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疯狂的地狱

　　柳青影拔出双枪，嘭，嘭，嘭！
　　枪法如神，每一枪都能将一位黑制服击倒。
　　直升机！
　　柳青影反手甩枪，明明是手枪的子弹，此刻却射出了狙击枪的威力。
　　空中烟花绽放，一团金属火球从半空坠落。
　　她两枪，就解决了来自天空的致命威胁。
　　“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黎鸣叹了一口气，从腰带侧拔出两把手术刀，在指间弹跳。
　　他动作迅速地冲入人群，子弹，枪火声，这一切都在他耳边变得缓慢。
　　快，快，更快。
　　一刀，一刀，又一刀。
　　刀刀精准，刀刀致命。
　　黎鸣每一次白光划过，都准确地割开黑制服的颈动脉，血液粗暴溅射。
　　等血红花朵还没洒落在地上的时候，黎鸣已经飞奔到下一个黑制服旁边。
　　“死亡界限。”
　　柳青影冰冷地吐出四个字，剩下七位黑制服，身体爆裂而亡。
　　“肉身侧能力？”
　　柳青影上下粗略打量了黎鸣一眼，“身体能力全方面增强。”
　　“差不多。”
　　黎鸣含糊带过。
　　“至少二次迁跃的肉身侧能力，否则在这里，不可能还有这种程度的力量，你不错。”
　　柳青影点头示意，顾师傅的小动作并没有隐瞒到他，对于黎鸣的行为，她颇为满意，在信任程度上有所提升，哪怕是放长线钓大鱼，此刻也不是质疑的时候。
　　黎鸣能力的表现，明确的强化系，而不是诡异的精神方面，更是让她决定放宽对黎鸣信任的一点。
　　“动作要快。”
　　黎鸣一行人，迅速进入一辆治安车，柳青影踩进油门，按着黎鸣的指引直赴车站。
　　“走！”
　　轰——
　　柳青影怀疑，要离开这座城市，要遵循特殊的规则，若非如此，她不介意开着车辆，在城市横冲直撞。
　　“刚才谢谢你了。”
　　黎鸣对狼九说道。
　　“不客气。”狼九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在后排敷药，他不是不能用能力帮助恢复，但小伤势，他想尽量节约能力。
　　“我也谢谢你，我知道你方才帮我截杀了很多次攻击。”
　　“嗯，你应该谢的。”
　　黎鸣回道。
　　“……”
　　“真是见鬼，为什么拿纸做的子弹，射出来会有那么大威力。”
　　老虎八吐槽，本来他们想捡点战利品，补充火力，却发现不仅是子弹，连手枪都是塑料玩具。
　　“这有什么问题吗？”
　　黎鸣下意识道，然后迅速又补充：“在奇怪的地方，再怎么的奇怪，都很合理。”
　　“有道理，怪不得你能在这里撑那么久，能混在一群神经病里，老哥你不简单。”
　　老虎八咧咧嘴笑道。
　　黎鸣同样用开玩笑的口吻，“在这里待久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要是不经意间说出些怪话，老哥们要嘲笑的时候记得留点情面。”
　　本来他们已经做好死战的准备，没想到居然这一路上，很顺利地来到了公交车站。
　　“没有被通缉？没有全程搜捕？”
　　心里有疑问，但赶紧搭公交尝试逃命要紧。
　　“老哥，待会记得保持水准，装得像一点。”
　　老虎八低声跟黎鸣说道。
　　“明白，打不过，我们就加入。”
　　“保证演技在线，让他们一点看不出我的问题来。”
　　黎鸣简单总结道，拍了拍老虎八肩膀，笑道：“自己人啊。”
　　老虎八不由得比了个大拇指，想要掏根烟给黎鸣，却掏了根寂寞。
　　“我身上只留最后一根铁的了。”
　　老虎八惆怅道。
　　“下次有机会，请你。”
　　他咧咧嘴。
　　“通往外城的，最近的是104路巴士，它直达下一个城市，没有其他站点。”
　　黎鸣说道。
　　“不觉得奇怪吗？”
　　柳青影在等车过程中，指出问题。
　　“在你混乱的记忆中，104路巴士，可以乘坐出殡月城，刚才的出租车司机，却认为没有其他城市。”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黎鸣。
　　“不相信我，可以换个方法。”
　　黎鸣淡淡道：“我们现在算是绑在同一首船上，出了问题，我也讨不了好，我在这座城待的时间比你想象要长，所以它的可怕，我就算没具体印象，脑海里也残留着对它深深的畏惧。”
　　“在我清醒之后，没有一刻不想逃离这个疯狂的地狱。”
　　柳青影不再说话。
　　“上车吧。”
　　她承认黎鸣说得有道理。
　　“地狱哪来天堂路啊，看到是个出口，火海也得跳。”
　　狼九说出句意味深长的话。
　　“车来了，走吧。”
　　黎鸣代他们交了车费，104路车上的客人不算多，除开他们外，只有寥寥六人。
　　老虎八跟狼九一排，黎鸣坐在柳青影前面的座位。
　　汽车一路驶向远方。
　　“不知道这几个人出城要做什么。”
　　半小时的风平浪静，老虎八放松许多，有心情闲聊。
　　“那个老太婆带着水果篮子，应该去探亲，中年大叔拿着行李包，估计去办事。”
　　“学生服的女生，大概率去读书，至于那位带着小孩出门的阿姨，是带她孩子去玩？”
　　“这四人的底细被你看得透透彻彻啊，老狼，等回去后帮忙把个妹呗，我上次在酒吧看到个很正的。”
　　“问大姐借点钱吧。”
　　“啊？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能谈钱，那你就放弃。”
　　狼九无情道。
　　“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
　　“问大姐你借钱？”
　　“不是……”
　　柳青影猛然一惊，不知不觉间……六个人什么时候变成了四个？
　　她明明一直保持警觉。
　　“四个？一个老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女学生，一个阿姨，一个小孩……嗯，四个……”
　　这，似乎，并没有算错。
　　“柳队长，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事。”
　　柳青影半带恍惚地回了句。
　　公交车上，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不对。
　　又是大半小时过去，柳青影骤然恢复清醒！
　　她大步上前，在开车的，居然还是一套衣服，上衣的长袖搭在车盘上，两只鞋子象征式地放在离合跟加油踏板上。
　　在被察觉到异常的那一刻，衣服散落。
　　公交车，无人自动。
　　“不要碰。”
　　黎鸣打断了柳青影的动作，“现在这辆车遵从它的逻辑在行动，若是你蓦然改变，到时候它驶向哪里，谁都说不清楚，起码在我之前的记忆中，它可以通向出口。”
　　“又或者，我们可以跳车。”
　　狼九插话道。
　　黎鸣：“那样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柳青影回到座位上，“继续吧。”
　　104路公交，继续驶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