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栋楼里...

　　“捍卫者”占据身体的那一刻，陈念这个“原点”的意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忽然失去了身体的指挥权，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动作，但却完全无法阻止。
　　就好比是一个寄居在身体里的旁观者。
　　他大喊：“喂喂喂！你是序列几？”
　　“捍卫者”懒得搭理他，径直控制着身体走回了屋子。
　　他弯腰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包薯片，又打开一罐可乐，仰头咕咕咕的喝了起来。
　　“嘿我说，瞅这架势我算是知道你是谁了！”
　　“序列三对吧！唔....你说你挑这么多吃的，你知道多少钱吗你！你知道赚钱多辛苦吗你！”
　　“还有那口袋里的...唔...二百五十块钱是你放的吧？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你拿着身体去抢劫！我告诉你啊，唔.....我过去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我能看得见，唔....你别干那个违法乱纪的事....”
　　“闭嘴！”
　　薯片碎渣从嘴巴里飞溅。
　　“捍卫者”实在是受不了陈念的叽叽喳喳，不为别的，就因为陈念说话不是在脑海里，而是真的在从嘴里发出声音！
　　而“捍卫者”这会功夫吃进去的几口薯片，无一例外的从嘴里掉出来不少碎渣。
　　就这也没堵住陈念说话的欲望！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我听说你性格残忍暴虐，来，有能耐你现在就捅我几刀！”
　　“不说话了？我告诉你，现在赚钱很难，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不知道你们没被饿死全是我含辛茹苦的在养着这个身体？”
　　“你掉钱眼里了是吗？”
　　“捍卫者”突然插话：“还有你是多蠢？看不出来刚才那老太太有问题？”
　　随后他又自问自答：“也是，你作为原点也的确是蠢，要不然....”
　　他突然噤声不言，用余光瞥了窗外的方向一眼，眼神冰冷。
　　“你说啊，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徐大娘有什么问题？你看得出来？”
　　陈念依旧在疯狂挑衅，自从他被序列九告知自己可以在其他人格占据身体的时候保留意识，他就仿佛挣脱束缚的小鸟一样，放飞自我起来。
　　如果不把这一个多月辛辛苦苦过日子，还被蒙在鼓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他怕给自己憋死。
　　特别是序列三，祂可以说是陈念这段时间来最为担忧的一个点。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可以看着他了！
　　“有人在监视我们。”
　　“捍卫者”冷冰冰的说了一句，随即回答了陈念的问题。
　　“你口中的那个徐大娘，被寄生感染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她彻底变成怪物，从现在开始就彻底闭上你的嘴巴，安静的看着！”
　　“这也是你将要学习的一部分！”
　　听闻此言，陈念老老实实地闭嘴不言。
　　他虽然是有怨气，但他听得出来“捍卫者”没有在和他开玩笑，虽然还听不懂什么是寄生感染，也不知道是谁在监视自己，但陈念知道眼下不是和“捍卫者”拌嘴的时候。
　　况且就算是为了更好地弄明白序列九口中全部的真相，陈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瞎胡闹。
　　他分得清轻重。
　　“捍卫者”左右扭动了下脖子，从口袋里掏出刚才徐大娘送过来的钱，数也没数的扔在了屋子里那张老旧木桌上，随后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躺在了床上。
　　陈念虽然疑惑，但选择了沉默地继续观望。
　　.....
　　窗外，正对着陈念家窗户的一座老式写字楼顶楼，站着几个身穿特调科制式雨衣的人。
　　即便雨水成串的顺着兜帽往下滴落，这几个人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动作，用望远镜观望着对面楼里的动静。
　　而在楼下的街道，悄然无息间停靠了十数辆武装越野车，街道的两旁立起了横贯马路的阻拦装置。
　　五辆通体喷涂成黑色的运兵车关闭着车灯，缓缓停在陈念所在的居民楼楼下。
　　一群身穿厚重的黑色防护服，头戴全覆盖式玻璃钢盔的士兵，携带着枪支弹药自运兵车上依次跳下，随后成队形将陈念所在的居民楼层层包围。
　　几个身穿特调科制服的男人，合力搬运着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居民楼对面的马路上，从内取出了一整套精密的仪器。
　　位于顶楼的赵晴放下手中的红外望远镜，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迂回离奇。
　　城卫局在这方面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在他们调取了永秋路上那辆出租车的信息后，很快就从司机口中锁定了乘车人具体的位置。
　　这个地方很好找，附近也只有这么一栋孤零零的居民楼。
　　只是在自己刚刚稍微放下对那个年轻医生的怀疑后，她就在对面的房间中，看到了这个“陈卓”的身影。
　　而且最让她觉得离奇的是，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看起来格外儒雅斯文的医生，此时正在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不断地自言自语。
　　就像是....
　　一个疯子。
　　“行动队的人已经将这栋楼包围住了。”
　　王旺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随意和漫不经心，他刚刚也同样观察到了这一幕，而且在面对随时可能打响的战斗之时，他一向是不苟言笑。
　　“信通分队的人做好行动检测了吗？”
　　赵晴问了一句，她的右耳耳洞中，一个微小的金属耳机里传来声音：“正在接入，预计三分钟后开始目标点及建筑内全面精神检测，三分三十秒将会把数据分析结果同步至行动队成员。”
　　听到耳机里的回答，赵晴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了手腕上那块昂贵的腕表，静静地等待着时间到来。
　　两分四十二秒
　　两分二十五秒。
　　....
　　“全面精神检测启动，数据结果即将同步，做好接收准备！”
　　....
　　“数据分析已经完毕....正在....等等！”
　　耳机里突然传来异常焦急的声音：“赵科长！请立刻停止所有队员下一步行动！”
　　刚要指示行动队进行突击围捕的赵晴闻言一怔，随即喝问道：“怎么回事？！”
　　“检测结果显示，目标点人员精神检测分析一切正常，但这栋楼里...”
　　“有十二个寄生体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