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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寡妇住的是一栋二层楼的小平房，带一个小院子。院口的铁门紧锁，上面贴的不是门神，而是两个黑字黄纸的孝字。墙的两侧上贴着一副挽联：良操美德千秋在，高节亮风万古存。因为风吹日晒，已经有些掉色了。
二女婿正要敲门，赵北山却拦住了他：“说不定幕后黑手就在这屋子里，养了其他的鬼也不好说，咱们这样贸然进去，着了他的道儿怎么办？李霸，你手上有没有牛眼泪这样的东西？”
李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第一次出任务，已经这么老道，脑子果然是个好东西。”
他从几乎不离身的背包里翻出用眼药水瓶装的液体，给自己的两只眼睛都滴上，然后把小瓶儿递给赵北山。
“这是牛眼泪？”赵北山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两只眼睛各滴了一滴。
“不是，牛眼泪太臭了，还容易把眼睛弄发炎，我才不用。这是如假包换的眼药水儿，眼氨肽滴眼液。”胖子洋洋得意的介绍道，“这还是我的首创，用眼药水儿代替牛眼泪，厉害吧。”
“这能行吗？”赵北山觉得这胖子咋这么不靠谱。
“这眼药水是从牛眼球中提取的溶液，效果虽然没有牛眼泪好，但不是没有效果，对我来说足够了。至于你嘛，你的身体已经跟常人不一样，应该也没问题，但对这位大哥来说估计没什么效果。”李霸笑嘻嘻的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二女婿正担心他们也让自己滴上牛眼泪，又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这时听李霸这么一说，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赵北山举起聚乙烯的眼药水瓶子，见上面贴的纸上写道：
成份：本品为牛眼球经消毒后以乙醇提取除去蛋白质的灭菌水溶液。1ml相当于鲜牛眼球2.5g。
性状：本品为无色或微黄色的澄明液体。
适应症：用于角膜炎、视力疲劳及青少年假性近视。
规格：8ml:20g
用法用量：滴眼。一次2-3滴，一日3-4次。
不良反应：尚未见有关不良反应报道。
禁忌：对本品过敏者禁用。
注意事项：1、本品易被细菌污染，开瓶后宜在10内用完，不宜久藏，发现浑浊即不能使用。2、当药品性状发生改变时禁止使用。
有效期：暂定2年。
还真是眼药水儿，赵北山觉得自己重建的三观又有要崩塌的迹象。
“好了，这下我俩就可以看见鬼怪，持续一个时辰，时间应该是够了。”李霸说道，“敲门吧。”
“开门开门，胡雄，胡壮，开门。”二女婿将门敲得咚咚响。
“沃日尼玛卖批，是哪个狗日的，大中午的连个午觉都不让人睡。”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将门打开一条缝。
“这不是阿田吗？大中午的不趴你家婆娘肚子上睡觉，跑我们这儿来干什么？”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也是骂骂咧咧的说道。
“不是我要找你，是这两位大师要找你。”阿田侧了侧身子，好让这两人可以透过门缝看到赵北山和李霸。
“这年头，是个王林就能当大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中年男人斜着眼睛睨了他们一眼。
“我们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赵北山没有计较他不善的眼神和语气，开口问道。
“草，我老娘死都死了，有什么好问的，老二关门。”老大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招呼老二把门关上。
赵北山眼疾手快，飞快的撞在门上。
铁门“咚”一声大响，硬是被赵北山撞开，过来抵门的老二胡壮也被撞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李霸和二女婿也跟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种着一颗槐树，还搭着一个塑料凉棚，遮住了太阳。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已经废弃的磨盘，办白事烧黄纸用的铁盆，淘汰的音箱，可能是张寡妇用过的被子，还有几个花圈乱七八糟的堆在角落里，五颜六色的塑料瓶到处都是……
简直就像个垃圾场。
这兄弟二人也没有辜负雄壮这两个字，两人都是身高体长，虎背熊腰。
老大胡雄恶狠狠的瞪了老二一眼：“你搞什么，平时瞎**吹嘘自己力气大，关键时候连个门都抵不住。”
老二胡壮自觉理亏，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没准备好吗？”
胡雄望着院子里的三个人，大声说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报警。”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作出一幅要打电话的样子。
可在拨号的时候，他又犹豫了，收起手机，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滚出去，这事儿就算了，大爷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你母亲不是正常死亡，是被人所杀。你报警吧，赶紧的，让警察来查个究竟。”赵北山紧紧地盯着胡雄，冷冷的说道。
果然，胡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愣了几秒钟才厉声喝道：“放屁，我老娘是正常老掉的，你这样咒她横死，小心遭到报应。”
赵北山从衣兜里拿出用纸包着的桃木钉，冷笑道：“你不承认没关系，但这个你总该认识吧？”
“不认识。”胡雄强自狡辩，不过赵北山分明看到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两下。
“我给你提个醒，这叫桃木钉，是钉在尸体上用的。”赵北山淡淡道。
“我老娘死都死了，我怎么知道是谁把桃木钉钉到她身上上去的，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扰我们两个休息。”胡雄色厉内荏的喊道。
“我只说这桃木钉是钉在尸体上的，可没说跟你母亲有关系，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颗桃木钉其实是别人钉在你母亲身体上的？”赵北山也提高了音量，“你已经露馅，不要再狡辩了。”
胡雄这才知道被对方的文字游戏绕进去了，早知道当初多读几年书，再出去混社会。。
他冲着胡壮使了个眼色，胡壮立刻跑到门口，把门关上。
三人都知道他俩这是图穷匕见，要露相了，于是都对胡壮关门的动作冷眼旁边，想知道他们兄弟俩要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