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枭雄创业史编

　　从金陵回到福州，林仁旋觉得不能再放任南唐继续嚣张跋扈了，当即决定把霸业的计划搬上了日程。恰逢建州的练夫人七十五岁大寿，林仁旋在前往建州祝寿的同时，顺便找大哥林仁翰商议征伐江南诸国的计划。练夫人是太祖皇帝时期的西北营招讨大将军章仔钧的遗孀，此前的建州保卫战，面对南唐大军来攻，练夫人不顾个人安危，说服了唐将王建封暂缓攻城，先主王延政这才逃离建州。建州城也得以免遭涂炭，练夫人因此救了全城百姓。
　　在练夫人的家中，林仁旋和大哥林仁翰一起陪寿星练夫人聊起了先老将军的往事。那是大唐乾符五年，黄巢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渡过长江，突入江西，接连攻下了虔州、吉州、饶州和信州。八月，黄巢军进攻宣州，在南陵为官军所败，于是转战两浙。经婺州至衢州，然后披荆斩棘，从衢州沿仙霞岭开拓山路七百里，进入闽地的浦城县。
　　黄巢得知上大夫章岩仕的后人如今就定居在浦城县，名叫章修，是个博学贤良之士，更通晓军事战术，便命全军在浦城县外十公里处扎营休息，又授意行营先锋使朱温代他进城拜访章修，意欲收为己用。于是这夜，朱温乔装入城敲响了章修屋宅的大门。门内应声的是一个男孩的声音，这个男孩正是章仔钧。原来，章修便是章仔钧的父亲。章修听说了朱温的来头，猜到了来意，连门也没让他进，拒绝了黄巢的延请之意。朱温没想到，章修这个自命清高的贤士竟然连门也没让他进，碰了一鼻子灰。然而，此时城门已提前关了，因为担心城外的黄巢大军进城扰民。无处可去的朱温只好在章宅门口打瞌睡。章修错以为朱温的执着，动了恻隐之心，觉得此人虽然出生地痞，但也算有坚定的信念和真挚的诚意。于是叫章仔钧请进了屋里，结果得知朱温只是因为城门关了，才一直逗留在门口。章修觉得受到了侮辱，叫章仔钧把朱温带到了猪圈，勉强留他过夜一宿。朱温一宿好似春梦醒来，却发现是一只老母猪在一个劲地舔他的脸，一气之下，抡起一根木桩，一棒把那只老母猪打死了。朱温竟然把儒士章修家的老母猪打死了，黄巢生怕章修来找他论理儿，随即撤离了浦城县。
　　黄巢把十万兵马分为三路南下福州。左翼由副帅领两万转向东南，经长溪、连江沿海挺进。右翼由副帅领三万沿武夷山脉东麓南击，由邵武折向延平，顺闽江而下。主力由黄巢领五万直趋建州，从古田间道进逼福州。三路军马预计十二月在福州城外会师。起义军进军福州，再克广州，此后又北伐，最终攻克东都洛阳，然后乘胜破潼关，攻入唐都城长安。而朱温追随黄巢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最终成为黄巢手下的一员大将。然而，朱温当初参加黄巢起义，并非为了什么劳苦大众的幸福，更没有什么替天行道的思想，而仅仅是出于一种图富贵、出人头地的私心，为的是以后做官衣锦还乡。在黄巢军中无法混下去时，为了生存为了富贵前途，他听从谋士的计策背叛黄巢而投降了唐朝廷，在唐朝廷内朱温的官职步步高升。于是，朱温与各路唐军合围长安，和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军队兵戎相见。黄巢无法抵挡，只得退出长安，朱温乘胜追击黄巢军，一直打到汴州。最后，朱温与河东节度使李克用联合击败了黄巢军。不久，朱温挟先帝回长安，杀宦官七百多人，唐代中期以来长期专权的宦官势力受到了彻底的打击。朱温则被任命为守太尉、兼中书令，进爵为梁王。然而，朱温并不知足，表请迁都洛阳。随后，先帝突然驾崩，朱温借皇后之命立十三岁的皇子李柷为帝，并受命为相国，总百揆，进封魏王，以宣武等二十一道为魏国，兼备九锡之命。魏王朱温扶持年幼的皇子李柷为帝，后来又诛杀先帝皇子李裕，以及裴枢、独孤损、蒋玄晖、柳璨等朝廷重臣，夺权之心昭然若揭。总之，大唐国运近三百年，气数已尽。不久，朱温在表面上由唐宰相率百官劝进之后，正式称帝，改年号为开平，国号大梁。升汴州为开封府，建为东都，而以唐东都洛阳为西都。十七岁的昭宣帝李柷被废为济阴王，迁往曹州济阴囚禁。
　　章仔钧听说，驻守福州的威武节度使王审知，得民心，礼贤下士，善于用人，对于前来投奔的贤士，王审知都加礼重用，对逃难而来的百姓也都给予周济，有他在，闽地定能在乱世中保全安宁。为了闽地安宁，章仔钧拟就战策、攻策、守策三部兵法，然后前往福州，进献给威武军节度使王审知。在前往福州进献给王审知之前，章仔钧登上了仙霞岭的山顶，设坛焚香乞告上天，以卜此行的凶吉。祭天占卜仪式以设坛开始。山顶上的一块大石板作为台面，将准备好的祭祀物品，牛、羊、豕、水果、酒水、菜肴，一一摆放好。然后是焚香，练夫人点亮烛台，燃起线香，袅袅的香烟飘起，使得夜色更加神秘。接着是叩拜，章仔钧在祭坛前，对着天地，分别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自进行了三叩九拜。最后是乞告，章仔钧拿出拟就的三策兵法，放在祭坛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神明在上，章仔钧在此乞告，三策兵法，保闽地安宁，免于战乱……”这时，焚香设坛之地突然裂开。章仔钧大吃一惊，细细观察地表的变化。只见那裂缝越来越大，开出一个口子，就在地表凹陷下去的时候，一股清泉涌出。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山顶顿时显出一湖清池。章仔钧大喜，这是上天给他的明示，此行大吉！几天后，章仔钧抵达福州城，在福州的招贤馆，见到了王审知，并献上三策兵法。阅读了章仔钧的三策兵法，王审知大喜，紧拉着章仔钧的手，连声说着相见恨晚。王审知表奏朝廷，授封章仔钧为高州刺史兼检校太傅，充西北面行营招讨制置使。
　　林仁旋不禁意识到，七十五岁高龄的练夫人见证了唐末十国的创业史。为了在将来的霸业中找到更好的出师之名，林仁旋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简洁的文字，编著一部唐末十国的枭雄创业史。以练夫人在建州的声望，以建州城在闽地的重要地位，林仁旋请求练夫人领衔，召集闽地的文人墨客，就在建州完成这部枭雄创业史编。让林仁旋感到欣喜的是，练夫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