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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林知巳不再多言，伸手按住赤红铁门，轻轻一推。
吱的一声，这扇被封存了数千年，从未被打开过的铁门，朝着两侧缓慢开启，阴冷寒气沿着地板弥漫，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
“不！你能这样！你会害了整个世界！”小圈圈发出怒吼，蛇身盘旋石柱，想要一跃飞空。
白狐岂会让它得逞，青白色尾巴一甩，变得巨大遮天，一击震退。
“前辈，十代慎重嘱咐过九脉守护者，这扇门，绝对不能打开！更不能放任里面的恶魔苏醒，他们是光明和神灵的敌人，是会给世界带来灾变的恐怖化身！”黑鹰淡黄色眸子犀利，语气沉重如山。
白狐哑然失笑，笑得轻蔑，笑得讽刺，嗓音柔和而冷漠道：
“恶魔？十代那个小家伙，曾经被吓唬过一次，就颠倒黑白，诋毁他们。还有你们这些小家伙，也就活了百年不到，根本没见证过旧时代的灾变……那一刻，遮天蔽日的污秽物袭击人类城市和王国，你们口中的恶魔，手持‘黄金十二宫’，镇压一片天地，守护了几十亿人类，你们根本不懂他们的温柔，你们也没资格评论他们！”
“乖乖待在原地，别惹我生气。”
一句话，听得八位守护者大气不敢喘，它们的父辈对它们讲述过白狐的情况……起源会初代会长的大姐大，1级禁忌物品，不死不灭，只能封印。
久远历史中，不死不灭的禁忌物品并非没有，但几乎属于武器和无生命的物品，蕴含“神性”，能保证不被岁月腐朽，像白狐这种生命体，还能不死不灭，可谓寥寥无几。
暴君等守护者也就听闻白狐很强，具体强大到何种程度？那就不得而知，它们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找白狐战斗。
“怎么办？”小圈圈侧头询问。
海瑞摇头，“别看我，刚才一瞬间的交锋我就明白，自己不是对手。”
暴君握紧拳头，怒喝道：“怕个锤子！咱们九个一起上，就不信打不过……咦？妖妖呢？每次关键时刻就玩消失，臭狐狸！”
轰！
青白色狐狸尾巴从天而降，硬生生将暴君拍入城堡的地下一层，碎裂的地面又自动愈合，恢复如初。
“这家伙，真是嘴欠。”小圈圈无声低语，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你骂妖妖就算了，还来一句臭狐狸，不知道对面的大姐是“九尾天狐”，你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绵羊：“硬的不行，来软的。”
“黑鹰”海瑞：“你够软，你去！”
绵羊：“……”
哒踏，哒踏，就在守护者们想着策略时，脚步声伴随神秘身影隐于黑暗中，平淡道：
“他们确实守护过人类，但死在他们手里的人类也是过亿，白狐，我知道你想他，可如今的时代太脆弱，他们随便折腾，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危害，人类已经是风中残烛。”
“那是人类的问题，你和我都不是人类，何必关心人类死活。”白狐凝视黑暗中的身影，冷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够永远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的脾气性格，不会再伤害人类。”
黑暗中的身影憋了半天，“我知道个der啊，反正要是他们违背世界法则，我就不客气。”
“行了，行了，回去睡你的觉，你这只猫，一天24小时，你要睡22小时。”白狐挥挥爪子，态度无所谓。
“要你管，我就是爱睡觉，不服一起睡！”黑暗中的身影说道。
白狐高傲抬头，“我只和我家小弟睡。”
“他是我的人！”黑暗中的身影嗓音拔高几分。
小圈圈看向海瑞，眼神询问“要不要管管”。
海瑞翻了翻白眼，似乎再说“你去”。
绵羊看不下去了，往前踱了一步，“咳咳，前辈们，十代说过……”
“闭嘴！”白狐和黑暗中的家伙同时怒喝。
得，两个老娘们，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傲娇，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吗……绵羊心里委屈，但不敢说。
“看什么看？生命之树不需要守护了？都滚！”
听见黑暗中的声音发话，七位守护者撒腿就跑，小圈圈还不忘跑去地下一层，将暴君带走。
走廊恢复安静，白狐的尾巴蜷缩成正常大小，对着门边的中年男人颔首致意。
一场组织内部闹剧结束，林知巳迈出脚步，踏入了数千年没谁进入过的室内，黑色墙壁布满蛛网，地板的灰尘很厚，哪怕脚步很轻，也会掀起尘土。
这房间非常宽阔，宛如宫殿一般，十二根水晶石柱支撑穹顶，每根石柱表面刻画有复杂繁琐的字符，诡异呓语从四面八方传入耳畔。
中心处，那是赤红色的棺材，数条铁链进行封印，棺盖还镶嵌着神石，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样的棺材一共十二具！
林知巳稍微靠近，棺材和铁链就剧烈晃动，空气中莫名弥漫浓厚的血腥味，温度骤然降低，墙壁泛起一层白霜，环境更加可怕。
倏然，每具棺材溢出红雾，这种未知的红雾凝聚城怪物的手掌，慢慢伸向林知巳，后者不为所动，好好站在原地。
十几秒后，红雾爪子一把抓住“灵界碎片”，强行从林知巳体内拔出，几十亿亡灵得到宣泄口，想要趁机逃离“灵界”，想要寻找美味的生灵，想要肆无忌惮破坏这个世界。
然而，红雾瞬间封住亡灵的逃跑路线，携带透明的“灵界碎片”回到棺材内，进行吞噬。
此刻，林知巳的额头也是布满冷汗，担心亡灵逃走，对世界造成危害，事实证明，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
从背负“灵界碎片”后，他就开始谋划着如何安全有效地清除这些碎片，如果不清楚碎片，那会导致永远无法战斗。
他想过在无序之地内圈，找一个天然禁地，释放碎片，凭借禁地的自然规则，应该能覆灭大半的亡灵，剩余亡灵即便逃出去，也只能在无序之地徘徊，也许会遇见异类种族被击杀，也许会得不到灵魂补充消亡，也许会跑到外圈被联邦清剿。
一番考虑，林知巳觉得不妥，假设禁地自然规则对亡灵无害，甚至禁地成为亡灵天然的庇护所、养分，那只会造成今后更大的危害。
“果然，这个世上，也就他们能够将‘灵界碎片’当作食物，将亡灵当作能量。”
不再背负碎片，林知巳沉重的脚步变得轻盈，心情也松懈几分。
来之前他就算计好了一切，如果直接找白狐寻求“生命炼金术”，大概率会被拒绝，毕竟，他们之间无亲无故，也没太多交际，但他知晓白狐和“亵神者”中的“那个男人”关系非常好。
所以，先来拯救“亵神者”十二人，再找白狐寻求“生命炼金术”，那么对方就很难拒绝。
其实白狐也早就看懂了林知巳的意图，才选择跟随来到城堡，出手阻拦守护者，她知道，背负“灵界碎片”的中年男人无法使用气，要是守护者们拦路，男人丝毫没有接触赤红铁门的机会。
双方心照不宣，互帮互利。
至于找暴君要个说法，见一面公主，完全就是计划中的一环，为了麻痹守护者的神经。
等待半小时，棺材停止了晃动，林知巳表情微变，蹙眉低语：
“失败了？如此庞大的能量，还无法唤醒他们？”
然而，白狐嘴角上扬，一跃跳到其中一具棺材上，温润如水道：
“没有失败，他们只是不想出来而已，能让他们感到愉悦的人已经消失，出来和待在棺材内，对他们都一样，‘灵界碎片’起到的是辅助作用，唤醒他们全部的意识。”
“说吧，你大费周章，可以讨好我，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话挑明，林知巳不再遮掩，简明扼要道：
“前辈，我想救活一个人，我的学生，需要‘生命炼金术’！”
“生命炼金术……”白狐青白眸子闪动，意味深长讲述，“生命炼金术的创始人叫做安迪.奥尼尔，他创造这种魔法，是为了从‘灵界’复活一个人，后来失败了，你们初代会长得到这个魔法，进行过深入改变，最终在与‘灵皇’达成契约，生命炼金术才得以完美，属于禁忌魔法的一种。”
“代价就是一命换一命，当然，不需要施法者的生命，敌人的生命同样可以用来献祭。”
白狐叹息一声：
“听懂没有？这个魔法，必须建立在与‘灵皇’签订契约的条件上，生命终有凋零之时，死亡是不可逆转的事情，除非，你能达到‘他’的程度，超越神灵的程度。”
安静倾听，林知巳眼神黯然，他早就知晓会是这个结果，可心中就是放不下，想要抓住哪怕一丝的希望。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白狐摇头，“接受现实是唯一的办法。”
接受现实……林知巳默默攥紧拳头，呼吸变得沉重。
“虽然我不能帮你复活谁，但你帮了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白狐说着，爪子轻抚棺材。
……
起源会森林外的峡谷。
一群人驾驶者越野车停靠峡谷两侧，为首的车辆下来几人，紫将军紫罗兰瞭望远方，侧目质问：
“你确定这是最安全的路线？”
身穿墨绿色大衣，脸颊沾染颜料的顾江南毅然决然回答，“报告将军，我愿意用生命作为担保，这条路绝对安全。”
要是不安全，横竖都是死，我还怕什么……顾江南心中补充一句。
“好，如果这次计划顺利完成，你功不可没！”紫罗兰单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挥手命令联邦战士原地休整。
白羽尘手持折扇，看了眼唯唯诺诺的顾江南，凑到紫罗兰身旁，轻言表述，“将军，你就如此相信这人的话？万一他是起源会的卧底，故意坑骗我们……”
没等他说完，紫罗兰抬手制止道：
“你好歹也是白氏的佼佼者，看不出来他有没有说话？况且，你以为我真的相信这个顾江南？”
“我们早就调查过无序之地的内圈，这条路确实是最安全的路，也是我们与化妆舞会一早便定下来的汇合地点，这些情报，联邦是从唐家挖掘的，也就是说，顾江南与唐家关系非凡，我们只知道这路安全，可他还知道部分起源会森林的路线图。”
“派人保护好他，这次计划，他会是一个关键。”
好家伙，你们联邦提前算计一切，就拿我们财阀来当苦力……白羽尘内心讽刺一笑，点头道：
“放心，他要是真有用，我就不会让他死，为了我们未来。”
紫罗兰和白羽尘相顾对视，同时低声，“灭龙计划之灭起源会。”
没错，联邦对外声称的“灭龙计划”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目的是要覆灭起源会。
当然了，他们没有自信到能够凭借联邦的力量就毁灭存活了几千年的起源会，联合化妆舞会和财阀，也是计划一环。
一小时流逝，地面突兀颤抖。
休息中的战士们纷纷回头，目之所及，一支万人队伍步伐整齐地走来，每个人身穿战斗服，背负高科技枪械，还推着重型粒子炮。
“嘶，乖乖，这是要宣战啊！”顾江南看得倒吸一口冷气，“现在也联系不上玉时分，我自身也难保……”
嗖！嗖！嗖！
三道身影健步如飞，来到紫罗兰身侧。
白羽尘凝眸，“蓝将军，碧海！绿将军，木森！黑将军，石墨！”
秦学表情俨然，“联邦七位将军，来了四位，这是要动真格？”
“不止如此，看上面。”苏轩拍了拍他肩膀。
上面？秦学抬头，清晨的阳光刺眼，峡谷岩石边缘，不知何时来了一群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为首的五个家伙气息沉重。
化妆舞会的“七星天”！
“四位将军，加上五位七星天，总共九位特殊A级觉醒者，以及数万战士，三台重型粒子炮，这般阵势，我想起源会不可能抵挡得住。”秦学若有所思道。
白羽尘也是深感意外，没想到联邦会派出数位底牌，还能请动五位“七星天”，反观自己白氏，带来的最强战力也就一位C级觉醒者和几十名成员，根本没法比。
“紫将军，对方一个起源会，有必要出动这么多强者吗？”白羽尘不解。
与另外三人打完招呼，紫罗兰认真回答，“起源会的存在太过久远，没谁知晓具体的底蕴，总帅大人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要么不出击，要么一锤定音，到时候瓜分起源会财富，联邦要四成，化妆舞会要四成，剩余两成给你们七大财阀。”
“才两成！不可规矩吧！”白羽尘顿时不爽，“我们这次的确没有派太多战力来，但我们提供了很多情报，至少要分到三成！”
“是吗？”紫罗兰盯着对方的眼睛。
见状，苏轩与秦学赶忙拉住白羽尘，带到一旁，压低嗓音道：
“别冲动，没看清局势吗？我们被耍了，这次计划明显就是联邦和化妆舞会为主，我们就是炮灰，你现在发火，他们随时可能干掉我们，忍一忍，等回去后，这笔帐再慢慢算。”
脾气暴躁的白羽尘咬紧牙关，“联邦，好一个联邦，他们是真的忘记了，这个世界，是我们七大财阀说了算！”
“敢算计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