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操盘的面试

　　硬着头皮，卡洛打开了酒吧的后门，从无数个散发着浓浓黑夜气息的热闹房间门前穿过，最终在走廊尽头一扇暗黄色的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咚！咚！咚！
　　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回荡，屋内却没一点响应。
　　咚！咚！咚！
　　卡洛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他改敲为推，让缝隙变大，目光随之望入，看见了一张桌角上堆满文件的办公桌、软面靠椅和深灰色的茶几。
　　以及办公桌后面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向自己的因克莱丝：“你应该在听到‘请进’以后再进门。”
　　卡洛忍不住扶额，但但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边腹诽，一边靠拢，在桌子之上又敲了两下。
　　咚！咚！
　　“好了不要敲了...”
　　因克莱丝双手猛地拿起面前摊开的报纸，挡住了脸庞：“你是我推荐来这里工作的，为了避嫌，这次由安妮负责你的面试。”
　　《抽象之意境》
　　……好名字……卡洛默念着报纸朝向自己那面的抬头，心中暗自将因克莱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又降低了一档。
　　“咳咳...”
　　低低地咳嗽声从一旁高耸的文件堆后面传来，卡洛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在文件堆的后面还隐藏着一撮火红色。
　　“您好，安妮小姐，我是卡洛.亚伯拉罕，在报纸上看到了‘代行者’的招聘广告，并且因此而来。”
　　卡洛垂头，微微鞠躬。
　　“好的。”
　　从文件堆后面传来的女生沉稳而又内敛，片刻后，文件堆的后面露出了安妮光洁的额头和浅棕色的眼眸——她换了个姿势，蹲在了椅子上面：“卡洛先生，我想知道的是您对这份工作的了解有多少？”
　　“‘代行者’是隶属于守夜人组织的执行部门，准军事机构，主要任务是高效且精密地执行。”
　　卡洛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在进屋之前因克莱丝已经让他来回将这句话念了十几遍了。
　　“‘代行者’组织的任务都具有一定的风险，如果您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身亡，我们会将您的遗体埋葬在距离最近的黑夜女神教会的墓园中，当然，如果能够回收遗体的话。”
　　安妮的指尖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身子微微前倾：“即使这样，您还想要加入‘代行者’么？”
　　卡洛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着安妮的方向鞠躬：“我还要考虑一下。”
　　安妮点了点头：“期待您的再次出现。”
　　卡洛转身出门，同时非常礼貌地将门关上，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就站在门口默默地等候着。
　　过了大约能有一分钟的时间，身后的木门再次打开了，出来的人是因克莱丝，她不知从何处找到一个黑色的礼帽递给了卡洛：“快点，脱掉外套，戴上礼帽，我们进行第二幕。”
　　“好。”
　　卡洛叹了口长长的气，将自己那破损不堪的外套脱下来挂在了一旁的门把手上，又将礼帽卡在了头上，然后重新推门而入。
　　“卡洛先生。”
　　才过了短短几分钟，安妮面前那堆高耸的文件堆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刻她坐在桌子的后面，略带微笑地向卡洛点头：“坐吧，考虑好了？确定要加入我们？”
　　卡洛取下帽子，行了一礼，坐到桌旁，缓慢点头道：“是的，我确定。”
　　“那你看下这份合同。”
　　安妮拉开桌子抽屉，拿出了一式两份的契约。
　　卡洛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份契约上面的条款并不多，并且刚才在外面喝酒时因克莱丝大多都和自己说过了，重点在保密条款，在违反者不再通过王国法庭，而是直接被黑夜女神教会的仲裁庭审判，就像士兵、军官得上军事法庭一样。
　　五年契约……两个金币的周薪，10银币的保密和风险补贴……卡洛一一读完，正色回答：
　　“我没问题。”
　　“签字吧。”
　　安妮将一支钢笔递给了卡洛。
　　卡洛接过钢笔，微微犹豫了一下，接着隐蔽地吸了口气，在两份契约的对应位置都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卡洛·亚伯拉罕，然后又用左手的拇指蘸上墨水，在名字后面按上了指纹。
　　安妮点了点头，收回契约，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印章，分别盖于末尾和几个重点处。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将契约递给了卡洛，脸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欢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注意，合同也得保密。”
　　卡洛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接过合同，像是背公式一般开口：“能成为您的同事，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安妮又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递给了卡洛：“这是你身份的证明，一会儿到里屋去的时候，会有人将你的画像放在上面。”
　　卡洛接过本子看了一眼，封面上面盖有一个市政府的印章，下方用印刷体写着一行字：“君士坦王国伯约行省警察厅特殊行动部。”
　　“一般来说，‘代行者’的身份比较敏感，并不会有相关的证书，而是与承担安保的正常警察，比如要员保护组、重要场所保护组等共享证书，这也是保密的一方面。”
　　安妮大概地介绍了一下：“而区分我们之间身份的，你只要打开证书，看第一页右下角的数字是几就好了，1-5都是平常的治安维护部门，而从序号6开始，就涉及到一些超自然事件了。”
　　“嗯。”
　　卡洛点了点头，其实他对证书这种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毕竟这东西他在实验室时期就有过好几个。
　　“好了！”
　　这次说话的是因克莱丝，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抱起了一旁的安妮：“小安妮，我真是爱死了你了！”
　　安妮抬了抬手，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无奈道：“记忆水晶球你关掉了吗？”
　　“当然！你刚刚的表现让人完全挑不出破绽！”
　　因克莱丝完全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等你推荐的人来应聘的时候，我一定也会尽力的！”
　　“放手啊...”，安妮忍不住扶额叹息。
　　卡洛并没有想要参合其中的意思，只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刚刚他所做的、所说的，其实都是之前在外面酒馆里就已经设计好的，目的只是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表明他是通过合法途径，而不是徇私舞弊进入的‘代罚者’组织。
　　而安妮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为因克莱丝许诺，将两个名额中的另外一个的面试工作交给她来进行。
　　两人一拍即合，便有了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情。
　　“马泰港附近的‘代行者’，一共有多少人啊？”
　　卡洛突然抬头问道。
　　“不多，但也不少。”
　　因克莱丝将安妮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由于是靠海的港湾，来回吞吐的旅客量比较庞大，其中混迹着的非凡者不少，因此‘代行者’的数量常年保持在二十人左右。”
　　卡洛点了点头，开口问起了另一件事情：“那么，我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