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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
某创造世界的伟大存在,正在世界之外,偷窥着北方冰原上的战斗。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小板砖抬头朝当事人问道。
罗大造物耸了耸肩:“那就下去呗,又不是见不得人,再说了,早晚要见的。”
本来罗桓是想着,假如梅菲斯特赢,那他就跳出来拨乱反正;要是梅林和阿尔托莉雅赢,就把时间流速暂时调到近乎停滞,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梅菲斯特捞出来。
现在,两种预想都落空了。
本来嘛,把成型文明时间流速放慢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防止出现类似于梅菲斯特的人,免得哪天一个疏忽,回过神来发现整个文明都炸了。
“走搭档,咱们下去。”
“要带点特效吗?”七号问道。
罗桓果断摇头:“不带,太浮夸了,骗骗没主见的人还行,没必要在这两个人和一亡灵面前硬装。”
不管是阿尔托莉雅还是梅菲斯特,都是坚信自身,对理想极为执拗且足够理智的,在这种人眼里,不管表象如何,都不会影响他们对本质的判断。
“等等,刚才两个传奇领域碰撞的地方,有异常反应。”
罗桓刚要动身,七号的扫描仪里却出现了某些本不应该发现的异常。
辅助造物配备的机体,能够探知的层面远非蓝星可比,包含权柄、时间、空间、能量等多个方面。
此刻,在七号的视野中,梅菲斯特附近的时间和空间,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波动。
这并非传奇领域碰撞的余波,小宇宙的空间结构绝不脆弱,即使碰撞的强度再大上数倍,也不至于出现较明显的变化。
“有点麻烦,老罗,看不出背后的规律和原因,只能等它稳定下来,才可能分析出结果。
暂时来说,对周围物质的威胁约等于零。”
七号没能得出结论,这很让罗桓意外。
辅助造物的知识储备极为丰富,他们可能不了解原初宇宙的现状,却能从根本上剖析许多难于理解的现象。
很少有什么是七号不能了解的。
可是现在,自家搭档第一次吃瘪了。
“这样啊,没什么威胁就先放放,等它稳定,咱们先去收了梅菲斯特再说。”
不管是什么,在小宇宙中都要遵循已有的规律,罗桓不觉得,些微时间空间波动背后隐藏的东西,能够造成大麻烦。
......
......
巴比伦星,北地冰原。
领域之间的碰撞过去没几秒,梅菲斯特的话语也才刚刚结束。
整个巴比伦突然陷入了无声的迟滞。
空中落下的雨滴止住去势,停在空中;卷起的黄叶僵硬地保持原状,无处不在的空气变成了透明的固体,将它凝固在风里...
同样的情景发生在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物体,不管大小颜色、光暗轻重,都停止了一切运动。
行星巴比伦被按下了暂停键,成为了停留在胶卷上的静止图像。
如果说时间是缓慢流淌的河流,那么这条河流已经被冰面覆盖,陷入短暂的冻结。
北地冰原,是唯一一处时间正常流淌的地方。
当梅菲斯特还在惊愕于远处场景的凝滞时,一个身影从虚无之中跨了出来,
“找我啥事?”
毫无逼格可言的罗桓稳稳站好,肩膀上带着只趴着的七号。
但在场的人和亡灵,却绝不会因为表象而有丝毫的不恭谨。
“冕下。”
“冕下。”
阿尔托莉雅收起石中剑,和梅林一同微微躬身问好。
没有人能够在远超想象极限的存在面前,仍然保持自信与高傲。
除非他在世上已经没什么惦念的了。
冕下是罗桓要求的称呼,一开始,梅林是以神名敬称的,但是罗桓觉得这个称呼过于傻叉,所以干脆换成冕下。
即使他并未展现任何力量,也有高于文明、高于世界、高于规则、高于一切的华冕加于其上。
梅菲斯特在短暂的愕然之后,摇了摇头,应当是苦笑,
“果然是您,曾经的法师罗桓。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我想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在您心目中是不是仅供消遣的乐剧?
我们的存在意义,是否只是供您取乐而已?”
哦,罗桓明白了。
他是怀疑人生了。
但这大可不必。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梅菲斯特。”
“你应当看见了世界之外的无尽虚空,那就是我的画布,我的工作就是提起画笔,用无数颗巴比伦这样的星星来点缀空无一物的夜空。”
“我确实在观察你们的所行,但那只是基于文明走向的思虑,而非当做戏剧。”
“你们的人生并不虚假,也不是被丝线控制的木偶,只能照着剧本来。”
“没有定死的命运这个东西,你想要什么,去追逐什么,就会成为什么。”
“我从没有限定任何东西,只是希望你们能够走得更高一些,更远一些,让这个枯寂的宇宙变得生动鲜活。”
“就这样。”
起初,或许是基于第一印象,罗桓对梅菲斯特并不感冒,甚至有一丢丢排斥,但在慢慢适应造物的位置,而且窥探到灵魂和魂土的存在以后,排斥就慢慢消失了。
灵魂是存在的,死亡不是终点。
战争从不可避免,历史上有名的君主大多有赫赫武功,而国之武力上的功绩,又多是伴随累累白骨。
在造物眼中,死亡极为寻常,因为麾下的世界中,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生命诞生,都有无数的生命死去。
魂土的存在,反倒能给这些逝去的生灵再一次‘活着’的机会。
造物需要考量的,是如何拔高文明层阶,增加文明类型和数量,填充空虚的小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