顷刻间崩塌...”大叔观察完海东市，接上两人的话题。
“美国上个世纪搞什么边境墙，欧盟50年前突然间就解体了，世界经济危机说来就来，为什么突然解体？大家都以为是经济、政治上的博弈....朝鲜上个世纪就几乎不对外门户大开，好在他们赶上了，西方资本列强再也不敢用大炮，一言不合就轰开大门的好时代。我们只能从媒体上看到一些政治上的花边新闻，华夏这几年在海上完成的这些浮岛建设一定有自己的考虑。这些年来，人们仿佛开始惧怕联系....”大叔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眯着眼继续观察。
“你是说各国政府都在防备着什么事情？”杨小川有些疑惑。
大叔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由方湖军回答。吸了一口烟，吐了口气，瞥了一眼方湖军。
“我？别别...这种局你们觉得我能知道吗？我是搞研究，不是政治家...但是...听大叔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方湖军长舒了口气，“如果把之前太空联盟拒绝研究，各国却坚持继续研究病毒这件事结合在一起的话，那所有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那就是他们早就预见灾难的发生，却隐瞒真相。各国之前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防范病毒爆发的那一天。”
“我就不明白了，明知道是个祸事，全人类都无法面对的灾难，为什么还要去触碰它...”
如果是和平年代，小说都不敢脑洞大开的这么去写，一个搞研究的，一个退伍老兵，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大叔，短短几句话，就把这场末世阴谋论给分析的头头是道。
三人聊着，距离海东市越来越近。大叔再次拿起热成像仪，这次，他的眉头紧锁，即便他们没有开灯，漆黑的驾驶舱内，泛着蓝光的仪表盘还是可以把大叔面部表情照的清晰可见。
他曾经不止一次想着，只要能给自己一个平静的栖身场所就行了，累点，苦点，环境差点也没关系，所以在大叔眼中，未知的海东市让他又期望，又害怕。
“怎么？情况不理想？是不是海港把手森严？”方湖军接过热成像仪，以为会看见士兵红色的热成像在眼前走动，哪知道....
他不敢相信看了又看，张大嘴巴，“小...小川，你看下，我这仪器看得对吗？“方湖军手有些抖，把热成像仪器颤颤巍巍地递给杨小川。
杨小川不解地接过热成像仪一看，脸色煞白，像是被人打成了内伤，满脸惊吓到没有血色。在热成像仪器里，港口乃至港口的边缘，密密麻麻的一片蓝色身影。
面对这种境况，众人瘫坐在船舱内一言不发。他们有想过海东市不会独善其身，但是没想到也沦陷了。其实他们本就不该抱有太大希望，只是内心那些生的欲望让他们总是有不现实的想法。
“我们现在怎么办？船的电量也只剩下百分之50不到了，勉强够回一趟青山市。沦陷的地方，在哪都一样，那不如回青山市，起码是我们熟悉的地方。如果不回青山市，那就要想办法上岸，我们身上吃的不多了....”
大叔眉头紧锁的等待众人的意见，他是主张回到青山市，再另做打算。杨小川失望的脸上透出一抹悲伤，他现在想的是爸妈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方湖军在一旁沉默不说话，而是死死盯着海东市的方向出神，看见那个最高的建筑上信号灯还在一闪一闪的工作着，他忽然说道，“我觉得情况还没那么糟糕，海东市可能就是一个安全的庇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