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降落地球

　　几天后，赛温迪乘坐监察局的飞船，随行返回地球。
　　“事情的结果我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最后的处置大概可以想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了这么重大的案件，麦基利斯，你看重的这家伙果然厉害啊。”
　　加里奥一张英俊的脸占据了半个屏幕，身后背景是一座豪华的庄园。他背靠栏杆，自然风吹动紫色的刘海。
　　“喂，告诉你哦，这两天父亲已经让我准备订婚宴的事了。嘿嘿，阿尔米利亚可是一直跟我抱怨，你刚从火星回来又因为任务去了月球，偶尔也该休假放松一下嘛。”
　　“这样么，替我向岳父大人问好，还有阿尔米利亚。我很快就会降落地球，这一次的功劳足够我申请一个惬意的假期了。”
　　“哈哈哈，那好，你先去应付局长大人吧，我们回头见。”
　　“嗯。”
　　屏幕上加里奥的面容消失，麦基利斯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阿尔米利亚……娶一个九岁的女孩，真是，龌龊的交易，对吧。”
　　赛温迪就站在他的斜后方，于是瞥了他一眼说：“是订婚吧，怎么说得好像你会把那个女孩怎么样。”
　　“通过联姻来稳固家族互相之间的利益链条，在加拉尔霍恩三百年的历史里司空见惯。不过让早已成年的我，去娶一个九岁的幼女，这样的事情也注定会被人耻笑。父亲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在我身上施加太多的期望。”
　　麦基利斯翘着腿放了下去，双手握住扶手，瘫坐在椅子上。他双眼睁开时，赛温迪竟然可以从他脸上看出明显的疲惫。
　　“不过阿尔米利亚，真是一个美丽的小淑女呢。赛温迪，你交往过女友么？”
　　“啊？”赛温迪一脸懵，不明白话题怎么会扯到这里。
　　“看来是没有。”麦基利斯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按照你的实力，在军校时应该有不少崇拜者吧，不曾交往过女生，真是少见。”
　　“……”赛温迪知道个锤子，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这具身体学生时代是什么样，只能装哑巴。
　　“抱歉，今天让你看笑话了。即使是在七星家族，我也依旧有很多身不由己。”
　　麦基利斯坐直了身子，神色恢复如常。
　　“言重了，少校。”
　　赛温迪对这样的麦基利斯还真感觉有点异样，对方似乎在自己面前暴露了许多不该暴露的情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关于联姻这件事，究竟是麦基利斯父亲主导，还是他本人，动漫剧情里没有确切的实证。只有一些路人角色议论，说是法里德公把小妾养的儿子用得很好，联姻让家族地位更加稳固。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麦基利斯本人是沿着这条路走的。
　　杀死加里奥，让巴度温家失去直系继承人，于是身为女婿的自己便有机会掌握大权。
　　设计让父亲勾结阿布罗经济圈的事情曝光，从而将他赶下台，自己掌握法里德家的权柄。
　　还有卡尔塔，手握地球外轨道联合舰队的伊修家千金，她死了之后，伊修家的势力也被麦基利斯握入手中。
　　不管麦基利斯有多么厌恶加拉尔霍恩肮脏的那一套又一套，他本人同样是通过这些手段，将权力汇聚在自己身上。
　　如果这样的麦基利斯智商正常地维持下去，就算他可能手段不如莱斯达尔那么老练、狡猾，也不该在后来的革命中表现得如同智障。
　　赛温迪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回忆着在上个宇宙看过的铁血剧情，这时麦基利斯突然问道：“你在艾伯兰奇放走的那个女人，打算用作什么。”
　　赛温迪拿出一个平板交给他，点出对应的界面，“娜娜欧•纳罗利娜，罗瑟瑞培养的秘书，在艾伯兰奇一战中，她一枪解决了罗瑟瑞。因为出身的缘故，她没有身份证明，就如同绝卖人一样，是这个世界没有根的蜉蝣。我放走了她，让她今后以雇佣兵活下去。”
　　麦基利斯扫视着这份资料，习惯性地又搓了搓自己的金毛刘海，“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你打算将他收为己用。”
　　“火星之行，艾伯兰奇之行，让我明悟了一个道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赛温迪当然很清楚这个成语的意思，不过换到这里的语境中解释却是，“监察局的督察往往光明正大，如果罪犯是聪明的小人，那么这样的检察他总会有办法应付过去。就像维尔•克拉森，他竟然在艾伯兰奇经营了十年。直到这一次，我这支暗箭才突兀地将他射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麦基利斯了然地点头。
　　监察局刚刚进行火星分部的巡察任务，而且火星分部长被拿下了，发生这么大的案件，监察局应该很是忙碌，根本不可能再出任务。
　　艾伯兰奇事件解决得如此顺利，也是因为罗瑟瑞和维尔都完全不曾想到，监察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们俩都大意了。
　　“如果今后再有什么任务，提前派出不为人知的密探，监察局辅以明面上的掩护，罪犯将在劫难逃。”
　　麦基利斯把平板还给赛温迪，否定了他的话，“特工、密探、隐密部队、暗杀部队，加拉尔霍恩之内应有尽有。你的想法早就人提案过，但是，监察局不予通过。”
　　“什么？”
　　“如果监察局也用上这些，那么和统制局还有什么区别。享有监督权、审判权的监察局，一旦拥有了那些，就无可遏制。想让谁受罪而死，便能让谁受罪而死。加拉尔霍恩的制度的确腐朽，但某些程序正义，仍需坚守。”
　　麦基利斯严厉地紧盯着赛温迪，“这件事你不要与任何人提起，一旦流传出去，后果难料。”
　　“是，少校。”
　　赛温迪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强，但不得不承认，麦基利斯说的有道理。监察局如果有了那些黑暗部队，那么监察局的能量就太过夸张了，它想栽赃一个人然后将其审判，一切都变得轻而易举。
　　但现在的监察局……尼玛监督权行使得很low啊。你大大咧咧找上门去，罪犯只要不是弱智，都知道夹起尾巴做人，忍一时风平浪静。等你走了，一切照旧。看现在宇宙各地，加拉尔霍恩内部腐败横生。
　　麦基利斯看出赛温迪心中有纠结，对此表示满意：【拥有对腐败深恶痛绝的正义之心，也懂得变通与思考，实属难得。】
　　“赛温迪，不要想得太多。”他站起身拍了拍赛温迪的肩膀，然后一指战舰大屏，“看，地球已经到了。好好准备一下，接受成为新生的英雄。”
　　【新生的英雄……呵呵～】
　　赛温迪耷下半边眼皮，心里无力吐槽。他眨了眨眼看向前方，陌生又熟悉的蔚蓝色星球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