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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焱跟着袁殊的车队进入承天门,穿过嘉德门以及太极门来到了太极殿前,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众多群臣。
黄清玄已经早早的站在太极殿前,见到袁殊等人立刻拱手行礼,当他瞥到武焱的时候眉眼跳了一下,不过却很快恢复正常。
袁殊与黄清玄客套了几句以后,两人便齐头并进一起进入了太极殿,虽然黄清玄位列三公地位更高一些,不过手握军权的袁殊有这个资格与他平起平坐。
武焱与袁生袁方两兄弟跟着袁殊一起进了大殿,而马车上的勿吉公主则向西行至后宫嫔妃所住的掖庭宫,今日这个场合并非婚宴,只是天子为袁家接风洗尘,作为未出嫁的女子,她实在不宜抛头露面。
大殿之内已经置办好酒席,席位分三等,主座为当今天子,朝廷重臣次之,第三等席位则多为在京都任职的要官。
武焱因为是跟着袁殊而来,所以虽然他目前仅仅只是一个平民可也来到了第二阶层的席位落座。
袁殊和袁生一左一右将武焱夹在中间,那意欲就算是武焱没有倾听心声的能力也能猜到了。
不过,武焱还没有公开表示不满,袁方却率先不干了,原本就是他邀请的武焱,此时父兄二人将他晾在一边,却将武焱夹在中间,这算怎么回事?
袁殊皱眉望着自己这个倒霉儿子,随后轻笑一声向前移了一个位子,将武焱身旁的位置空给了袁方。
袁方见状,这才心满意足的落座,同时又开始嘴炮骚扰武焱……
以前武焱还真没有发现,这袁方竟然是个如此话多的人,而且对方在他面前说的都是废话,让他只能无奈的点头或者摇头。
时间就在袁方的叨扰中度过,眼看着群臣全部落位,武焱环顾四周却没有江家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心中顿时对于江家的想法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看起来无论他们有没哟讨论出好的办法,最后还是决定要带兵杀入宫中啊……
而另一边,袁殊同样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顿时眉头紧皱,并向袁生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其看好武焱,绝对不能让这唯一的江家之人脱离他们的控制。
武焱注意到了两人的眼神交流,却并没有在意。
伴随着一阵喜气洋洋的乐曲,天子身着皇服,头戴冠冕缓缓走入了太极殿,所有大臣全都跪在地上,磕头致意,以示忠心。
天子望着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行至高台主座,转过身来笑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众臣齐声道,同时一起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武焱望着陛下,对方珠帘遮面让他看不清其面容,再加上两人距离过远,他并不能听到对方心声,所以此时的天子在他心中极为神秘,同时他也心中好奇,当今天子究竟准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治袁家的罪呢?
就在武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第二阶层的群臣当中,突然有一老者从袖口中取出一卷奏折,走出席位来到了大殿正中央。
“微臣孔继书有本进奏!”这位老臣中气十足的喊道。
袁殊望着眼前的这个老家伙眉头紧皱,这位老臣孔继书乃是当朝少府,位列九卿之一,算得上是朝廷里的老顽固,平常他很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皇帝对孔继书似乎也有些不满,沉声道:“今日朕为雷州牧接风洗尘,政事等到明日早朝再说!”
“陛下如若不听,臣就叩死在这殿上!”孔继书说着便一次次重重的拿脑袋撞击地面,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
武焱在一旁看的也有些震撼,对于孔继书的所作所为也有些不解。
皇帝望着孔继书的模样,叹了口气道:“雷州牧,你看这……”
“陛下当以政事为先!”袁殊拱手道,事已至此他只能这样应答,当着这满朝众臣的面如若他让孔继书真的叩死在这殿上,那朝臣指责的对象绝对不会是天子,而是他雷州牧,这对他声望的影响实在太大。
而另一边皇帝得到袁殊肯定的答案以后,似乎也十分满意,继续道:“既然如此孔少府可直言不讳!”
“谢陛下!”孔继书停止叩头,双手托着奏折,高声道:“臣得消息,雷州牧袁殊暗通勿吉欲夺我大梁江山,望陛下明察!”
“什么?”
此话一出,朝中众臣皆是面露惊色,其中最为惊讶的便是袁殊,他直接砰的一声原地起立,怒斥道:“孔少府可别血口喷人!”
“是啊,孔少府说话可得讲证据!”皇帝点了点头沉声道,同时一步上前,显得十分重视此事。
就在众人等着孔少府继续解释此事之时,第二阶层的群臣当中又走出了六位,他们分别在朝中担任奉常,郎中令,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吏!
这六人与孔继书一样,同样位于九卿之位!
只见他们六人一同来到孔继书身旁,齐刷刷的跪下,并从自己的袖口中抽出奏折,双手拖上,异口同声道:“臣复议!”
此话犹如雷霆一般让在场大多数的朝臣都瞠目结舌,九卿出其七共同弹劾一人的盛况已经百年未有!
此时,虽然众人还没有看到证据,可是依仗九卿在朝廷当中的地位,众臣们对此事已经信了大半。
不少原本挨着袁殊落座,想与袁家好生亲近一番的官员,此时纷纷起身,像是想与袁家拉清界限一般走远了。
袁殊有些震惊的望着同跪在大殿上的七位众臣,又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天子,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是他却并不死心,只是单膝跪地,高喊道:“清者自清,袁某绝没有做过对不起大梁的事情。”
皇帝看到众朝臣的反应似乎十分满意,摆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将九卿手中的奏折拿上来。
详读片刻以后,天子举起奏折,指着袁方怒斥一声:“将他给朕拿下,扯下他的腰带!”
一旁的卫兵听闻此言,一拥而上将袁方按在地上,扯下了他的腰带,并直接撕开,从里面抽出了一条白色的丝巾,丝巾之上有些血字,虽然已经模糊不清,可为首的卫兵还是将其大声的朗读了出来。
这是勿吉私通袁家的信件!
“怎么可能?”袁殊脸色惨白的望着袁方,对方竟然真的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从他们袁家之人手里搜出罪证,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而袁方被按在地上,看着那张血书,眼中满是不甘,他瞪圆双目,怒斥道:“黄清玄,你陷害我,这腰带明明是我刚入京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袁方,你已死到临头还要胡咬乱咬吗?”黄清玄同样怒斥,并转身跪下,道,“望陛下还臣清白,臣愿意接受一切审查!”
武焱在一旁看着如此戏剧性的一面,心中暗暗吃惊,皇帝对付袁家的手段,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黄清玄居然在袁方刚入京的时候便已经将能够搬到袁家的罪证交给了对方,如此说来皇帝一开始就是准备在利用袁家收拾掉江家以后再收拾袁家的?
看起来,无论袁家起不起反心,终究还是会被天子除掉啊!
这让武焱突然想到了当天黄清玄送自己虎符的场景,看起来自己在皇帝的眼中与袁方的地位与角色完全相同啊……
只是……
他们真的相同吗?
皇帝显然不会细细的去思考这个问题,此时珠帘遮住他的面部让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沉声问道:“雷州牧,你还有何话要说?”
“没想到天子竟用这种手段来构陷大臣!”袁殊冷冷的说道,他知道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无法善了,幸好他一路上留下不少伏笔,现在正好用的上。
皇帝见事已至此也就不再多言,一摆衣袖,示意卫兵将袁家所有人拿下!
“我看谁敢?”袁殊怒喝一声,脸上突然激起疯狂的笑容,“朱君胜,你恐怕不知道吧,我这次可不是只身入京,在我的身后还有三万雷州精骑,如果我在洛都城出事,他们会一拥而入血洗皇城!”
“报!袁殊车队在皇城中暴动,以被中护军率领御林军镇压!”
此话刚一说完,身穿染血铠甲的江经天便走入大殿,在他的身旁还有同样浴血的江经源,其手中则有一个黑色的包裹。
两人闯入大殿,只见江经源将黑色包裹往地上一扔露出了里面的人头。
“禀陛下,潜伏在城外的三万精骑首领已被臣斩首,太尉正在城外收编雷州铁骑!”江经源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一席话让袁殊的脸色变的十分苍白,突然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后的武焱,不再犹豫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同时抽出了藏于腰间的短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家小子,快给我让开一条道,否则我杀了你们的弟弟!”袁殊略有些丧心病狂的吼叫道。
不过,面对袁殊的威胁,江家两兄弟却充耳未闻,显得毫不在意。
而被袁殊挟持的武焱,嘴角则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