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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维尔因希后退了两步抬头道:“你这家伙够能打的。”
他的脸上有多处灼伤,面具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船舱底,面容棱角分明的男人双手持着泛光的剑,面容上尽是自信和对面前敌人的蔑视。
维尔因希手中的短刀已经被砍出好几个发黑的豁口,此时正靠着舱壁,看着对方步步逼近。
“再来。”维尔因希扔掉短剑,默念出威威尔森魔剑咒,单手空手挥出劈向牧师!
在他手落的瞬间,其手中银光骤亮,虚影般的魔剑重击在牧师抬手格挡的圣言之剑上,擦碰出互相吞噬的金光和暗影!
“你不去治病。”维尔因希再劈出一剑,被直接格挡。
“不去抓药。”又是一声双剑相击。
牧师猛的端起剑刺来,维尔因希挥剑把对方的剑尖撩开,退后了几步,道:“在这里跟我耍剑,是不是不务正业?”
“何为正业?”牧师在空中舞了一个剑花,道:“我现在做的就是正业。”
维尔因希道:“我们已经被你杀了一个了,你该满足了吧?我们只想去对岸,没有想惹事,放我们走吧。”
“不死者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存在。”牧师道:“我不会放你们到南方大陆去骚扰我的同事们。”
“自然规律?”维尔因希抬剑就砍,两人剑锋交错,相持在一起,他道:“你们以那个老女人之名,去治疗那些本该病死老死的人,是不是违反自然规律?”
“神即是规律。”牧师冷冷地道。
维尔因希用力将对方推开,道:“那我们的神,是不是规律?”
他深知拼单纯的武力根本干不过对方,更何况自己只有一只手。
对方有信仰加持,这股信仰之力不是什么热情和精神品德之类的,而是直接通过力量的形式从对方剑中冒出来的。
而施法的话,在这根本不接地面的大海上几乎没有他能够调动的死灵能量,这连客场作战都算不上了,简直就是打断了自己的手脚。
他只能凭着自己百年来没怎么认真修习过的剑术苦苦维持,等着被一剑砍成两半的普瑞玛靠着自己上半身跑出去,找到很可能还不知情的伊卡撒图塔斯过来支援。
听起来就很绝望。
牧师笑着说:“你们的神败了,许多年前就败了,你们这些邪神眷族也早就应该退场了,你们完全是凭着盲目自信撑到现在的。”
“所以到最后还是成王败寇?”维尔因希尽量拖延时间
“没错,自然的法则之一。”牧师道:“纳命来吧。”
牧师一个垫步突进过来,他身上的盔甲和锁链都随着这突然的动作颤动起来。
其偏长的半手圣言剑发出亮光,上劈击中低矮的船舱天花木板,而没有受到任何威力上的减弱只冲吸血鬼而来。
维尔因希飞速念咒,突然化作一团黑影向后飞去,结果撞在另一边窗户旁的舱壁上。
尽管狼狈不堪,但至少躲开了这一砍。
“你是拜德拉德家族的后裔?”牧师脸上浮过一丝讶异,他说着抬起剑,将右手边的锁链解开,将书扔在一边,没想到这锁链除了绑住书以外,居然还是个流星锤!
流星锤猛地甩出来,维尔因希连忙转身挪开,流星锤在地板砸出一个窝来。
吸血鬼重新唤出魔剑,喊道:“我已经与那个家族关联不大了!”
午夜,狂风骤雨卷集着乌云,雷声回荡在大海之上,闪电一次次的照亮所有的舷窗。
看不清边际的大海一片黑暗,谁也不知道“枪乌贼号”的最终命运会是如何。
维尔因希琥珀色的双眼几乎能看穿人的心灵,他道:“我只是一个野吸血鬼,而且人畜无害,噢不,我还是喝畜生血的,但你应该相信我……我相信你本心不是一个如此强词夺理的人。”
牧师怀疑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瘦削的吸血鬼,对于他以前见过的血族来说,确实是显得有些营养不良。
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吸血鬼?
“看出来了吗?”维尔因希往前伸头,显了显自己凹陷进去的脸颊道:“我只是个想赚钱的商人而已,卖卖施法材料,走私艺术品……”
“走私是我的错,我认,如果想惩罚我的话,按照里斯或者什么其他鬼国家的法律罚我的钱。”
牧师这次没有反应维尔因希的絮絮叨叨,而是表情坚定的伸出右手。
“停下你那点蛊惑人心的戏法吧。”
其右手似乎端着球般半握,不住的颤抖,口中念念有词,吸血鬼简单数了一下,已经念了超过七八个词了!
牧师满头大汗紧盯着这边,维尔因希知道不好,他再次施咒瞬间化成一团黑雾就要向旁边的楼梯脱逃。
黑漆漆的海面上,“枪乌贼号”后甲板处突然爆发出两下灼眼的白色亮芒。
维尔因希刚刚逃到甲板上便被这一下炸飞出去,撞在货舱上,半身的灰袍已经被烧毁。
弥丝牧师从炸开的缺口处跳了出来,持剑指向倒地的维尔因希,他被雨水打湿的黑发紧贴在额头上。
“你冗长的无聊命途终于此处。”
突然,一声风帆鼓动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开。
所有的风帆应该都收紧了,怎么还会有帆声?
一对衣衫凌乱的男女哭喊着跑向前甲板,牧师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风雨中一道黑影收缩又展开。
船上的水手已经乱成一片,尽管安德利船长冷静的让所有水手先不要去搭理后甲板的乱局,尽量维持船只的航行,但这时候谁又能做到这么淡定?
有几个被这场面吓慌的水手居然已经跳到了海里,毕竟比起一条龙来说,还是熟悉的海水更有亲和力。
其实就算是船长,眼见那条白龙窜出货舱的那一刻,也已经极度绝望了。
“这船上居然有一条幼龙?”牧师惊讶的笑了一声,道:“我今天真是见了世面了。”
牧师将已经被光爆咒炸的七荤八素的维尔因希提起来,问:“你要救这只吸血鬼吗?”
他抬头看着白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淋在牧师脖子上的雨渐渐冰冷,逐渐变成冻雨。
当他感到雨水变成冰雹以后,裸漏出来的皮肤已经开始刺痛了。
牧师念了个咒,狂风暴雨之中伊卡无法听清,但这声咒语之后,他的皮肤开始泛红,甩到他身上的冰雹迅速化水。
“驱邪咒是一个比较耗时间的法术,我知道你不会给我留出消灭这只吸血鬼的时间的。”牧师道:“虽然我与龙族之间无仇无怨,也不想参与皇帝和国王们下的通缉令。”
他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吸血鬼扔在地上,甩起流星锤道:“但今天的情势所迫,只能临时出演这出屠龙戏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