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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廿一。
清晨,江府。
武焱刚刚练完今日份的五百下刺击,便准备出门去田里,谁知江经源却突然造访其小院,今天他换了一套深蓝锦衣,整个人的气质有很大的改变。
“今天不去田里,让侍女帮你换套像样的衣服,我就在这儿等你。”江经源开门见山的说道。
在他身后,小梅已等候多时,抱着华丽的衣物向武焱点头。
武焱低头看了一眼,刚刚练完杀人剑,他身上的衣物布满汗渍,以前是要下地干活,所以并不在意,可如有其他事儿的话,的确应该换身衣装。
在小梅的帮助下,武焱很快完成换装,走出房间的时候,精气神已有大的改变。
“这个势头不错,等会儿保持住!”江经源笑着点头。
“我们今天做什么?”武焱疑惑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意义非凡,没有我的指示,不要乱说话!”江经源边说边领着武焱出了江府。
江府之外,甲士林立,颇具强威。
为首之人,身骑一匹白马,容貌俊美,若不是武焱认识此人,真会将其当做女扮男装的绝色美人。
“经源,来的好慢!”
“让清玄兄久等了!”江经源笑着拱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武焱从错愕之中醒悟过来,赶忙跟着行礼,看起来今天江经源是准备将自己引荐给朝中高官,只是不曾想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来人他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悉。
黄清玄见江经源身后有人并没多说什么,只上下打量武焱,嘴角微微扬起。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出发了,武焱也获得一匹骏马得以跟在两人身后,骑行在整只队伍的前方,今天他们要去洛都城外的山林间行猎。
一路上,整只队伍只有江经源和黄清玄两人能随意说话,武焱跟在两人身后,望着黄清玄,不禁陷入思绪之中。
当今天子的东宫学友除了武焱以外还有一人,就是前朝丞相黄歆之子黄清玄。
三人一同读书,情同手足,黄清玄年纪最大,对他们两人自然极为照顾。
记得有一年,大贺氏送了一套玉器入宫,让皇后颇为喜爱,可武焱和朱君胜却因哄闹,将其打碎,一时之间他们慌了神,下意识就逃了出去,暗想这次肯定逃不了一顿教训。
可当他们趁着夜色回到宫中,却发现一切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这让他们十分不解,直到宦官告知,才了解一切,原来是黄清玄向皇后承认了错误,帮他们挡了一枪。
两人大感自责,认为不该让人替自己受过,立刻向皇后坦白了此事。
皇后得知此事后,并没有震怒,只告诉朱君胜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黄清玄,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事实证明,朱君胜的确记住了自己母后的话,现在的黄清玄贵为御史大夫,与江棣齐平,位列三公,监察朝中百官。
“天子并没忘了昔日情谊,他真会赐死父亲吗?”武焱低头呢喃,旧友的出现让他有些动摇。
“经源,这位是?”
两人闲聊了半天,黄清玄终于将话题引到武焱身上。
“这是我十二弟江经年,我引他来见见世面!”江经源笑道。
武焱见江经源提到自己,立刻驱马向前,拱手作揖,望着黄清玄极美的面容,不禁感叹,八九年时光以过,可岁月却没在对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真是巧了,我也带了个朋友。”黄清玄笑道,【江经源这条路走不通,也不知能否从这小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江经源武焱两人皆笑而不语。
武焱没有惊讶黄清玄带了人来,他前世也出身门阀,自然知道对方引荐自家晚辈,那么自家当然也要引荐对方家中晚辈。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他能听到黄清玄的心声,虽不能像倾听宋哲心声那样将黄清玄完全看透,可至少对方当下在想什么他能掌握,这就足够了,毕竟他需要知道对方的内心是否如同其容颜一般未曾改变。
至于黄清玄所说的突破口,武焱并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目前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完成七日之约,早一日见到吴毅身后的那位高手,确定其是否为自己的师傅,只有那样他才能手握主动。
而现在,他只能摸黑前行,江经源的强大让他感到有些诧异,原本他认为自己无法倾听到对方心声,只因为自己这感悟天地的力量还太弱,可现在看来,实在是对方城府太深,想要攻破此人的心理防线,倾听到其心声,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三人并行,黄清玄似有意亲近武焱,两人随意交谈,倒是冷落了江经源。
江经源对此倒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开始检查自己的弓弩,为打猎做准备,丝毫不在意两人交谈的内容。
一路下来,武焱说了些江经年的近况,黄清玄也说了些自己身边的趣事儿。
当然,这些趣事儿不过是些骗小孩儿好感的谎言罢了,武焱之所以还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诉说江经年的近况,还是因为那倾听心声的能力。
他需要尽快知道目前大梁朝堂有那些权臣,有那些势力是自己可以利用来制衡江棣的,毕竟现在的江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依靠他一人之力想要与之对抗,实在难于登天。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在武焱的旁敲侧击之下,他终于找到能与江棣抗衡的权臣,雷州牧,袁殊!
此人虽为一介武夫,却手掌兵权,且为当朝外戚,实乃江棣之外的第二号人物,武焱如果确认报仇对象是江棣的话,那此人说不定会成为他一大助力。
武焱心中设想着如何与那袁殊扯上关系,转眼间便已来到城北山林。
在这里,早已有一只人马等待于此,为首之人儒生模样,见黄清玄等人来此,立刻下马拱手作揖。
双方客套以后,黄清玄介绍此人,竟正是那袁殊之子,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