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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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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识金银气,多从黄白游。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民国初年十月,虽然大清已经亡了快一年了,可徽州城里还有很多人留着辫子,走在大街上十个人里面就有一两个留着辫子的男人。
  三巷里新建好的周府豪宅前鞭炮轰鸣,门前停了十几辆汽车,汽车这东西在徽州也是常见之物,可是能一口气买十几辆的巨富整个徽州城里超不过一掌之数。
  周家这一家人是去年(宣统三年)来到徽州城的,当时他们的到来可是让徽州城产生了轰动,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是一群黑发黑瞳的英国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一家应该是远航的徽商的后代,可街坊四邻们对他们一家还是有些惧怕,平日里都是对他们敬而远之。
  街坊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不知道这一家人根本就不是人,或者说他们不是“纯粹的人”!
  这一切还要从二百多年前说起。
  大明崇祯年间,京城孔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小侯爷的侍女投井自尽了,这当然算不得大事,可是没过几天,孔家老侯爷让仆役把小侯爷孔州在侯府门前活活给打死了,这一下整个京都都被震惊了。
  京都孔家世世代代贤良方正、从不欺压百姓,不知道谁就把这件事传成了小侯爷霸占良家妇女,最后受辱不堪的良家女投井自尽……
  豪门是非多,老侯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都是他弟弟做的局,自己儿子心高气傲还看不上那个投井的丫鬟。
  自己这一脉只有一个独子,看来他是想毁了自己儿子的清誉,为了孔家的名声,必须把这种欺压百姓的子孙逐出家门,然后好让他的儿子过继到自己的门下……
  家主的威信不能被挑战,事情过后弟弟一定会自杀谢罪,因为他知道这事瞒不了聪明的人,这京都聪明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能够糊弄的也就只有这些愚民而已,只要儿子能继承家业的话,他会死的心甘情愿。
  京都孔家是孔子、孔圣人的后裔,虽然比不上山东曲阜的圣人嫡系子孙,但也是衍圣公府承认的旁系宗亲。
  京都孔府一直都是京都士林文坛的领袖,地位超然,孔家从不干涉地方政务,每个子弟都是经学大家,常常出没于皇宫和各公侯王爷的府邸,孔家是绿林、百姓和朝堂官员眼中一致承认的良善人家。
  出了这种事,本不应该会闹的满城风雨,孔家在京都谁敢不给几分面子?只能说明这是自己人在作怪!
  小侯爷被处死的两天前,京都孔府门前来了一位大人物,那人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子,侯府正门大开,满院张灯结彩,孔老侯爷亲自到府外作揖请安后才把这个老头子请到客厅。
  这就是曲阜衍圣公府来人了。
  “衍圣公”,是孔子嫡派后裔的世袭封号。
  秦朝,秦始皇在位时,封孔子九世孙孔鲋为鲁国文通君,拜少傅。宋朝,宋仁宗至和二年改世袭文宣公为世袭衍圣公。
  从此这个爵位一直都是孔家的。
  朝代更替不断,衍圣公府一直兴盛不衰,每次改朝换代或新帝登基都会大肆封赏于衍圣公府。
  老头子乃是世上少有的鸿儒,把老侯爷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京都孔家给先人蒙羞,不能处理好此事,就要把他京都一脉剔除族谱。
  老侯爷把事情原委给老头子讲了一遍。
  老头子怒道:“老夫今年七十有三,少年时就游历天下,什么人情冷暖不知?你说你儿子是被人陷害,这点老夫是相信,可是最后查出是我孔家兄弟之间为了富贵互相谋害之事,这才是我等的奇耻大辱!你忘了先祖让梨美谈?此事已经发生,还是早些处理为好,千万不要再牵连其他,以免更加麻烦!”
  “晚辈已过花甲之年,膝下只有一个独子,还请族叔给晚辈留下血脉。”头发花白的老侯爷跪在地上悲伤的恳求道。
  老头子的意思很明确,京都孔家乃是衍圣公府在帝都的代言人,自然不能落下兄弟相残的恶名,然而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老头子这是让小侯爷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打死后扔到荒山上喂野狗,孔府大义灭亲或许名声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样孔家的名声是有了,可是自己唯一的血脉却没了,老侯爷如何能同意?如何不悲伤?
  老头子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侯爷跪在自己面前也是于心不忍,不过事情必须这样办,为了孔家的名声让老头子现在自尽,他都不会皱下眉头,可是那毕竟是人家的亲儿子,沉思了一会对老侯爷说:
  “也罢,早年你家那孩儿与曾家订下了亲事,老夫现在就去那曾家分说一番,今夜就把你那未过门的儿媳送来,过了今夜,……就把他在侯府门前打死吧,你的血脉能不能传承下去就看天意吧!”
  当孔州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小侯爷了,他也有了新名字“张州”,身上没有不疼的地方,在老管家细心的照顾下,十天后,张州终于又活了过来,老管家留下一沓银票后就离开了,还告诉张州永远不要再去京城,最好老死在江南。
  一沓银票足够张州富贵一生,可惜张州虽然是个成年人,可是他没有一点生活的经验,无奈之下只好住在了徽州城最大的青楼。
  吃喝玩乐都有人照顾,每日和清倌人吟诗弹琴,日子过得胜似神仙。
  一年后,银票花光之后,张州就被龟公从青楼“请”了出来。
  张州的身体很好,在侯府时每天不仅要学琴棋书画,武艺也是勋贵子弟的必学技能,虽说不能以一敌百,但飞檐走壁,对付五六个大汉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搬了半天的砖头后,张州就放弃了所有的尊严,默默的找了个破碗行乞去了。
  晚上睡在大街上,还被巡夜的衙役狠狠的打了一顿,宵禁之后不准任何人夜行,两个衙役把被打的半死的张州扔到黄山脚下的一座破庙里。
  四处漏风的破庙里横七竖八的睡满了浑身酸臭的乞丐,张州被熏的头晕脑胀,不由的悲从心起。
  想自己乃是圣人后裔,胸中满腹经纶,如今却落得和众多乞丐同居一座破庙,为了吃口饭食还要满大街的磕头作揖,真是给圣人丢尽了脸面,张州此时却是萌生了求死之心。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乃是天下山水大成之地,张州早些年就有前来游览的心思,不成想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黄山。
  夜游黄山是很危险的,白天是人的世界,晚上这个世界的主人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趁着惨白明煌的月色向山顶慢悠悠的前进,遇到的动物越来越少,四周安静的可怕。
  走着走着连虫鸣声也消失了,仿佛来到了一片死地,如果是个老猎人一定会赶紧逃离出去,因为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里拥有一个快要脱离食物链的顶级存在,这是无数猎人用生命得到的结论。
  张州不会知道这些,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避开,他就是来作死的,被怪物吃掉,和从山顶摔死,在他看来区别不大。
  张州随便找了个峭壁处就要跳崖,在他跳下去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身体下坠时,时间仿佛放慢了一万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演,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只有到了真正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生命得宝贵。
  也是他命不该绝,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把他推到了一个崖洞里。
  张州被摔的七荤八素,还吐了两口血,这个崖洞应该是个老鼠窝,因为月光照亮的地方都是一只只大大小小的老鼠对着张州吱吱乱叫。
  张州站起来打算进洞去看看,这平日里最怕人的老鼠们却一个个的爬到张州眼前,不让他再进一步。
  老鼠们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加刺激了张州的好奇心,随手捡了只木棍做成火把,用火把在鼠群前挥了几下,老鼠怕火,鼠群一下就四散开来,没走两步,张州就停了下来,狠狠地揉了下眼睛。
  一个满是老鼠的崖洞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坐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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