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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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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死亡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对,自己应该答应这个事情。
  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林奈的面上突然涌上了一股铁青之色。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后怕,自己居然要用牺牲别人性命的邪恶秘法来活着?
  心中久违的感受突然涌了出来,林奈来自于异世界的情感和观念全都浮出水面。
  在一片完全可以将艾薇儿当做祭品献祭的氛围之中,林奈突然站了起来,盯着亚瑟说:“我不需要她献祭生命来换取我的绝对安全,我愿意承担多出来的风险,将你的秘法分享出来吧!”
  一语惊人!
  雷没料到林奈会突然这么说,瞪了他一眼,一股无形的压力朝林奈压了过来。
  林奈却咬紧牙关,硬生生挺住压力,他腰侧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在这种压力下,又开始开裂,流出了血来。
  雷看到这一幕,只得暂时作罢。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林奈一眼,完全不能理解,林奈究竟是在刷什么脾气,又或者生什么恻隐之心,还是在逞什么英雄。
  雷和在场大多数都不交好,对于林奈的死活,他们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只不过碍于雷的力量,或者说惩戒会的力量,所以希望事情得到更好的结果。
  但是这时候,林奈自己答应,要保全艾薇儿,进行有风险的秘法操作,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乐的清闲了。
  亚瑟听到林奈这么说,更是转头看向他,说:“你真要这么做?保全她,你的风险就会变得很大,原本百分百能够成功的秘法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五十了,也就是说你有一半的概率,会死于秘法的魔法狂流中,你确定吗?”
  林奈郑重点了点头,说:“不管如何,阿涅尔毕竟是我的导师,艾薇儿既然是他的女儿,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出事。”
  其他人,都有些惊讶,看着林奈。
  如果说刚才,他们是因为林奈能够在瞳术对拼中压制亚瑟惊讶,这时候,则是完全被林奈的想法所惊讶。
  林奈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不是什么以德报怨,或者让他们觉得有多么高尚,相反的,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他们眼里,法师的性命,和凡人的生命,根本不能相比的东西,两个东西的价值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更何况,他们也很清楚,林奈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完全也是因为阿涅尔,他根本没有将林奈当做学徒,还把这只来自深渊的魔物,星印邪眼绑定到林奈身上,用自己的学徒的生机来供养星印邪眼。
  在这种状况下,林奈居然还愿意承担风险,保全艾薇儿,还说是报恩阿涅尔。
  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和白痴没有两样。
  他们当然无法理解,林奈的观念源自何处。
  “你疯了吗?居然为了凡人的手脚,而愿意承担性命之危!”
  极具蛊惑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林奈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迷惘,这种迷惘又很快表现在脸上,被亚瑟给捕捉到了。
  他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说:“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林奈此时,却陷入了极端的挣扎之中,他感觉到,另一股念头,包括在这世界所经历的种种磨难而得来的观念和想法,融和邪眼带来的影响,甚至求生的欲望,糅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极为庞大的执念,在阻挠着林奈的想法。
  为了生存,为了变强,怎么可以心软,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妥协。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放弃这个念头!”
  这极具蛊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林奈原以为,这是邪眼发出来的声音,这时候仔细再聆听,才发现,这声音就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林奈心中两股念想的抗争全都化作了表情表现在了脸上,所有人都看到林奈的表情变得极为迷惘,似乎在努力思考,挣扎着什么。
  其他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到林奈身上,他们认为,林奈是不会为了艾薇儿的手脚,而拿自己的性命去拼搏。
  他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在说漂亮话罢了。
  雷却很高兴,无论如何,林奈没有犯傻。
  他现在还不想逼迫林奈。
  他希望林奈自己能够明白这件事,并且自己做出决定,斩断这种错误的想法,做一个能够接受他传承的人。
  不行,我做不到!
  林奈心中,良善这时候还是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念想。
  林奈像是要摆脱一只在耳边打转的苍蝇还是蚊子那样摇了摇头,第一次用丰富到扭曲的表情,说:“我……确定!”
  雷一下子捏紧了座椅把手,正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
  齐阿纳从大厅的正门走了进来。
  “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秘法究竟是什么样的。”
  齐阿纳大步走到亚瑟面前,用同样骄傲的姿态,面对着亚瑟。
  在自己的领域之中,齐阿纳有这样的资格去骄傲。
  亚瑟见到齐阿纳,却像是见到了偶像那样,高兴地笑了起来,说:“您就是齐阿纳前辈,他身上的融合也是您的杰作吧?”
  “是又怎么样?”
  齐阿纳斜视着他。
  亚瑟却也不生气,说:“确实是很厉害的手段,这也是难得的作品,我可不舍得去破坏这样巧妙的融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亚瑟笑了起来,是一种真正玩笑的笑意,说:“刚才和大家开了个玩笑,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秘法。”
  他脸上的笑意,虽然像是在和朋友开玩笑那样,但是场内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杀意让气氛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如果亚瑟不是真理学院的学生,他的父母不是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师,林奈相信,任何人胆敢和他们开这种玩笑,这群人绝对会让那个开玩笑的人再也无法笑出来,不仅如此,他会受到最大程度的折磨,然后在痛苦和哀嚎中死去。
  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此,所以在座的人也不能动手。
  只不过,卡西斯的脸色变得更臭了,开口道:“亚瑟法师,我们是在认真谈事情,没有人和你开玩笑。”
  亚瑟却毫不在意,笑着道:“本来星印邪眼是非要不可的,但是既然融合的如此之好,我也说了,我是不舍得破坏这种作品的。”
  他看向齐阿纳接着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让我看看这种融和的方法,至于邪眼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亚瑟说完,等待着齐阿纳的回答。
  林奈也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他倒没有像诸位大法师那样有种被亚瑟戏耍的感受,不仅没有感觉戏耍,林奈反而从其中有种得到了领悟的感觉。
  这件事让他更清晰看清了自己内心的欲望执念。
  自己既然已经是法师了,在残酷的北境生活,已经成为了法师,迈出了第一步,为了凡人女子的性命,用自己的性命去拼搏,真的值得吗?
  不断变强才是我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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