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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县衙花厅,樊知县邀请了贾琮、祁佳等几位头名的童生,从此以后,贾琮等人有了“童生”的称谓,三道童试没有考过关,活一百岁也是童生。从此以后,樊林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位座师,在官场中有了师生之谊。
县府院第一名称案首,合称小三元,乡会殿第一名分别是解元、会元、状元,合称大三元,连中小三元、大三元的,人称六首,明朝有一位商六首。当然,这是一个非常有难度的、地狱模式的游戏。
花厅之中不免推杯换盏、吟诗作对、行酒令一番,这其中祁佳对于结果是很意外的,他自幼出名,滋生傲气,也有骄傲的资本,但他并不生出怨气,贾琮的县试闱墨,他也瞧过,无破绽可寻。
待曲终人散,樊知县唯独留下贾琮一人,摒退左右,厅房刹那清净,贾琮问:“樊老师是否前途隐忧?今年考课,学生尝闻办事不力、老迈、贪污者,会降级、免职,学生非是恶意揣测,恐罗国奇借考功司之手……”
每逢子、午、卯、酉之年,就是朝廷举行乡试之年(省级考试),对于官员来说,同时也是考课之年,所谓考课,便是评定官员的政绩,多少地方官都会战战兢兢、送礼求人,因为,这决定了他们的前途。
“本官有治河功绩垫底,又有你这么个学生……”樊林沉吟道:“你道本县为何不担心?因为,本县已经打通了总督大人……”
于成龙,直隶总督,兼吏部侍郎,是考功司郎中的顶头上司。
难怪樊林不担心,原来底在这里,但于成龙和刘东升关系不好,这张关系网,让贾琮觉得有些混乱:官场,真是乱糟糟的。
贾琮之所以点破,一是两人合作过,二是樊林不算清官,但至少会办事,三是师生之谊,是朝廷潜规则,推也推不掉。而樊林的角度,其一是这个门生未来可以守望相助,其二,是贾琮背后的四大家族势力……
“是学生多虑了,老师是否看过近期邸报?吏科都给事中有没有动本弹劾秦老师?”贾琮冷静道。
“看过了,吏科弹劾了秦郎中,说他‘老迈昏溃,力不从心,难堪再用’,据闻秦郎中上了自辩折,请求告老还乡,上面尚未批下来,本县不得而知……”樊林满意地看着这个门生。
贾琮仰头喝酒,看不出内心波动,嘴角却有点冷意,樊林告诫道:“四月府试,六月院试,八月乡试,这一年你可以连连再战!平步青云!切忌不可分心,一旦进入翰林清要,你还怕没有说话的地方吗?”
县府院三级考试,每年都会举行,乡会殿后三级,乡试子午卯酉,会试辰戌丑未,每三年举行一次,遇到新皇登基、万寿才会加恩科。
也就是说,贾琮今年至多能够考到乡试,明年才能参加会试、殿试,而且前提是连连过关。
府试一般由知府主考,顺天府则是例外,包括其他直隶州、厅也是一样,西路厅由厅同知主考,今年四月府试,主考官是顺天府西路厅的同知沈镐。
院试由学政主考,可以这么说:三道童试的真正主宰,其实是朝廷派出的学政。学政职责如下:第一巡查本省所有府学、县学,巡视学风、生员是否举止不端等。即便你是秀才,学政也有权力剥掉你的功名。第二举行科考、院试,提拔生员,第三举行乡试之前的岁考、录科、录遗,过了岁考科考,才能正式参加乡试。
科举这条路,朝廷的规定,是十分严密的,任重而道远。
“老师说的是,学生远游日久,家中那边催得紧,这就辞行了。”贾琮恭敬地点头,商议一阵,出了县衙,同知厅不便去拜见,实力才是基础与根本。
……
贾琮中了县试案首,经由报行之人通报讨赏钱,顿时阖府皆知,如旋风一般,传遍贾府。
主仆三人骑马转道宁荣街,贾琮疑惑道:“傲天,那日你真见了马贼?”
“是啊,俺从不骗人,马贼上马为贼,下马为民,一般人看不出来,也就俺走南闯北,能分辨一二,那伙马贼的首领是太行山的女王……”龙傲天信誓旦旦。
孙福驳斥他,贾琮发话,两人才停止争辩,西府西角门前下马,看着两座石狮子、守门的小厮,发亮的“敕造荣国府”牌匾,贾琮怔忡出神:“几月未见,仍是冠盖满京华,鲜花著锦、烈火烹油……”
荣国府大总管赖大迎出来:“琮爷回来了,大老爷叫琮爷洗漱后去拜见,一并也去老太太、二老爷那里请安。”
他回来之前,传过信的。这些有辈分的家奴,比起辈分低的主子还要尊贵,如赖嬷嬷,贾母都赐座,而实际上,赖尚荣后来也是一只白眼狼:贾政是一个失败的上位者,无论是贾雨村还是赖尚荣,他在识人之明上都很失败,不会看人的上位者,无疑是不合格的,会被官僚体制所淘汰。
“有劳了。”贾琮微笑打招呼:对这些豪奴没礼貌,也会被认为没教养的,贾琮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露出把柄给人抓,等他有了话语权,捏住他们把柄,还会怕他们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赖大等几个下人打过招呼,并不引领他进去,作为总管,赖大也是挺忙的,事多。不过,赖大会心地派几个奴才牵了马。
进外仪门、向南大厅、内仪门、荣禧堂东,回到自家小院,龙傲天咋舌不已:“俺滴娘喂!走完国公府每一条路,岂不是要几个时辰?”
外人难以想象,从东路的贾赦院到西路的贾母院,王熙凤、邢夫人来回,都是要做轿子的。
“琮爷拿了县试案首,咱们做奴才的,也脸上有光哪!瞧,出去一趟,个儿也长高了,就是瘦了些。”晴雯在西厢房里间给他换衣服。
“你不是也大了许多?”贾琮的目光,在晴雯胸前一闪而逝,晴雯发觉不到。
去东路贾赦院,进两层仪门,拜见过贾赦、邢夫人,老两口是笑得合不拢嘴,贾赦自得,却装出严父模样:“还不去你二叔那里请安过?若不是他推荐,你也难有今日,况且,过了县试也不算什么,取了秀才、举人,才算你光宗耀祖,不辱祖宗门楣!”
躬亲伺候在侧的,受气的小媳妇王熙凤,强颜欢笑道:“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琮弟还得好好准备才是。”
贾琮笑笑,看也不看王熙凤一眼,视若无睹,请安出来,贾赦心里正在兴头,礼节周到也就是了。邢夫人因为儿媳妇王熙凤时常帮着王夫人,不帮她,心里恚怒,权当看不见。把个王熙凤燥得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有这样的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