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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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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人妖
  谢礼,河定府谢庄人氏,曾朝内吏部待郎。成化十年,其致仕卸官,告老还乡。其膝下有一娇女,名采芝,视如掌上珠。采芝芳龄十八,千娇媚,楚楚动人,似月中嫦娥下凡,一倾城美女也。
  元宵节日,谢员携小姐至观音庙上香,祈福采芝婚配如。举众富家子闻之,纷至沓来,引无数姓趋而观之,欲睹谢小姐芳容,方圆里轰动,一时人潮涌动,齐聚观音庙而候之。
  祈福归,当日晚,谢员老夫妇议采芝之婚,忽府传啼哭之声,谢员疑惑不已,遂派一家丁出府视之。不多时,家丁归,禀报大门有一年轻女子,来自京城,因失手打碎其家祖传瓷瓶,遭夫痛打,逐出家门,长涉至,无处安身。见色已晚,恐遭氓纠缠,故不得已而泣之。
  谢员闻罢,出门视之,见有一女,岁二十余,其自称姓徐名娘,见其身材苗条,眉清目秀,虽身着布衣,却难掩靓丽美貌,虽落魄至,不失大家闺秀之气也。谢顿生恻隐,怜其不幸,让其入府宿之。
  日晨,徐娘跪谢员留其为仆,不薪,仅需不饿腹足矣,其言已遭夫休,无家可归矣。谢员问其有何技能,其答自幼习女红,针线刺绣无不精也。谢夫人闻之,让其刺绣而试之,其持线绣之,飞针走线,手技精湛,所绣之花栩栩如生,谢夫人大喜,欲留其为仆,为采芝嫁妆,待嫁妆毕,再议去留否,遂欣允之。其铭感内,叩首大谢之。
  自,徐娘居府内,整日为采芝备嫁妆,其勤快麻,备谢夫人青睐。采芝身处闺房,甚感孤独,如囹圄般,厌倦之极也。今见有仆来,长己岁,如姊妹般,焉能不悦乎?遂待徐娘如姐,引为己。徐娘刺绣极佳,又懂推拿按摩之技,深得小姐喜之,往渐笃,白日影不离,夜晚竟同床枕,颈而卧,如胶似漆粘之。谢老夫妇见,亦不刻理会,因皆女,无需忌讳,其也。
  谢礼有一甥姓章名行,于县衙捕头,武艺高,尤精擒拿术。清日,因祭祖,出城上坟,顺欲拜访姨父母,遂登谢府拜望之。其值青年,年富力,偶遇徐娘,闻徐娘身,甚感惋惜。其见徐娘貌美,春心荡漾,欲纳其为妾。谢员见甥有,遂允之,愿为其搭桥,乃徐娘之归宿也。
  谢员刻徐娘,徐娘赧色婉言拒之,不愿改嫁,言其夫虽将其休之,终会幡悔悟,尚有破镜圆之日。章闻徐不愿再醮,当愠恚,觉徐已穷途末,本欲为其寻归宿,却不,遂欲行之。
  当晚,章行留府过夜。深更半夜,章欲性难忍,爬起下床,借月悄至妹闺房,欲寻机非礼徐娘,若木已成舟,则徐娘死心塌地随之。其摸至房后突遇一人,鬼使神差般撞怀,其扯来人之手,欲问缘由,定睛细视之,喜出望,来人乃徐娘也!
  徐娘夜半出屋手,巧遇,章误以为其投怀送抱,遂将其抱之,欲拖暗处行苟且之,不其奋力挣扎抗。章使出擒拿术,将其制服,行扯其裤。月之下,其下身露出,章见之大惊,其非女,竟乃一男子也!
  章行大惊失色,如见鬼般狂呼,徐娘恐暴露于众,挥拳痛击其太阳穴,欲将其击晕,脱身逃之,拳击中其首,其焉肯罢之?忍痛挥拳击,将徐娘击倒于地,骑身殴之,徐娘拳脚功夫非同一般,一招喜鹊倒登枝,将其蹬倒,欲起身逃,其扑上抱腿摔之,二人滚团,互殴之。扑打喊叫之声,划破夜空,惊醒诸家丁,众速起身,持械趋而往视之,闻声喻其所为,遂众齐动手,徐娘难敌众手,擒之。
  谢员闻之,缚徐娘近,扒裤验身,咦!一男身也。方采芝已污多日,顿暴跳如雷,顿足捶胸大泣,悔之晚矣!其诸家丁将徐娘绑赴县衙。县闻有男扮女,行龌龊之,刻升堂审问。徐娘仍狡辩抵赖,欲蒙混过关,当堂验身,去伪露真,岂能轻易了之?县怒拍惊堂木,真凭实,焉能赖之?喊衙役责,酷刑之下,徐娘认罪,将真详述之:
  徐娘姓李,太府石州李家湾人氏。其幼时家境贫寒,父鬻榆县桑茂为养子,名桑冲。其自幼貌非凡,面如女子,如花似玉,似一娇美女童也。
  桑冲始龀之时,有一游僧至其家化斋,其于门玩耍,僧见之,大惊,告其养父,子不凡,途不可量也,成人后有享帝王三宫院十二妃之福,不可妄行至女,至则毙矣。桑茂闻言,觉其不可留,恐日后引火烧身,欲弃之。
  榆县有一姓谷名才,异人也。擅长易容术,精武打技,尤对女子体态、行为与女红劳作无不精也,按摩推拿术更甚之。其男扮女装游于市井,寻靓女而之,良家女子其毁多矣。
  桑冲总角之时,养父又鬻之于谷才,谷才一生以女人自居,遂认其为徒,传授易容术,谷才将其眉绞剃成柳叶,又将其发分两绺,挽发髻高挑,妆作女子身首,教其女红、武打与按摩技,又教其吐纳之法,将嗓音发出女声,谷才尽所教之。。
  自女子笄时起,桑冲成熟,扮女闯荡江湖,混入绣楼闺房,行龌龊之已年矣,足迹山河与河府、州县村镇达八十余处,祸害良女已十,采芝乃至也!恰如游僧所言,不可妄行至女,至则毙矣,游僧预言准也!
  桑冲罪恶累累,民愤极大,判凌迟,其千刀万剐而亡。其亡后,朝廷宣旨,缉捕其师谷才与弟子余,赶尽杀绝,免除后患,将邪术禁之,不得后人仿之而再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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