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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快到了,货物已经搬运完毕,船长和几个水手交换客人们和货物的情况,也开始商量着什么时候撤掉登船板了。
看样子,不久“枪乌贼号”就要起锚。
“枪乌贼”这个名号与这艘船本身毫无关系。
在普瑞玛的好奇下,一个醉醺醺的水手聊起“枪乌贼号”的命名。
上一个死掉的船长说话太脏,被一个帝国人水手冠了一个老乌贼的名号。
而在塞勒廷语中,老乌贼与枪乌贼的发音非常像,新接手的塞勒廷商户把船长的外号听成了名字中的一段,讥笑之余还顺便把这当成了船名。
总之,是一系列荒诞而没有道理的误会。
维尔因希没有普瑞玛的文化好奇心,自打他上了船,就一直坐在船舱门口盯着那位弥丝牧师,在对方看着码头发呆的期间,吸血鬼思考了几十种在海上无声息的做掉他的计划。
信仰弥丝的教徒们,并非只担任医生,或者为受伤病重者祈祷的工作。
从意识到神们存在的第一天,信仰不同神祇的教徒们就有争斗。
有神们的影响,当然也有人之间的利益和意识形态的冲突。
堕落和黑暗神的信徒们,总是会想办法破坏那些信仰光明之神的教徒们所建的神庙,和播撒教义的成果。
最讽刺的是,黑暗邪术并非一直带来不好的结果,他们甚至可以治疗伤口,比如被神圣之光灼瞎的眼睛,就能以深渊黑暗之神慕恩的神力来慢慢中和恢复。
这可能是某些邪咒师编造出来的传言,很多人认为这些被黑暗力量治愈的病人只是单纯被死灵法术换了个眼睛,或者其他器官,但归根结底,确实有人因此恢复健康。
这样复杂的情况,让不同信仰之间的争论和争斗变得更为混乱,善和恶的界限就越来越模糊。
因此,就算是看起来手无寸铁,治病救人的医生大夫们,也不得不建立起自己的武装力量保卫教团的利益。
战斗牧师,应运而生。
毕竟,单靠悬壶济世的慈悲之心是治不了暴力医闹的。
上千年传承的弥丝教团在战斗体系上已经十分成熟,这也就意味着,面前这个看似平静沉稳的弥丝牧师,实际上可能十分难对付。
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伊卡坐在船舱里呆了有一会儿了,他已经被海风吹过舱门的猎猎响声洗脑。
一想到还要在这个船舱里发呆很多天,不顺利的话可能要个把星期,他就心里发痒。
船舱内部打扫的还算干净,但总有一股酒精的味道,或许是某个喝醉的水手曾经吐在这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打扫干净吧。
没办法,只能听着门外大副和二副,几个水手之间的交谈解闷了。
他们在聊着这趟停在峡北港又吃了什么里斯特产,喝了什么酒,搞了几个姑娘。
关于最后一项,聊的最为细致,配合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口音,谈话内容显得口味极重。
要是四年前,高中生白宁或许会听的津津有味,但是今天伊卡听完的感受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类真的是一种恶心的生物。
这种前后差别莫名让他有种自己被化学阉割的感觉,为了证明他自己没有真正变成太监,他脑补了一番有关于母龙的奇怪画面。
嗯……还好,只要是白龙,就还好。
“起锚吧,一切就绪了。”舱外传来船长的声音:“检查一下货物的固定情况,最近峡海上不怎么平静。”
随着绞车的转动,铁锚被缓缓地从水里拉了出来。
听着其发出的声音,白龙想起了勒蒙迪亚冲着自己扔出来的炼狱锁链。
“砰!”
舱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瘦削的人影出现在背光的门口。
“伊卡撒图塔斯。”
是吸血鬼的声音。
这是世界上第二个用真名称呼他的存在,这句喊声让伊卡对他的负面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你别装石头了,是我,真把自己当石像鬼了么?”维尔因希顺手把门带上,坐在伊卡对面的箱子上,说:“船上有个弥丝牧师,怎么办?”
“弥丝牧师?”伊卡被席子盖着搬上来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帆船微微晃动了一下,维尔因希单手扶住箱子,道:“我已经告诉那两个家伙了,他们才是最危险的,至于你……奥术秘社那些老东西还没来得及发明龙族追踪咒,只要船上没有巨龙猎人,你就可以放心在这里蹲着。”
“你的意思是,那个弥丝牧师可能会不死生物侦测咒?”
“只是可能,他不是个给人看看病抓抓药的普通牧师,是一个作战牧师,穿了盔甲的那种。”
维尔因希无奈地道:“我本来想叫那两个人把你搬下去换艘船,但如果这时候下去,恐怕更引起注意……”
“而且还要再次面对那群帝国人,绝对是吃力不讨好。”
“总之,见机行事吧。”维尔因希道:“实在不行,我们只能杀了他。”
白龙静静的听着维尔因希的话,最后说:“等过几天吧,到了峡海中部,如果闹大了,不要让船员发出轻易能被岸边看到的求救信号。”
维尔因希看向伊卡,表情里说不好是惺惺相惜还是英雄所见略同,总之他是同意,外加有点佩服这条小幼龙的。
实际上,如果加上幼龙的力量,想制住这位牧师并不是难事,但幼龙出手,肯定会惊到整个船上的人,想隐秘的解决问题就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到了深海再出手,然后掌握船只的主动权就是最佳选择。
在水手轻松的说笑声中,“枪乌贼号”扬帆启航,启动了跨过因苏维尔海峡的旅程。
他们唱着歌,讲着露骨的笑话,似乎一切都很轻松。
因为他们已经来往两边多年,轻车熟路了。
谁能想到自己的帆船上会同时出现两个不死人,一条装雕像的幼龙,和一个叛逃家族的吸血鬼呢?
毕竟大多数平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其中任何一样,至少是意识不到自己见过他们。
最绝的是,船上还有一个能与之产生剧烈化学反应的弥丝牧师。
顶着烈日,这艘看起来还算结实的三桅帆船却像是驶入了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