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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鬼妻复仇
日本战国时,永禄三年,长野有一富豪,姓中村名太郎,家有良田千亩,房屋间,乃长野首富也。膝下有一独子,名安俊,年二十余,虽英俊,风倜傥,寻花问柳,不务业,纨绔子弟也。
安俊与青春院内一春女深,女名唤阿秀,小川村人氏,家境贫寒,卖身至院,貌美艳姿,能歌善舞,深得安俊之欢心,往之。太郎闻之,大为恼火,数劝儿无效,遂狠心断钱源。安俊身无分文,为得阿秀,竟以父之名借巨资将阿秀赎身,购房以安置,整日与阿秀昵之而不离。太郎得大怒,欲娶贤惠之美女为儿媳,以断儿之艳,安俊之花心。
恰时媒人登门亲,称长野神之伊藤神主有爱女欲嫁之,言女名美优子,容貌出众,妍姿艳质,贤惠孝顺,且精于琴棋书画,太郎闻之大喜,欣允之。数日后,太郎备聘礼至伊藤府邸,双方订亲,择吉日欲完婚。
伊藤为爱女日后美满,决祈祷神佑洪福,召神官巫女至,烧御汤,供珍,行鸣釜神,何谓鸣釜神?乃日本判断吉凶问卜之,巫女于釜侧烧火,问卜心中默念所祷之,神官于釜另侧念诵祝词,巫女摇釜中之糙米,釜中水滚之时,若糙米发妖鬼牛叫之声,则吉,无声则凶也。鸣釜神,水沸腾后,巫女摇之,釜内毫无声矣。
伊藤倍感不安,已允之,亲已订矣,无悔,遂吉日至,依约而行之,嫁美优子至中村府邸,实不得已为之。
美优子甚贤惠,每日早起晚睡理家务,侍奉婆,待夫体贴入微,安俊心满足,夫妻感融恰,太郎欣慰之。
安俊恶性难移,婚蜜月之后,久之,觉美优子无风万种之态,无风骚妖艳之举,家花焉有野花香?遂又与阿秀野合,夜不归,美优子闻之,恐婆晓,尽瞒之,苦劝夫心转,安俊置若罔闻,依如故,竟数日不归,与野花欢之。
婆终发觉,太郎大发雷霆,严厉训儿,将安俊关于户内,断资金,美优子严加监视,不得跃府门半步。
一日,安俊趁父母出省亲,谓美优子曰:“妻之贤惠,待吾至亲,吾惭愧难当,吾欲为人,阿秀无助,吾弃之,必操旧业,可怜之至也,吾欲送归故里,助寻一谋生之,后吾心归,与汝白头偕老,永不变心,吾现身无分文,何以安顿阿秀?若汝能筹款助之,吾终生谢也!”
美优子见安俊苦苦,言语恳切,遂动心,欣允之。将首饰嫁妆一与安俊,安俊典当之,竟携巨款与阿秀私奔。美优子遭骗,悔之晚矣!悲愤加,卧病不起,太郎聘高医,寻良药,未美优子疗,无济于。美优子病益,病入膏肓,岌岌可危矣。
安俊携阿秀至故里小川村,寻之阿秀远堂兄荒田,助。荒田应允,助租一小院居之。安俊与阿秀整日寻欢作乐,不日后生计。一月余,阿秀忽患怪疾,病发作时,满口胡言乱语,后病加,如鬼魂附体,发疯狂吠,终不而亡矣。
安俊哀痛不已,将阿秀安葬于村。头日时,祭拜于墓,至午后,忽见一女子纤纤细步而来,手挎竹篮,篮內装有祭拜之物,见女子美貌端庄,无人,安俊顿起色心,欲勾搭之以野合。上施礼问曰:“小姐何往?来欲祭奠乎?”美女答曰:“吾非小姐,乃婢女也,吾家主显赫达人,遭小人陷害,失领地,屈居地,日病逝,夫人伤心过度,患病不能来,吾替之,为主扫墓。”安俊闻罢,喜之望,曰:“请扫墓,后吾欲与汝同往,吾与夫人同遭失偶之痛,吾愿拜见夫人,劝慰之,可否?”
美女祭奠后,谓安俊曰:“君若欲拜见夫人,请随吾同往。”安俊随后行之,穿阴暗之森林,过喘急之小溪,登偏僻之荒山,至一小院,见小院内有茅舍三间,美女亦不叩门,径推门进屋,安俊随之而进,见有一女子头罩纱巾,盘膝而坐于榻榻米之上,安俊施礼曰:“拜见夫人,闻夫人痛失夫,吾近日失娇妻,可谓同病怜矣,故冒昧拜见,劝慰之。”夫人将纱巾掀起,冷笑曰:“夫君,久违矣,今有幸于见,请尝恶报之!”安俊大吃一惊,定睛视之,夫人乃弃之妻,美优子也!惧叫一声,转身欲夺门逃之,美女拦曰:“吾与汝姘乃邻也,吾闻汝狠心弃妻,与污女野合私奔,实属负心郎也,污女阿秀已遭恶报而卒,现汝拿来!”言罢,美女与美优子突脸色大变,变青面獠牙,张牙舞爪,欲扑安俊而食之,危急之时,忽闻马嘶长鸣,三间茅屋顿逝,变成俩坟茔,一坟碑赫刻字:中村美优子之墓。
荒田驱马车从过,安俊侥幸逃过一劫,惊魂未定,将适才之经过详述之,荒田曰:“汝恐遭鬼缠身,吾识一阴阳师,尽快破之以安也。”
傍晚至阴阳师处,破。阴阳师视卦,皱眉谓安俊曰:“汝灾星照之,凶多吉少,汝妻美优子已于二十日亡矣,怨恨难消,恨汝与阿秀入骨,已成厉鬼,夺阿秀之性,欲再夺汝之性。今遇鬼魂,亏荒田驱车过坟地,于白日时分,鬼难得手,顿失矣,汝侥幸免也。人亡后,魂留阳间十日,现尚有二十八日未至,段时内,汝必绝与人来往,夜间闭门窗于屋,若出头露面,则休矣!”阴阳师又书几朱砂符,叮嘱曰:“请将诸符贴于门窗之上,祷告以安,万不可疏忽大也。”
安俊归,刻将符箓贴于门窗之上,至夜,紧闭门窗,战兢兢不敢跃门半步,惶惶苦熬时。当夜三更时分,阴风骤起,刮动院门,咣咣巨响,闻院门美女声:“可恨之极也,院门之上贴有法符,不可入之。”又闻美优子曰:“暂且归之,待日晚再擒之不迟。”美女又曰:“将晓,待日查荒田居于何处,一擒之。”安俊面无人色,恐惧万分,大气不敢出。熬至,荒田至,言昨晚之,荒田闻之亦色变,安俊同居壮胆以安之。
日夜,三更至,阴风又狂起,风势凶猛,一白闪耀,窗户欲开,再闻窗声:“着实可恶之极,窗竟亦贴法符,固而不能开之。”安俊与荒田毛发悚,抱头钻入床下,浑身抖糠般也。
如度日如年,每日夜,美优子之鬼魂至,因护符阻之而不能入屋,绕屋而行于屋顶凄嚎,使安俊与荒田骇不可终日也。。
熬至二十八日晚,过夜则可逃过劫数。二人熬至更,鬼嚎停,安俊见窗朦胧破晓,如释负,以为灾难过矣,谓荒田曰:“矣,吾逃过劫数,可心出屋矣。”遂开门出屋,不门开,荒田猛闻一声惨叫,安俊倒于门,荒田骇钻入床下,闻门有嘎吱嘎吱之咀嚼食肉声,半晌方停,至无声无息,荒田战兢兢出屋视之,不见安俊之身躯,见满地血迹斑斑,安俊之发髻悬于屋檐之下!再视空,非,乃月皎洁,清映照,安俊误为黎,丧身于厉鬼之口矣!
荒田叹曰:“安俊负心于妻,骗妻苦矣,妻成厉鬼而复仇,安俊终不得逃,也,安俊遭厉鬼食之,死无尸骸,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