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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八 鬼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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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十八鬼讼
  朝德年,河河间府邱庄,有一秀才,姓邱名勉,满腹才华,时运不济,屡试不。父母卒后,无以为生计,遂于自家办私塾,以教书糊口,衣食暂无忧矣。
  秋一日傍晚,步行数里,至一顽童学子家访,家长设宴待之,畅饮微醉,至亥时辞。夜行过邻村董庄之时,见侧有一大槐树,距家已不足二里矣,遂加快脚步,邱庄疾行,殊不行二里之后,竟返大槐树下,认为酒醉误识,则仍续行,行二里之后,又返大槐树,怪哉!举目望之,见侧有一高丈余之墙,月出墙头,墙延伸,朦胧月之下,一望无限,恍悟之,乃鬼打墙也!吾必遇鬼矣。虽一介书生,生胆大,不畏鬼邪,面墙高声喝曰:“何方妖孽?竟敢戏吾!敢见吾否?”
  邱勉喝声落地,鬼打墙瞬时逝,见有二鬼从大槐树后转出,一男一女,男鬼装束似行商,女鬼端庄貌美,似一对年轻夫妇也。邱勉二鬼,怒曰:“吾清白无亏心之,汝等何戏吾?”男鬼施礼曰:“邱生至,请包涵,欲开玩笑以识之。”女鬼赔礼曰:“邱生才高八斗,文笔高超,又胆大过人,故而欲识之以深交,无恶也。”邱勉闻罢曰:“闻二言,似有之于吾,休赘言,敬请实言告之。”男鬼曰:“邱生如豪爽,钦佩,钦佩!吾俩跪谢,冤有昭雪之日矣!”二鬼双双跪倒,声泪俱下,男鬼泣曰:“吾俩生本夫妻,吾姓蔡名进,乃吾妻赵氏也,十年……”痛诉冤:
  蔡进乃河间府城东蔡村一行商也,靠倒卖金银首饰为生计,婚之妻赵蕊不耐婚后寂寞,愿随夫奔走行商。弘十六年,秋一日,夫妻二人身负细软之包裹,欲至定府经商,过邱庄,行至大槐树下,二人于树下歇之。
  董庄有一村民,姓董名卯,自幼不学无术,成年不务业,嗜赌如,父母早卒,年过而立尚未成家。日,董卯城内赌输而归,行至村大槐树,见树下有二人稍息,细视之,男身负包裹,女头插金簪,貌美如花,见处无旁人,顿起歹,暗忖:二人定乃夫妻,视装束虽不富裕,女头上金簪却高价,今输血本无归,吾何不劫而补偿之?女貌美,吾何不行以图爽之?
  董卯行过大槐树,蹑步返身,匿于大槐树后,搬起一大石块,奋力蔡进头部猛砸之,脑浆迸裂,血溅,蔡进顿丧,女见之,惊呼欲逃,董卯扑赵蕊,女挣扎,挥拳将女击晕,行恶之后,掐死灭口。打开包裹,见包內金银首饰诸多,大喜。将二尸匿于草丛内,家锹,后消尸灭迹,于树下挖坑草葬之。
  邱勉闻罢,感慨不已,愤曰:“朗朗乾坤,青白日之下,贼人竟如猖獗,贼不灭,理难容也!”蔡进哀曰:“吾夫妻无所,邱生写状纸,于官府告之,将董卯绳之以法,吾夫妻来世牛马以报之。”邱问曰:“汝尚有亲属欤?何不状告之?”蔡曰:“吾父母已卒,吾无兄弟姐妹,六亲无靠也。”赵曰:“吾父母健在,吾娘家远于济赵村,距六余里,有黄河阻拦,吾无船渡之,魂难至家而之。”邱再问赵:“汝娘家可有兄弟姐妹?吾可与共入堂以告之”赵思之后答曰:“吾无兄弟,有一小妹,名赵雪,现已过笄之年,吾父母欲招赘,不婚否?”邱曰:“汝夫妻心,吾择日启至济,寻赵雪商议,后至县衙,不除贼,誓不休矣!”赵曰:“吾尚有一,烦请邱生日为吾烧条纸船,吾收之,可渡黄河,行告父母与小妹,可否?”邱点首允之。
  日,邱勉出资,请裱糊匠将纸船裱成,至大槐树下烧之。后告众学子,欲远行省亲,假三日方复之。
  邱勉启,寻至济赵村,细打探,有赵雪女子,至家,详述大槐树所闻之经过。闻罢,惊呼昨夜全家共一梦,梦见赵蕊返家,痛诉十年惨遭歹徒杀害而亡,叙日有一见义勇为之邱生至,协助书写状纸,以雪沉冤,勿误也。
  赵雪与父母失声痛哭,发誓为赵蕊报仇。经商议,赵雪与父随邱归,书写状纸,至县衙,同赴堂告之。
  县令状纸,阅罢,惊叹不已,刻准讼。遂人于大槐树挖寻,挖出男女二尸,尸已腐,剩骨骸矣,经辨认,男头骨有裂痕,与叙同,县令遂逮捕董卯审之。
  凶犯董卯,杀人劫财后,用不义之财修房屋,娶妻成家。妻生二子,大儿智障,二儿瘸拐。连年腰痛,不得身,成罗锅矣。内叹,乃当年孽所得报应也!忆十年之恶行,恐暴露,心吊胆而日度之。
  董卯捕上堂,经审,拒不认罪。暗思;已过十余年,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能奈吾何?不能凭鬼言将吾定罪。虽经严刑拷打,仍死不认罪。县令无奈,得将押监待审之。
  邱勉与赵家父女闻之,亦束手无策,一筹莫。当夜,赵蕊魂忽至邱勉之卧室,告之曰:“邱生勿忧,当年董卯劫吾头上之金簪,金簪之上,刻有吾夫之姓名,金簪可为证也。”言罢,晃身逝矣。
  邱勉将告之于官府,官府派衙役至董卯家搜之,董卯家已一贫如洗,焉有金簪存之?搜查无而归之。
  金簪下落何方?析,董卯生所迫,早已典当之,董入城赌博,早以输之。茫无头绪之,人海茫茫,何处寻之?邱勉盼蔡进夫妇之魂再现,告金簪下落,以困境,数日渺无声息,鬼亦难也。官府告,若查无证,董将于近无罪释。邱与赵家父女焦急万分,焉能让凶手逍遥法而不受惩之?
  当邱勉半筹无纳之时,私塾一少年学子告曰:“吾家与董卯为邻,少时闻妻与吵闹,于城内有一妇,与感笃深,女许金簪下落,吾不女何人也?”得线索,邱与赵家父女商议,欲进城探之,赵雪思之良久,曰:“吾有一策,可得女子何人也。”遂言策,邱闻之,拍手赞之曰:“计甚妙,可试之。”
  日,赵雪扮装一城内女子,携礼至董卯家。董妻见一靓丽女子登门,疑问曰:“小姐何人?登陋门有何焉?”赵雪曰:“闻董兄遭难,吾受人之托来探望而慰之。”董妻问:“受何人之托?”赵雪笑而不语,董妻喝曰:“可受菜籽施之托否?”赵雪顺言,点首应之,董妻勃大怒曰:“吾不受狐狸精之礼,滚之!”赵雪佯装惧而退之。
  得信息而查之,河间城内区确有一售菜籽为生女子,打扮妖艳,人戏称菜籽施。邱勉遂入城探访之,至区,见有一售菜籽货摊,摊主乃女子也,穿着艳丽,面涂厚粉,粉目,左顾右盼,定乃菜籽施无疑也。邱上搭讪,细观之,见女头插金簪,邱暗喜,金簪而曰:“吾见女主人所戴金簪似古饰,吾乃收购古玩,能否摘下之,若真,吾愿出高价购之。”菜籽施闻之,欣摘下,邱勉持金簪于手中,细视之,见金簪上刻有蔡进二字,欣喜若狂,面肃曰:“金簪乃盗劫之物,请随吾见官也!”。
  邱勉挟菜籽施至县衙,速将金簪交于县令,言来历。县令刻升堂,再审董卯,于人证物证面,董卯得认罪画押。董判斩立决,蔡进赵蕊终雪恨。赵父将二尸殓之,请僧人法,超度以轮之。
  为谢邱勉之大义,赵父愿将赵雪许配之,赵之美姿于姐,邱自允之。择吉日,邱勉与赵雪喜结良缘。传至今,已成佳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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