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秩序庭院

　　三天时间一晃而逝，第三天晚上十点，徐远收拾好东西，准备再次前往老工厂。
　　刚走出宿舍大门，他便双眼一花，毫无征兆地进入了白色空间。
　　一袭红色长裙的福星早就等在这里，见徐远到了，她便打了个响指，一道石门随即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向徐远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徐远跟着福星穿过石门，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原。一条石板路从他们脚下延伸而出，通往草原中心的白色城镇。
　　白色城镇中央，立着一根没入天际的蓝紫色巨柱，不需要福星介绍，那根柱子的名字就像常识般出现在徐远脑海。
　　星柱。
　　“欢迎进入秩序庭院。”
　　熟悉的电子音，在徐远耳边再次响起。
　　他掏了掏耳朵，问道：“福星小姐，我脑袋里的声音，是星柱发出的吗？”
　　“不是。为了让你们这种新人好上手，也为了获取愿力，科技那家伙开发出了一种辅助程序。我们把它嵌入到了星柱，每个守序者进入秩序庭院，都会自动加载最基础的版本。”
　　“我该怎么和它交流？”
　　福星耸了耸肩，说道：“它只能执行简单的命令，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星柱周围，有配套的自助服务台，你如果有多余的愿力，可以付费开启它的额外功能。”
　　“为什么不用人工智能呢？”在徐远眼中，守序者和秩序庭院的存在，显然比他所在世界的科技更加高等，不应还没有人工智能。
　　“低级人工智能，离开了科技向位面就会失去效果，而秩序庭院连接着无数位面，位面规则包罗万象。能够跟随守序者在诸天穿梭的人工智能，就连科技也只有个雏形，怎么可能开放给其他人使用。对于大部分守序者而言，简单一些反而更实用。”
　　说话间，徐远和福星已经走过石板路，来到白色城镇前方。
　　“星界分为四层，你刚获得神格，处于最下层的荒界。这里是荒界守序者的聚集处，我们称它为白色城镇。买卖物品、打听消息、委托任务，都可以在这里解决。这里是完全安全的区域，任何守序者，都无法在这里伤害别人。”
　　进入城镇大门，两人身上自动生成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们的体态和相貌。
　　城镇内建筑全由白石制成，许多和他们一样的守序者在街道中穿行。彼此之间只能看清轮廓，未经允许，甚至无法听到其他人在说什么。
　　两人一路走到中心广场，在星柱周围，摆着一圈自助服务机，徐远找了一处空着的走了过去。
　　打开服务界面，屏幕率先弹出一行提示。
　　“本机由七色会提供保护及技术支持，违规操作后果自负。”
　　他找到拓展荒界数据包的选项，看着解锁需要1000点愿力的提示，便摇着头退了出来。
　　徐远的目光望向福星，道：“我能多借一点愿力吗？”
　　福星取出一颗骰子，道：“当然可以。不过想拿到愿力，要先赌一把。借款金额就是赌注，一万点愿力起，想借多少都行。你赢，愿力现在就能给你。如果是我赢，你只需要给我赌注的二分之一。怎么样，要试试吗？”
　　“还是算了吧。”徐远还没忘福星曾说过的话，赌这方面，她还没输过。
　　看着账户上的50点愿力，徐远叹了口气，问道：“福星小姐，愿力除了当作货币以外，还有什么用处？”
　　“愿力是世界上最纯粹，最本质的力量之一。除了当做货币外，你可以通过星柱将愿力转化为神力，神力积攒到一定程度，就能晋升为下一级神明。”
　　两人正说着，星柱旁的白色钟楼指针指向十二点，厚重庄严的钟声响起，星柱表面浮现出无数门。
　　门分白、蓝、红三色，按颜色不同，由下到上依次排列。
　　门的颜色，代表门后位面的难度。
　　其中白门最多，所开门中，三分之二都是白门。其次便是蓝门，再往上，在视野尽头，才能隐约看到零星的红色。
　　每扇门大小不同，代表能进入的守序者数量也不同。门越大，能容纳人数越多，但进去的人多并非是好事。每位守序者任务不同，阵营自然也可能不同，人多不只代表更多的同伴，还有更多的敌人。
　　钟响十二声，星柱上各色门扉一齐打开，露出后面混沌不清的空间。
　　福星指了指蓝门，道：“门的难度越高，获得的收益越大。星柱为了保护守序者，必须完成过一次蓝门的任务，才能获得进入红门的权限。你这次的要做的，就是通过一次蓝门。”
　　“差点忘了。融合神格可不便宜，你在测试位面得到了多少愿力？”
　　“3500点左右。和守序者平均水平比，是高了还是低了？”徐远忐忑地回答道，要是和别人差得太远，就必须找更多路子刷分了。
　　听了徐远的话，福星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她沉默了片刻，幽幽道：“早知道神格就卖贵点了。”
　　“什么意思？”
　　“资格测试默认是白门。荒界白门里的油水少得可怜，完成任务只有100点基础奖励，这个数字还随任务完成程度有一定波动。大多数守序者完成一次降临，获得的愿力不会超过基础奖励的三倍。你在白门的收获，比他们冒死进入红门都要高了。”
　　“怎么可能，一只……”击杀一只崖猴就有100点愿力入账，那些资深守序者，怎么可能只获得那么一点愿力？但话刚出口，徐远便意识到了什么，将后半段咽了下去。
　　也许，并不是每个守序者都能这样获取愿力。
　　“你想说什么？”福星见徐远欲言又止，便主动问道。
　　徐远干咳一声，看着守序者们不断进入门中，出声问道：“没什么。我想问守序者和星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们的存在，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秩序和稳定。更详细的说来话长，等你活着回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徐远和福星分开，寻找空着的蓝门，他仰头看着星柱，没留神和迎面而来的守序者撞在了一起。
　　他连忙道：“不好意思。”
　　对面的守序者没有在意，将手中的黑色郁金香插在徐远衣领。“没关系，不过降临时可别像现在这么莽撞。祝你好运，新人。”
　　短暂的插曲之后，徐远找到一处单人蓝门，他将意识集中于门上，化为流光飞入门内。
　　等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厕所内。
　　没等他看清周围情况，便感觉胃内剧烈的痉挛，刚感到马桶边，腥咸的液体和柔软的块状物便从嘴里喷出。
　　看着马桶水面飘着的黑血，以及其中夹杂的章鱼触手似的肉块，徐远摇了摇头。
　　真是热情的欢迎方式。
　　“已成功降临‘荒-20410’位面。本位面任务，保护亨利·福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