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下大势

　　林仁旋穿越到五代闽地以来，在闽地生死攸关之际，挽救了整个闽地，改写了闽地的历史。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开启新的篇章之前，林仁旋理所应当的，要对当前的天下大势进行一番分析预测，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霸业之路上，走得更快、更远、更久。
　　首先是南唐。唐军在闽地溃败而归之后，唐主李璟龙颜大怒，要降罪于陈觉、冯延鲁等人，口口声声说，要流放陈觉到蕲州，流放冯延鲁到舒州。冯延鲁的兄长冯延巳此时位及宰相，自然会出面替冯延鲁求情。而陈觉则是太傅宋齐丘的亲信，少不了宋齐丘会替他求情。于是，宋齐丘和冯延巳二人串通一气，在唐主李璟面前为陈觉、冯延鲁等人说好话，便表示愿意自降身份，共担此次战败的罪责。宋齐丘乃是朝中老臣，不久前才从九华山被召回，况且陈觉此次出征又是宋齐丘的推荐。唐主李璟于是心软，赦免了他们的流放之罪，只是停职处理。中书舍人韩熙载上书直言极谏，请唐主不要轻饶陈觉和冯延鲁。御史中丞江文蔚则奏劾太傅宋齐丘、宰相冯延巳和谏议大夫魏岑，说他们与陈觉、冯延鲁等理应同罪，却为何不需要被贬黜，言辞既为犀利逆耳。李璟虽然大怒，却也不得已，只好贬冯延巳为太子少傅，贬魏岑为太子洗马，宋齐丘则再次离开朝廷，罢为洪州镇南军节度使。为了平衡朝中势力，李璟同时也贬江文蔚为江州司士参军，贬韩熙载为和州司马，不久又调任韩熙载为宣州节度推官。然而第二年，冯延巳便出任抚州节度使，陈觉、魏岑等人也再次回归朝廷，官复枢密副使。可是，被贬的江文蔚和韩熙载却只能继续留在江州和宣州。江文蔚虽然是南唐的臣子，却是闽地建州人士，当年科举中了进士这才去了中原，随后又因战事逃回江南。而韩熙载当年也是从中原逃到江南。此二人对宋齐丘、冯延巳等人颇有恶意，对唐主李璟也十分失望，因此是闽地可以拉拢的。况且他们如今被贬江州和宣州，距离江南西道很近，而江南西道又和闽地的汀州、建州接壤。如此，要想图谋南唐，必先进取江南西道。若有江文蔚在江州作为内应，必然事半功倍。
　　再看吴越。钱弘佐眼下还不到二十岁，他是钱元瓘的第六子。钱元瓘原本是以五子钱弘僔为世子的，不想钱弘僔却比他提前一年先去世了。于是当钱元瓘去世后，年仅十四岁的钱弘佐即位了。听说钱弘佐除了年纪太小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喜好读书，性情温顺，很会做诗。然而，身为吴越之主，他却无力控制下属的骄横，又常常宠信谄媚之人。统军使阚璠强横霸道，排斥异己，钱弘佐能依靠的只有水丘昭券，以及他的岳丈仰仁诠。仰仁诠此前率军来到建州，和闽主王延政就有过短兵相接。当时，先闽主王延曦命大将率兵进攻建州。王延政为了保住自己的建州城，调用了西岩山的两万大军。没想到吴越国竟然趁虚而入，派仰仁诠率数万精锐将士进军建州。仰仁诠突破了西岩山的防线，一路行进到了建州城外，在建州城西北扎下大营，对建州城展开围城进逼之态势。然而此时，王延政和王延曦已经罢兵讲和，王延政早已切断仰仁诠大军的粮食补给，并在建州城部下埋伏，闽军内外夹击吴越大军。最终，仰仁诠的数万吴越大军遭遇惨败，被斩被俘者数以万计。仰仁诠带着残兵败将仓惶逃回吴越，至此以后，吴越再也不敢管闽地的事情了。眼下，钱弘佐有了依靠，便开始诛杀不听话的武将，内都监使杜昭达和统军使阚璠先后被杀。如果历史记载没有错误，钱弘佐不久之后将因病去世，年仅二十岁。到时候，或许就是图谋吴越的好机会。
　　然后是南楚。马希范与马希声是同日所生，马希声的母亲是袁德妃，马希范的母亲为陈氏。马殷儿子数十人，嫡长子马希振长而贤能，马希声依靠母亲袁德妃得宠而成为继承人。即位三年后的七月，马希声因湖南连年大旱，下令关闭南岳以及境内诸神祠的大门，最终还是没有下雨。几天后，马希声去世。八月，六军使袁诠、潘约等人迎立在朗州时任镇南节度使的马希范。马希范怨恨马希声先立为王而不辞让，对袁德妃很不礼貌。马希声的同母弟马希旺担任亲从都指挥使，常常受到马希范的谴责。袁德妃请求免去马希旺的官职，让他去做道士，马希范不答应，但解除了马希旺的军职，让他居住在竹屋草门之中，不得参与兄弟间的饮宴聚会。袁德妃死后，马希旺也忧愤而死。马希范的异母弟马希杲担任静江节度使，南汉派兵侵犯蒙州和桂州，马希范亲率步兵、骑兵五千人赴桂州。马希杲的母亲华夫人到全义岭远迎马希范以谢罪，说是马希杲治事不得法，才招致敌兵入境，表示愿意削去封邑，去当洒扫庭院的人，用来赎偿马希杲的罪过。马希范没有责难，但在南汉兵退后，把马希杲调到了朗州。几年后，马希范怀疑朗州的马希杲很得人心，派人前去窥探。马希杲害怕，称病要求归还。马希范不准许，派医前往看疾，结果马希杲却被毒杀。眼下，楚地在马希范十六年的治理下，貌似铁通一块。如果历史记载没有错误的话，不久之后，也就是吴越之主钱弘佐病逝的同一年，马希范也将去世。在马希范死后的两三年内，马希广、马希萼、马希崇等几个兄弟必将为了争夺王权而骨肉相残。到时候，先让他们内讧一会，等占据了吴越，又攻下了南唐的江南西道，再图谋混乱的楚地，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是地处中原的晋国。石重贵是石敬瑭的亲侄。石敬瑭生有七子，大多早夭，仅剩幼子石重睿一人。石重贵在叔父尚有嫡子在世时，却能继承大统，得益于宰臣冯道与当时掌权的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景延广傲气十足，力主对契丹“称孙不称臣”。结果，契丹前锋赵延寿、赵延昭引五万骑入寇，兵分数路陷贝州、入雁门，长驱直入。石重贵在众将的簇拥下亲征，挫败了契丹的两次大规模进攻。第二年，与契丹在阳城决战，晋军主力被契丹八万大军包围，张彦泽与大将李守贞、符彦卿等人拼死出战，大破契丹军，契丹主耶律德光遁逃。第三年，契丹兵再次南下，晋主石重贵以杜重威为都招讨使，李守贞为兵马都监，张彦泽为马军都排阵使。对此番出征，石重贵在诏书中声称，要“先取瀛莫，安定关南；次复幽燕、荡平塞北”。然而，诸将出征之后，杜重威却在前线投敌，而另一将领张彦泽则引兵南下，直趋汴梁，包围皇宫，把石重贵一家迁到开封府派兵把守。契丹主来到汴京开封，降石重贵为负义侯，封地在渤海国界的黄龙府，最终石重贵一家被允许暂住辽阳。而最初引起战事的景延广，起初躲在河阳，后来被契丹主派出的数千人马给抓了回来，在受尽酷刑折磨后，最后扼喉自杀了。河东的刘知远在太原称帝立汉，不久，契丹北归，刘知远入主开封。
　　目前的天下大势大概就是这些，其余诸如南汉、后蜀、荆南等地，要么内外相安无事，要么距离闽地遥远，眼下都毫无存在感可言，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