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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国师趴在国师府里他办公时用的桌上,昨晚没有批完的奏折已经批完等着人来取,他疲惫得不成样子,下人还在着急的布置着国师府,他眯着眼,望着有些刺眼的阳光。
林瑛拿着剑走上训练场,她依旧一身红袍,让见惯了她身披盔甲样子的士兵训练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看什么看,给老子训练,我看今天谁敢怠慢,明天就给我滚回家去,我这里不收废物。”林瑛冷血脸呵道,但是却好像少了些往日的威风。
“林将军,你怎么来了?您不是应该在家里准备么?”副将急忙跑过来。
“废什么话,给我盯着这群兔崽子,今天要是让我不满意,你就自己去领五十杖。”
副将环视众位士兵:“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都给老子卖点力气,今天哪个要是让林将军不满意了,让老子今晚不能好好喝喜酒,老子非收拾他不可。”
“你说什么?”
副将正色看着众位士兵:“虽然我们军营全面敬酒,但是王已经放话了,今晚加菜,肉菜管饱。”
众士兵大吼声是,更加卖力训练起来。
林瑛坐在高台之上,看着正在训练得热火朝天的众士兵,颇为满意,她将剑横在膝前,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在一旁的副将不由得看失了神,他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失态,赶紧离开高台去指挥训练。
训练场上,林瑛的一抹红衣在士兵黝黑的盔甲中显得格外亮眼,如同一朵在绿叶从中,即将绽放的花。
训练场的士兵开始慢慢退场准备吃午餐。林瑛正站在高台上把今天训练发现的问题和副将进行交流,一个经常跟在她身边的女兵慌慌忙忙跑到她身边,与她耳语了几句。
“今天就先说那么多,还有,我今天看到五旗的有个士兵刚刚受伤了,给他找个大夫看看,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了,今晚你自己安排人轮守值班,还有禁酒这件事你也还是不能松懈。我该回去准备了。”
“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走吧。”林瑛起身,随女兵离开军营。
门外响起敲门声,国师从梦中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尽管在椅子上垫了不少东西,但是坐久了醒来屁股还有疼得厉害,他问何事。
“该换装了。”
“我知道了,你先把衣服放在房里吧,给我准备好水。”
“是。”
听见脚步离远,国师撑着桌子站起来,面目狰狞地走了几步之后一如往常一般开门走出门外。
沐浴更衣完毕之后国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内心并没有表面那样平静。
对于这场婚礼,他也十分矛盾,在他妻子还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林瑛的心意,只是她不提,林瑛不提,国师也就顺着将这件事压在心底。
可是事终有变,她已经两年多不知踪迹,林瑛也在一年多以来不断表明自己的心意,国师也慢慢对林瑛有所情意,但是国师始终坚信她还活着,而他不在,他又怎么能擅自去娶另一个女人,虽然一夫多妻在宁国本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所以国师一直在躲着林瑛。
国师没想到宁王会突然赐婚,虽然这解决了他有些尴尬的境地,但是他又才在不久前不经意查探到了自己的命运,只能怪造化弄人。
在昨晚林瑛略带威胁的表明心意了以后,国师也终于下了决心,他走出门外,看着已经被装扮得十分喜庆的国师府,笑着站在门口迎接前来道喜的人。
林瑛看着铜镜,戴上凤冠,缓缓勾眉,轻抿口脂,然后坐回到床上,任由红盖头遮住她的视线。
他会喜欢自己这个妆容么?他会来么?林瑛这时候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周围很安静,将军府本来就没有多少下人,而今天过后,这个将军府就不在存在了,所以将军府今天依旧安静如旧,如果不是到处都挂满红花,任谁都不会相信今天将军府有大喜事。
“将军,迎新队伍快要到了。”
林瑛没有答话,只是放在膝盖的双手不觉得紧了紧。
没过多久,唢呐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将军府开始热闹起来,国师推开门,看着安静坐在床上的林瑛,轻声说道:“小瑛,我们回家吧。”
林瑛熟练地拿过倚靠在床边的剑,轻声应到:“嗯。”
国师背起林瑛,调笑道:“我可没有见到过哪个新娘子带着武器出嫁,被外人看到了非把我当成强抢民女的匪徒了。”
“我也没有见过被新郎婚前连夜逃跑,被新娘拔剑劝回,被外人知道了非当我是样貌丑陋的母老虎不可。”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要嫁妆。”
“我手上的剑就是嫁妆了。”
国师背着林瑛走到门口,山头火红的太阳将周围的云朵染红,晚霞印在他们身上,让喜服更加喜庆。
“你后悔么?”两人同时轻声问道。
愣了一会儿,国师轻声说道:“那……我们回去吧,凌夫人。”
国师将林瑛背上花轿,奏乐声再次瞎闹起来,国师翻身上马,领着迎新队伍浩浩荡荡向国师府而去。将军府的下人在迎新队伍离远以后,也带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准备在国师府迎接他们新的生活,他们人不多,一辆马车走过迎新队伍走过的路,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将军府,从此空无一人。
国师府非常热闹,在国师将林瑛背到大堂之后,周围宾客开始安静下来。
“国师,看来伤好得差不多了啊,你瞧背起新娘来都毫不费力。”宁王笑着亲手将红绸子交到新郎新娘手里。
“谢王关心。”
“行了,今天我可是作为新娘娘家人过来参加婚礼的,以后让林将军受委屈了我可就不会再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了。”
“您也不看看这个情况,接下来被欺负的怎么看都会是我啊。”
林瑛气不过,一脚踩在国师脚上,国师的顿时笑脸一僵。
“行了,再和你聊下去新娘子该生气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始拜堂吧,我就占你们点便宜,今天就坐上头了。”宁王笑着坐上本应该是国师父母坐得位置上。
“吉时到,一拜天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娘被送到新房,而新郎还要和前来祝贺的朋友敬酒。
“国师,”宁王拉着国师:“我都坐上去,你们两也不拜拜,让我多难堪,怎么说你也得给我陪个不是吧,我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吧。”
国师苦笑着接过宁王递过来的酒杯:“新娘吩咐下来,我不照办,以后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国师刚刚将酒喝完,宁王又递过来一杯酒:“堂堂国师,也会怕老婆,不管怎么样,新娘这杯你也应该替她喝了吧?”
国师又将酒喝完,宁王又递过来一杯,然后另一只手拿起酒杯和国师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刚刚是罚酒,现在我祝你新婚快乐,这杯酒也得喝吧,我先干了,”宁王轻声说道:“我气可是没有消呢。”
国师将酒喝完,宁王一脸坏笑地拍了拍国师的肩膀,然后赞叹道:“国师好酒量啊,大家也不要闲着,国师大喜的日子,你们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吃喝了吧?”
……
漫长的等待,门外依旧喧嚣,房间里却十分安静,林瑛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但是这时候她也不得不安静坐在床上等着国师回来。
终于,门推开了,国师摇晃着身子推门进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进门后非常迅速合上门,再次把喧嚣挡在门外。
国师走到床边,林瑛能感觉到自己不停跳动的心脏跳动声,国师轻轻掀起林瑛的红盖头,他看着林瑛有些发红的脸,发出一声轻笑:“久等了吧,一直脱不开身,只是没想到成亲了,你倒是学会害羞了。”
“你说什么呢?”
“饿了吧,桌上有东西,你先吃点东西吧。”
“不是应该……难道,难道你还是不愿意碰我么?”林瑛低下头声若蚊蝇。
“说什么傻话呢?”国师捏着林瑛通红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那群家伙可不会就这样放过我,我先休息会,酒喝得有点多,一会你就知道了。”
国师说完,趴到床上,林瑛红着脸看了看国师,唇边依旧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味,她确实是饿了,她走到桌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放入嘴里。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
没过多久,以宁王为首的人破门而入,但是房里的景象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国师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床上,林瑛坐在桌边,嘴里还叼着一根鸡腿,手中的剑已经出鞘。
林瑛看着闯入的几个人,将嘴里的鸡腿吐掉,饿狠狠说道:“你们几个想死么?”
这句话杀气十足,几个人吓得飞快将门合上,很快脚步就远了。林瑛将剑收回鞘中,又将吐掉的鸡腿再次拿起来,还没有吃完,门又被轻轻推开,林瑛看着伸进头来的宁王,将鸡骨头甩到他脸上。
宁王急忙跑掉,林瑛不放心地到门边查看一番,确定已经没有人了就将门给锁上,她小声抱怨着国师刚刚进门时没有锁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师已经悄悄接近林瑛,在林瑛锁好门以后,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在她身后,她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国师拦腰抱起。
林瑛被国师放到床上。
“等等,我饭还没吃饱。”林瑛有点慌乱。
“我可是给了你足够的时间,现在,可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我们了。”国师坏笑着解决林瑛,将满是酒味的嘴唇印在林瑛的唇上。
……
喧闹的人群慢慢上去,门外只有零零碎碎下人在收拾东西的声音,林瑛倚靠在国师身上,脸上的红光依旧没有上去。
“你说,现在姐姐会在什么地方呢?”
“她啊,她也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