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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
三刻。
一阵锣鼓唢呐声远远的传来。
迎亲队伍的身影出现在长街的尽头。
南宫翎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满面笑容,当先而来。
身后跟着一顶八抬大轿,八个轿夫,两个丫鬟,齐齐整整,前面一队乐手吹吹打打,喜庆热闹。
南宫铭面带红光,走在队伍一旁,拱手向周围一些前来道贺的江湖朋友道谢。
一众人马到达柳府门前时,柳剑南早已迎在门首。
南宫翎立即翻身下马。
“拜见岳父大人。”
柳剑南伸手扶起作势欲拜的南宫翎,笑道:“贤婿不必多礼。”
南宫铭亦上前见礼。
“吉时不可多眈,公子快进去接少夫人吧。”
柳剑南微笑点头,道“不错,莫要错过了吉时。”
南宫翎不再多言,拱手施以一礼,便向府中走去。
柳如夏身着凤冠霞帔,坐在床前,一顶大红头纱遮住了她的面容。
南宫翎来至楼下,迎面看见肖逸。
肖逸微笑道贺:“恭喜南宫兄。”
南宫翎回礼,道:“多谢肖兄。”
肖逸侧了侧身,道:“师妹早已准备妥当,南宫兄快上去吧。”
南宫翎笑道:“今日的喜酒,肖兄一定要多喝几杯。”
肖逸笑道:“一定一定。”
南宫翎不再多言,上楼而去。
揭开珠帘,一身霞衣的柳如夏映入南宫翎的眼眸。
虽然看不见她的容颜,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已足够迷人。
“如妹,我来接你了。”
南宫翎的声音很轻,很柔。
但柳如夏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一旁的媒婆立即笑道:“大婚之日,新娘子难免有些紧张和害羞,新郎官还是赶紧接新娘下楼吧。”
南宫翎亦不再多想,扶起柳如夏的一只手,往外走去。
柳如夏就仿佛一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个提线的木偶,任由别人牵着她行动。
直到她听见柳剑南的声音,脚步才停了停。
“去吧。”
柳剑南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
柳如夏没有说话,在别人的搀扶下坐进了轿中。
帘布垂下,遮断了她心里最后一丝眷念。
队伍起行。
南宫翎跨上骏马,再次拱手行礼。
“岳父大人,小婿告辞了。”
“去吧。”
唢呐声又起,锣鼓声震天。
队伍远走,一道人影悄然跟随。
孤星的伤势并未痊愈,面色还很苍白,身手也不如以前矫捷。
但他还是赶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过了今天,他将永远不会再见她。
迎亲的队伍转入了一条傍山窄道。
一旁是山体,一旁是山崖。
路仅有两丈宽窄,但足以让队伍经过。
倘若有人想要做打劫的生意,此处正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南宫铭望着两侧的地势,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仿佛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队伍已经走入窄道。
山上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个声音,不由停下了脚步。
待他们抬头看去,一道黑影从山林中蹿出。
南宫翎扭头看清,竟是一块巨石滚落而来。
巨石正迎着他的面门奔来。
他心中一惊,却仍保持镇定,立即一提缰神,胯下的骏马“唏聿聿”一声啼,人立而起。
巨石擦着马的前蹄呼啸而过,滚落山崖。
南宫翎待要说话,忽然脸色大变,又是数十块巨石从天而降。
身后的队伍顿时大乱。
“小心。”
南宫铭高叫一声,急忙奔向轿子。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证柳如夏的安全。
落石转瞬即至,他双手推出,拍向巨石。
轰轰巨响过去,几块落向轿顶的巨石被他拍飞。
但南宫铭胸腹仍不免一阵气血翻涌。
巨石滚落而来携带的力量虽不比雷霆,却也不容小觑。
南宫翎亦滚鞍下马,向轿前奔来。
他们都已意识到,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埋伏。
一时间已有好几人被落石击中,当场毙命。
南宫翎四下一顾,怒气上涌。
“什么人在此埋伏暗算,有本事现身出来。”
这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震的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动荡。
但他的话并未等来对方的回应。
回答他的,而是一阵接踵而来的爆炸声。
爆炸就发生在他们的周围。
伴着震耳的爆炸声,又有几人被炸的血肉模糊,死于非命。
浓烟伴着爆炸升起,瞬间将他们吞没。
“保护新娘。”
南宫铭大吼一声,紧紧护在轿前。
剩余未死的几人也立即围在轿子四周。
浓烟中目不可视,三尺之外就已看不清任何东西。
众人神色惊惶,颤颤而立。
烟雾中突又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南宫翎面色再一变。
暗器。
这是暗器的破空声。
暗器不知从几个方向射来。
南宫翎双手一抖,身上的长袍已经在手。
今天他并没有带剑。
剑毕竟是凶器,实在不适宜出现在这大喜之日。
看来对方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挑这个时候动手。
南宫翎长袍舞动,数十点寒星卷入衣内,伴着一阵“叮当声”落地。
大半的暗器被他击落,但仍有一部分射中了一旁的手下,又有几人在惨呼声中倒地。
烟依旧浓烈。
南宫翎和南宫铭的神经却都已绷紧。
忽然左侧一道衣袂带风声响起。
南宫翎听声辩位,飞身而出。
那道身影显然听到了南宫翎的动静,立即向来路奔回。
南宫翎当然不会放弃,身形拔起,紧随其后。
南宫铭更加小心。
因为敌在暗,他在明,这本就是极为不利的一点。
他眼睛睁的很大,前面烟中仿佛有一道人影在动。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唯恐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柳如夏丝毫不会武功,若是落单,必定难逃毒手。
面前的烟雾仿佛比刚才更浓了一些,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南宫铭面色大变,他疾呼道:“大家闭气,烟中有毒。”
可是他的告诫还是晚了。
他的话刚出口,剩余那几人就已在闷哼声中倒地。
南宫铭一边闭气,一边急向轿中转去。
他只怕柳如夏已被毒烟所侵。
他伸手接起轿帘,突又猛地缩手。
缩手那一刹那,一道刀光在他面前砍下。
他若稍迟片刻,这只右手恐怕已断。
他一个翻身落向一旁,抬眼看去,拿刀的竟然是那个媒婆。
只不过此时的媒婆,眼神中尽是戏谑之意。
南宫铭即使再笨,也已想到,眼前这个媒婆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媒婆了。
他渐渐冷静下来。
今天这件事,显然是一个早已谋划已久的行动。
他冷眼望着媒婆,道:“你究竟是谁?”
媒婆轻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逃。”
媒婆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南宫铭心中一沉。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今天这件事,恐怕只有一方全部倒地,才能了结。
南宫铭又带着一丝不解,试探问道:“我们之间应该素无恩怨,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媒婆道:“这个问题日后你自会知道,不过现在......”
他斜眼瞥向身旁的轿子,道:“如果你不反对,这位新娘子在下就先接走了。”
南宫铭厉喝一声道:“休想。”
随即双掌展开,向媒婆攻去。
他虽不知道这些人的用意何在,但无论如何,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这不止关乎柳如夏的安全,更关乎南宫世家的声望和名誉。
若连自家的少夫人都保护不了,只怕南宫世家从此就会声誉扫地,被江湖中看做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