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九 斗法

　　二六十斗法
　　朝隆庆年间，湖永州有一异功能，姓罗名泰，人尖嘴猴腮，额尖鼻小，虽貌不扬，心地善良，仁义待人。少时拜紫霞观香庭大师为师，学成聚鼠驱遣之法，能言鼠语，精于鼠之习也。
　　罗姓氏族居于永州城郊，郊鼠患成灾，鼠偷食谷，啮烂衣褥，咬伤人畜，危害极大，为灭鼠灾，族人捕杀，皆无，后购猫数十，置于鼠群之中，不鼠不惧猫，群而攻之，猫竟遭鼠食之，剩白骨，哀哉！族人深受鼠害，万般无奈，得举族迁之，迁至城东山区一隅，地为罗坪，鼠患亦，族人无策可也。
　　罗泰艺成，在漂泊数年，以小商为生，闻家乡闹鼠患，遂归至罗坪，告族人，鼠患不足惧之，有驱鼠之法，可众安。族人闻之，大喜，刻选空地，设法坛。泰稳坐于法坛之上，掐诀念咒，始聚鼠，众人侧而观之，见鼠群层层，如黑浪滚动，足有数十万众，至法坛下候令。泰用鼠语喝曰：“汝等自今日，刻迁至十里之，不得违！如有抗不遵，杀无赦！”
　　鼠群得令散之，至十里之，打洞居之。自罗坪无鼠扰，姓安度之。
　　泰走闯，熟悉商，以倒卖菜籽为生，异地倒卖，牟益，生无忧也。年春，泰至邵阳石门山下杨村，收购菜籽，不邵阳遭灾，附近村蔬菜欠收，奔跑数日，购入极少，甚微也。
　　泰郁闷，一日傍晚于村内闲步，忽闻一富户人家哭声惨，遂问村民何故，方家杨员有一独女，名唤菊儿，笄之年，容貌俊美，数日遭鼠咬，受毒发病，全身浮肿，虽遍郎中，仍无之措也。杨员出榜示之，凡能愈小姐之疾，则招赘为婿。泰闻之，刻入杨府视之，称己能让小姐春，杨员喜之望，遂请为小姐医之。
　　泰视菊儿之病态，见昏迷不醒，脚趾毒鼠咬，毒发作，从脚趾漫腰间，若至胸口，毒气攻心，则必无而亡矣！泰为侥幸曰：“咦！毒气尚未攻心，尚可愈矣！”又叹曰：“咦！救一，伤一，铃必需铃，功罪亦抵之，需将毒鼠招之，方可愈也。”遂让杨员设坛，作法以救之。
　　杨府于院中设法坛，于法坛铺一竹席，将奄奄一息菊儿置于竹席之上。泰登法坛之上，盘膝而坐，手画一符，点燃，空中弹，口中掐诀念咒，片刻之后，鼠成群结队，涉溪过桥，翻山越岭，络绎不绝，黑压压遍地，翻浪滚动至竹席，皆卧地候令而不敢乱动之。
　　泰用鼠语喝令曰：“今烦劳诸至，何故也？有人鼠咬中毒，已临亡矣，伤人留下，余皆返，与无缘也。”众鼠得令，纷纷按返，有一尖嘴黑鼠伏地未敢离之，独自留下。泰黑鼠怒喝曰：“孽畜，汝身为鼠辈，应与人类同居同生，隐于洞中，安分度日，何故伤人？难容，杀人偿！人既汝伤之，快快将毒收，不得耽误！”黑鼠闻之，举目视菊儿，后又伏地不动，似有贪生之，不甘受遣之。泰见状，又画一符，威迫曰：“汝今日救人得死，不救亦得亡！”又娓娓劝曰，“汝若救人而亡，吾必赠棺，以人礼待之，汝为鼠辈，享受人礼，亦不枉也。”
　　黑鼠为所动，缓缓菊儿爬，将吻探于菊儿之脚趾，用力吸允。毒于鼠齿未之，鼠不受害，鼠毒已出，又吸，鼠亦会自毒发作而亡矣。于黑鼠吸允之下，菊儿毒肿渐退，而黑鼠身渐肿，短时，毒吸尽，黑鼠肚胀破裂而亡，菊儿病愈而，众人见之，惊叹不已。
　　黑鼠亡后，泰不食言，购小棺木，将葬之。埋棺之时，见一身着黄袍至近，泰细视之，见黄袍年近不惑，面窄发黄，剑眉倒竖，双目滚圆，吻部突出，胡须乍。泰不一怔，不等问话，黄袍嘲曰：“生用鼠抵人，可谓妙也。”泰闻言，讽之，遂问曰：“汝可有臆乎？”黄袍问曰：“人诚可贵，鼠卑贱乎？”泰释曰：“人伤人需偿，鼠伤人，焉能不偿之？黑鼠咬人至中毒欲亡，死有余辜也。”黄袍闻罢，用鼠语曰：“罢矣，若日后再戏之，吾将武力决之，勿谓言之不预也！”言罢，咻咻拂袖而。泰喻之，黄袍乃鼠王也！
　　杨员见女儿春，亦不食言，欲招赘泰为婿。泰婉言拒之曰：“吾貌丑陋，已而立，年岁大矣，难与小姐婚配，再，吾漂泊处无定居，恐日后遭不测，连累小姐，现小姐笄之年，请员另择佳婿以安也。”杨员大感诚，谢曰：“谢子之大仁大义，吾用金谢子救之恩，吾有侧宅，闲置无以用，愿赠子居之，可否？”泰欣允之。
　　菊儿疾愈，愿以身许，闻泰婉言拒之，益发感激，见泰虽貌丑陋，心地善良，愈爱之，己女儿身，深藏爱于心底而不济言之
　　自，泰名声籍甚，方圆里之内，众口传，慕名拜访多矣，泰交友广矣，菜籽生火矣。
　　数月后一日，值中秋佳节，月当空，万里无云。泰设宴于侧宅厅，邀友数豪饮。众举杯邀月，不亦乐乎。交杯换盏之际，诸友述生所见奇，有一友曰：“吾闻罗兄有聚鼠驱遣之法，已术救杨小姐之，今皓月当空，何不术，让吾等一饱眼福。”泰顾低头饮酒，不作答。酒至半酣，又有一友曰：“今诸友至畅饮，罗兄，何不一奇艺，以助酒兴耳。”众友齐声附和。时泰已有几分醉，遂允之，吩咐将厅门敞开，曰：“吾刻作法，呼唤鼠群至，吾将鼠从厢房上，沿房脊自爬，下房，再上东厢房，沿房脊自爬，后再下，归之。”
　　待布置妥当，泰手画一符发之，掐诀念咒，遂见周钻出无数鼠，成群结队，络绎而来，有咬尾长队而来，有独自箭飞而至，按泰之令行之，诸友见之，目瞪口呆，无不惊异也。
　　群鼠散而归，忽一黄鼠至，立于门楼之上，昂首视之，愤用鼠语曰：“吾有言在，如若再戏之，吾将与汝武力决之，吾宣战，日子时，于山下斗法，一决胜负！”泰神色肃曰：“汝邀吾斗法，吾迎战，今日勿伤吾友，日子时吾迎之。”黄鼠喝曰：“吾将摧毁杨府与宅，将杨村夷为地，以吐恨为快也！”言罢，愤矣。
　　黄鼠矣，泰嗔诸友曰：“今吾让诸友害矣！”众不喻，问曰：“罗兄何出言？”泰释曰：“适才立于门楼之黄鼠乃鼠王也，欲与吾斗法，欲摧毁杨村而后快，大难临头矣！”众笑曰：“罗兄莫言笑话，一小黄鼠有何惧？焉能称王乎？”泰言曰：“吾非笑谈，黄鼠确为鼠王也，已于山内潜修载，现已成精，鼠一旦成精，能变化人身，且能大能小，真身恐有牛犊般大矣！”
　　诸友闻之，大惊失色，悔不该怂恿泰戏群鼠，招惹如大祸，惶惶，战兢兢，连问有何退敌之策，泰思忖一番，曰：“诸友日召集村民，将附近桃树砍尽，树枝削成箭，树干锯成桩，将桃树桩自山下栽之，十步立一桩，立八十一桩，至村口，则足矣。”
　　日，诸友与众村民，照泰之安排，砍桃树削枝，栽桩布之，至夜晚成。子时将至，泰身披长袍，腰箭壶，肩挎长弓，手持桃木剑，独自上山而，空星月皎洁，万里无云，与昨夜一般。诸友与村民伏于远处，惧而视之，祈祷泰获胜归之。
　　子时至，空忽乌云涌，顷刻遮蔽地，顿时腥风突，鼠王腾云驾雾而至，云中隐约见一巨鼠，头大如斗，双目闪电，张血盆大口，张牙舞爪，泰扑之而来，泰倚桩，持桃木剑奋勇迎之，众闻半空中一声巨响，鼠王遭一击，稍退，复又泰扑之。双方恶斗，鼠王连扑数十，皆泰击退，鼠王呼风，嚎叫狂扑，泰渐渐不支，边战边退，连退数桩。至丑时，鼠王越发狂怒，张牙舞爪，欲一口将泰吞之，泰又连退数桩，收剑，张弓搭箭射鼠王，鼠王中箭而不退，怒火更盛，不顾生死，咬牙切齿泰猛扑，桩木连连击倒，劈叭作响，泰每射一箭，后退一桩，鼠王每中一箭，进一桩。泰退至八十桩，射出后一箭，鼠王虽身中数十箭，仍不倒，用后之力泰施后一扑，泰退至后一桩，危急之时，速拔桃剑，用洪荒之力迎之，剑尖刺鼠王之喉，血溅，众闻半空中一声惨嚎，鼠王终倒地，喉中剑而亡矣！！
　　已至卯时，旭日东升，霞万，满山翠绿，村庄宁静。诸友与众村民至村口寻泰，见村口躺一巨鼠，如牛犊般，身中数十桃木箭，成刺猬般，已亡矣！桃木桩已断残八十，见泰依后一桩，已筋疲力尽，浑身血迹，瘫软于地。众人上扶，泰叹曰：“鼠，虽为异类，亦有尊严，不可轻戏也。”
　　菊儿感动万分，拨开众人，跪于泰面，当众宣曰：“罗子，鼠乃害，何言不可戏也？君救吾，后救全村老少，吾愿嫁君，永为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