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讨论

　　“父亲大人，孩儿确实有一些浅见，其一军械管理混乱，火药储存不力，日后但有战事可能会因为军械而使人手折损，而且我见所中火器使用率不高，甚至一些火铳和军械就在库中放着都有些生锈，孩儿建议加大火铳的使用率，对军械的管理要制订一些章程；其二所中粮仓存粮虽能支持百户所半年所需，但孩儿认为远远不够，至少也得存到能支持所中上下一年所需；其三孩儿认为，陕西今年会有大旱，还要做好储水工作，以防日后所中吃水困难。”
　　“哦？你提的这些问题倒是一针见血，可是你只见火铳使用率不高，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着火铳容易炸膛，而且射程也不过八十步，还装填缓慢，还不如使用弓箭。我也知火铳伤害不俗，可这些问题如何解决？粮食，所中的粮食都是所里的人交上来的，咱们百户所能有半年之存已是我这个百户廉洁奉公了，其他百户所，哪有一点存粮？倒是大旱的问题提的很好，我也看出来了，今年的收成算是没了，只是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啊。”
　　“父亲所言甚是，但火器问题孩儿或许可以解决一二，孩儿认为，可以组织所中匠人对所中所有军械进行保养，凡是残次品，全部融了锻造火器，所中现有火器，一概不留全部重铸，只留一些必要之处，等待换装，今日我与所中匠户交谈，一人一月可以钻出两根火枪管，所中能做火器之人只有四人，一月也就是八根，产量不足以实现换装，但是孩儿下午让他们做了一个小玩意，明天就可以做出来，只要证明这个小玩意能用，那么我想一月生产二十根火枪管是完全可以的，由咱们所中自己做的火器我想炸膛问题还是有保证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我明天可要去看一看，如果真的可以，你的建议也不是不可以，那火器装填问题怎么办？”
　　“父亲孩儿是这样想的，等所中火器制造出来，我们可以把火药定量，使火器可以达到最大射程，且不炸膛的量，定下量后用纸包好，使用时把纸和火药一同放入火器中，这样发射后还好清理枪膛中的火药残留，这样一来还可以提高射速，可谓一举数得。”
　　“确实是一个好法子，我觉得还可以这样......”
　　这一场父对子的考验就变成了一场对百户所中事情的讨论的讨论会，王百户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的这个义子放在了跟自己一样的地位上来，可以预见，今天晚上父子二人的这一场讨论，将会对日后百户所造成重大的影响。
　　等父子二人讨论完百户所的诸多事宜也已夜半三更，张栋梁一个十四的孩子早就受不了义父和兄长的讨论回房中去了。
　　王百户从书架上拿出两本书，一本为《练兵实纪》、一本为《纪效新书》递给张殳墨。
　　“这两本书虽是戚爷爷所著，但我王家也把它用以传家，这两本书你拿回去好生研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尽可以来问我，我会为你一一解惑，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早点回去安歇了吧。”
　　张殳墨接过两本书躬身说到：“谢过义父大人，孩儿告退。”
　　他作为后世之人焉能不知这两本书的重要性？此时他的心中可谓是激动不已，只想早点回到房中认真研读。
　　待回到房中，只见侍女小翠在桌上以手托腮一点一点，已经是困得不行了，可是张殳墨未归她也不敢睡，只好在房中等待。
　　可能是张殳墨进门时的动静太大，惊醒了小翠，小翠看见张殳墨回来，赶紧起身：“少爷你回来了，我去为少爷打洗脚水。”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张殳墨摇头一笑，这小翠是前日义母王李氏送来伺候张殳墨的，此外还有一个侍女、一个老妈子和两个下人。
　　另一个侍女名叫小红可能已经睡了，她和小翠晚上是一人一天的轮着来的，到自己时就在张殳墨房间的外面睡觉，他的房间外面有一张小床，她们就睡在那里，以防张殳墨晚上有事吩咐她们听不到。
　　看来今天是到小翠了，这个小翠做事有些马马虎虎，此前着实做了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直气的王妈妈要把小翠送到厨房，也是张殳墨好说歹说才算是留下了她。
　　不管小翠，张殳墨拿出义父给的两本书大致翻看一下，他决定先看《练兵实纪》。
　　《练兵实纪》是戚爷爷在蓟镇练兵时撰写。此书正集9卷，附杂集6卷。它和《纪效新书》称为戚氏兵书姐妹篇。九卷九篇共二百六十四条，具体篇目是：练伍法第一、练胆气第二、练耳目第三、练手足第四、练营阵第五（场操）、练后附杂集六卷六篇：储练通论（上下篇）、将官到任宝鉴、登坛口授（李超、胡守仁辑）、军器解、车步骑营阵解。书前还冠有“凡例”即“分给教习次第”共十五条，记述了将、卒各自应学习的内容、标准，教材发放办法，督促学习的措施等。营阵第六（行营）、练营阵第七（野营）、练营阵第八（战约）、练将第九。
　　书中内容广泛，涉及兵员选拔、部伍编制、旗帜金鼓、武器装备、将帅修养、军礼军法、车步骑兵的编成保结及其同训练等建军、训练和作战的各个方面。
　　可谓是古代练兵集大成者，可以说张殳墨如果吃透这本书，那么日后练兵选兵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一晚上张殳墨还未读完第一卷——骑兵，就天已放亮。
　　他心中也不禁暗暗责怪小翠，为何不早点提醒他，于是叫到：“小翠，小翠。”
　　“少爷我来了，怎么了？”看着小翠顶着一双黑眼圈，风风火火的跑进房中的小侍女。
　　张殳墨有些无奈的说：“昨夜为何不提醒我早些歇息？”
　　“少爷，这怎么能怪小翠嘛！人家昨晚叫了你不知多少遍了，我给少爷您洗脚，你都不搭理人家，哪里能叫的动少爷你嘛。呜呜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张殳墨也是见不得女孩子哭的，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说到：“我又不曾怪你，哭什么，好了不要哭了，赶紧回去睡吧。我也有些困了，你让小红去母亲和义父大人那里说一声，就说我昨夜看书晚了，刚刚睡下，就不能去跟义父义母请安了，还望义父大人见谅。”
　　说完就拖着沉重的身子挪到了床上，一沾枕头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