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孟津渡口

　　赵长生自嘲的杀猪屠狗辈，乞儿可不敢当真。
　　他跟随赵长生也有五六年了，深知赵长生这位大爷不仅天生神力，而且智多近妖。
　　大爷垄断的北地郡生猪市场，只是明面的冰山一角。
　　乞儿清楚，暗地里，赵长生还组织了一张地下世界的的巨网，而赵长生就是王者。
　　具体如何，即便乞儿也不太清楚。
　　毕竟很多时候，大爷办一些事情时，总会支开他这位贴身侍卫。
　　只是，有一点让乞儿无法理解。
　　为何大爷会离开北地郡？
　　大爷是在布一场巨大的棋局！
　　这是乞儿自己得出的结论。
　　从二爷赵拓去了漠北开始，从大爷与蛮族郡主的交易中，从安排他从军后，乞儿才隐隐后知后觉。
　　“乞儿，想办法去往边关。”
　　扶起乞儿，赵长生沉默片刻提出要求，并为自己的要求说出了一个坚定的理由：“你应该多少能明白，大爷担心如今的边关恐怕守不了两年。”
　　“朝廷轻视蛮族，大爷不清楚缘由，然而两次与蛮族郡主的相遇，让大爷不得不担心，蛮族正在运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赵长生说罢叹息一声接着道：“听说，云中郡关隘前几日再次被攻破。”
　　一提起云中郡关隘，乞儿大吃一惊。
　　他怎么没听说这个消息？
　　而且业城也没有消息传来。
　　抬头小心看了看大爷，果然，北地郡就没有大爷不知道的大事。
　　至于大爷消息的准备性，乞儿一点也不怀疑。
　　而且当初还是大爷安排他去给二爷赵拓带信的。
　　乞儿疑惑道：“云中郡守将可是没有重视二爷的示警？”
　　赵长生笑了笑，摇头道：“非常重视。”
　　说了这四个字，赵长生便不再多言，转而对乞儿近乎命令道：“一年，一年时间，大爷要你镇守一处边关，不管你用任何办法。”
　　“乞儿遵命。”
　　对于赵长生的命令，乞儿毫不迟疑。
　　一年做到边关守将，对于别人或者他自己也许犹如痴人说梦，但他相信大爷。
　　因为大爷往往都不会无的放矢。
　　而赵长生见乞儿如此放松且自信的回答，顿时皱起眉头。
　　“乞儿，大爷除了钱财上帮助你以外，其他的都要靠你自己。”
　　“啊！”
　　乞儿一惊，慌忙道：“大爷，乞儿……”
　　“相信自己。”
　　赵长生打断乞儿，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爷相信乞儿可以独当一面。”
　　“去吧！”
　　“别让大爷失望。”
　　说罢，赵长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乞儿离去。
　　等乞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赵长生喃喃自语：“雏鹰总该翱翔。”
　　乞儿的能力，赵长生心中有数。
　　大智慧没有，但不是笨人，相反，比多数人聪明。
　　以他万人敌的实力，加上阿谀奉承也好，钱财开路也罢，赵长生相信不会让他失望的。
　　毕竟，边关守将的硬性条件，个人实力上，乞儿是绰绰有余。
　　所谓兵怂怂一窝，这一点从大夏王朝派出的边关守将皆是勇武之辈便可以看出，大夏王朝的兵马能以一抵十并非传言。
　　朝廷在武事上有清楚认识，可惜……
　　战略上的眼光还是略逊一筹。
　　通过与蛮族郡主的对话中，赵长生清楚，蛮族正在通过西征获取实力，夏蛮大战越来越近。
　　蛮族在一月时间里两次不计后果的攻破长城关隘，足以说明，他们的试探已经撕破了大夏王朝强大的面纱。
　　“大夏建立快三百六十年了！”
　　赵长生摇着头，神情落寞。
　　原本，他以为，中原会让他眼前一亮。
　　结果。
　　繁华的确让他吃惊。
　　仓禀实而知礼仪，夜不闭户足以说明一切。
　　然而繁华的背后，竟然还有着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民间谚语。
　　“难怪，兵丁也好，家丁也罢的抚恤如此之高！”
　　“盛世啊！的确不负其名。”
　　这一次的旅行，让赵长生收益良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这才刚开始，就让赵长生心惊肉跳，也不知未来的路，到底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一夜无话
　　第二日，赵长生分出五百两白银给小三，让他与家人在业城从事杀猪卖肉的老本行，便在三弟赵长龙的催促下，踏上了前往神都的路途。
　　在黄河孟津渡口，赵长龙才询问赵长生，道：“二哥，王杰好像才十四吧！”
　　王杰，就是小三。
　　赵长生道：“十三。”
　　“十三岁！”
　　赵长龙张了张嘴巴一副吃惊样。
　　“十三岁二哥就让他独自从业？”
　　赵长生笑着道：“都以为像你一样，殊不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何况，小三有他父母帮衬。”
　　赵长龙听后，恍然大悟。
　　感情是让王父操持。
　　对于赵长龙的了然，赵长生一笑了之。
　　王父？
　　就一老实巴交的农民。
　　一切还要看只有十三岁的王杰。
　　对于赵长生自己精挑细选，精心培养的人，赵长生自信满满。
　　取决于时代和认知的不同，让乞儿，小三，小四他们去考状元，赵长生没有半点信心。
　　但是，让他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从事这个时代的贱业，赵长生还是有信心他们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的。
　　而且，吃一堑长一智，自他五年心血付之东流后，赵长生也对未来的发展做出了重新规划。
　　苟着吧！
　　随着排队凳船，站在船头的赵长生看着滚滚黄河水，回头朝渡口看去，不仅在内心感叹。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孟津渡口。
　　从这里开始的河北风云起，官渡之战。
　　一战而定河北归属。
　　强大的袁氏，在这里走上了灭亡，曹魏在这里开启了代汉之路。
　　“大夏三百六十年了！”
　　赵长生再次感叹。
　　时代的发展，挡不住啊，挡不住。
　　往北方看去，赵长生似看见了自北方而来，遮天蔽日的滚滚铁骑。
　　那是灾难的降临，世界的末日。
　　他发誓，一定要做些什么。
　　这也是赵长生为什么要去神都的真正原因。
　　如果大夏还值得他精忠报国，赵长生愿意继续当一个杀猪屠狗辈。
　　如果大夏成了昨日黄花，那么赵长生要让蛮族明白，杀猪的不介意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