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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的判决结果出来了，被判在虚无意识监狱中服刑30年。
这是那个小姑娘的记忆盘，我已经让大卫把里面的主从契约给删掉了。”
几天后，柳云飞来到了罗素的家中，带来了胖子少年的判决结果，以及这次任务的报酬。
加上那段语音的售价，罗素柳云飞和大卫三人，每人可以分到200万信用点数，算是收货颇丰吧。
至于柳云飞提到的虚无意识监狱，是指一种将记忆盘从犯人的身体中取出后，将其放入到一种特殊的装置之中。
那种装置能使犯人的意识处于被激活的状态，使其在一片虚无之中，度过他们被判处刑期时长的特殊牢房。
被关进了这种牢房的犯人，将失去视觉、听觉、触觉等一切感知，彻底陷入到一片完全的死寂之中，更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甚至都无法进行复杂的思考。
因为联邦监狱也需要节约成本，所以给他们的集成大脑，只负责让犯人能够保持最基础的自我认知而已，比之于虚拟乐园中住民的集成大脑，都只有其百分之一左右的性能。
整个服刑的过程，就像是身处于一座完全安静且黑暗的无间地狱之中，然后又偏偏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谁，以及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对待，除此之外则再也无力想其他的任何事情。
那种可怕和煎熬，甚至是让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的。
人们只能从被关进过虚无意识监狱后又被放出来的犯人，那无比凄惨的下场，来勉强窥探一下其中的可怕。
那就是痴痴傻傻，余生大概率都只能在发呆度过的惨状。
除此之外还有时间意识监狱，酷刑意识监狱等，各种各样不同的意识监狱，不过它们也有一个最大的相同点，那就是每一种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而犯人在意识监狱服刑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体则会进入到冰冻模式，待服刑期满之后，便会归还给他们。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如果犯人被判处的是无期徒刑的话，那他就自然不再需要他的身体了。
“额，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小雪警官交给了我们一个新的任务，我知道你不喜欢和联邦政府打交道，不过这个任务听起来好像还挺有趣的，而且报酬也丰厚，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柳云飞将卢晚的记忆盘交给了罗素，然后说道。
“什么任务？不妨说来听听，对于从联邦那里赚钱，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是有关最近出现在本市的一种新型毒品，小雪警官希望我们能够帮她找出这种毒品的来源，事成后会给我们每人一百万的报酬，怎么样？听起来很划算吧？”
既然是毒品，就肯定和本市的黑帮势力有关，而他们都是些爱财惜命的家伙，比起那些穷凶极恶，手段花样百出的通缉重犯，他们确实要显得可爱很多，也就是好对付很多。
“找毒品？什么样的毒品，居然还值得警方花钱去找，去四大帮派的地盘上随便抓一点人，逼他们说出下落不就行了。”
不过如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话，也就不会找到罗素和柳云飞这里来了。
“小雪警官告诉我，他们已经这样做了，可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四大帮派领导人前所未有的统一口径，都说对这种毒品一无所知，无论警方如何威逼利诱，他们都坚称此事和他们无关，而且不愿意向警方透露与此事相关的任何信息。”
听到这里，罗素皱起了眉头，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道：
“四大帮派互相之间都有利益冲突，如果是其中某一家犯的事被警方问起，其他几家在知道线索的前提下就一定不会向警方隐瞒，这也是一直以来警方用来制衡他们的方法。
可如果说哪一家能够彻底瞒过其他三家，而做成一件足以引起警方注意的事，那基本上也是做不到的，他们之间互相都安插有暗桩内奸，这甚至都可以说是公开的秘密了。
也就是说...剩下只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此事乃是他们四家第一次摒弃前嫌联合起来一起做的，先且不论这种情况会不会发生，就算是真的，以他们的德行应该也经不起警方的拷问和调查。
至于第二种可能嘛，就是他们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他们几乎控制了沧蓝市全部的娱乐场所，那种新型毒品想要不经过他们的手就出现在市面上，似乎也不太可能。
那难道是......他们明明知道却又都不敢说？可是还有什么人，是会比警方更值得让他们畏惧的？”
罗素思考的时候，有用手摸人中的习惯，如果手上拿着东西的话，则会拿那个东西代替手指，在人中上的鼻孔正下方刮来刮去。
而他此时手里正好拿着上过法庭的那块卢晚记忆盘，上面还有那个小胖子留下的口水渍，味道清新动人，谁闻谁知道。
待罗素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嫌弃的将其丢到了一边，还下意识的闻了闻手，不得不感慨这东西还真是过手留香。
“你说的对，他们都被控制了，正是被那种新型的毒品，其名字叫做‘血酒’的，一种据说味道还很不错的液体，喝了之后不但能让人飘飘欲仙，还能让人情欲大涨，所以一经问世，便大受欢迎。
四大帮派的主要头目，都喝过这种血酒，这东西只需一次就会上瘾，而且诡异的是，造成这种上瘾的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
“没错，有想要摆脱对其依赖症的人尝试过更换义体，可毒瘾却还是会准时发作，证明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化学毒品。
于是那人便将自己的记忆盘进行了全盘检查，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后，还尝试过移除掉喝了血酒之后的全部记忆，却依旧无效，说明其也不是记忆病毒。”
“这么诡异？除了身体和记忆，还能从什么地方让人产生依赖症？”
“有人说是灵魂。”
“狗屁。”
“我也不信，不过暂时也给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释了，而且那重要吗？”
“重要的是四大帮派已经被提供这种毒品的人给控制了，而且受到了控制的应该还不止他们吧？”
“没错，还有很多大~人物，也都已经喝过了这种血酒。
而且这种血酒已经不是谁都能喝得到的了，除了那些仍有被控制价值的人物，在其他人身上甚至已经有，因毒瘾发作却迟迟得不到满足，而选择用手将自己活活挠死的案例出现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只要能够证明我们也是有被其控制价值的人，那些企图用这种手段建立起一股目的不明势力的人，就会自己找上门来，而我们只需要把那个人交给警方，就能各自得到一百万的赏金。”
“完全正确！怎么样，听起来好像不算太难吧？”
“好，这个任务我接下了，对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做出如此有趣之事，我倒也很感兴趣。”
“那行，我这就回复小雪警官，等你准备好了之后就过来找我，先走了。”可说完这句话后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的柳云飞，却又突然回过了身来。
还在罗素的家里四处打量，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在无果后便再次对罗素开口问道：“今天怎么没有看到莉莉丝？”
“我让她进入到休眠状态了。”
“小两口吵架了啊？”
“少打听，你不是说要走吗？”
“行行行我走，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还是我家云笙好啊，妻子型AI管家，哪有女仆型来得香嘛？
对我言听计从，哪像你的莉莉丝啊，我早就说过你那不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婆，那是给自己找了个妈回家啊。”
“滚蛋，我现在不想聊这个......”
......
迈着愉快的脚步，柳云飞终于离开了罗素的家后。
罗素转头就将卢晚带有小胖子口水的那块记忆盘，连接到了一个配备有屏幕的装置之上。
记忆盘的意识被激活，卢晚的虚拟形象也出现在了屏幕内的场景之中。
那是一个装修风格颇为奇特的房间，像是处于某艘战舰之内，简易而不简单。
而她和当初在大千世界中时一般无二，身着白底金纹的华丽服饰，就像一位高贵的公主。
还有着一头和那个少年一样的漂亮金发，只不过那张脸，和她的真实长相还是有些区别，多了几分精致，却少了灵气，无疑是被胖子少年以他的喜好改动过的。
“你好卢晚，我叫罗素，你能认出我是谁吗？”
屏幕中卢晚对于自己的意识突然被激活，而且还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表现得很是不安。
罗素打开了屏幕上的摄像头，使她能够像自己看她一样的看到自己，并和她打招呼道。
“你是......救了我的人？”卢晚怯生生的开口，有些腼腆的看向罗素道。
“我的虚拟形象真的有这么明显吗？”而对于卢晚一眼就能够认出自己，罗素则显得有些失落，并在想着是不是要对自己的虚拟形象多花点心思了。
“不不不，我是猜的......”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像那个小胖子一样那么对待你，我之所以把你带回家，是准备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对了，我还没有正式谢谢你救了我呢，谢谢你啊，明明和我非亲非故的，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我都愿意的！”
“不用谢，不过我并没有要救你，为了完成任务我也是要找到那个小胖子的，顺便帮助了你，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
更何况如果不是你的记忆，我也不可能抓到那个家伙，所以咱们算扯平了。
而且你最好永远也不要抱着有谁会来救你的这个想法，能救你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而我要做的，也只不过是准备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能够重新拥有并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成为我的技术支援人员，我会按照行情价给你支付薪水，等你攒够购买新义体的信用值点数后，是想继续保留这段记忆，还是想换回你沦为奴隶之前那份的记忆，都可以由你自己做出选择。
以及在那之后你是想要继续留下来为我工作，还是去开启你新的生活，也都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决定。
我只不过是觉得，你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过选择的权力，只是被命运注定了会拥有那样的结局，而这对于明明和其他人一样诞生到了这个世界上的你来说，有些太不公平了。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明明比你幸运得多，却偏偏不愿好好的活，只会放纵自己的家伙，却都活得好好的。
而你绝对也拥有和他们一样，继续活下去的权利。
我体验过你的人生，所以我想我也有做出这个判断的资格。
不过这一切最重要的前提当然还是，在这个你已经没有了亲人，却依旧还是充满了黑暗的世界里，你是否确定自己还想要继续活下去？
如果你说不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做我的技术支援。
我也可以让就此你安详的解脱，让从此以后你的意识再也不会只因他人的意愿便被唤醒。
一切的选择权，如今都掌握在了你自己的手上。”
卢晚认真的听着罗素的话，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经历了大概十分钟的慎重考虑，又或者是在思考她到目前为止人生的意义之后，她还是坚定的抬起头笑了出来，以一种似乎理所当然的语气对罗素开口说道：
“是的，我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