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

　　这种情景交融下，暖暖和明良都感受良多，这抽茧剥丝，娓娓道来的过往，在暖暖和明良重新织绘下，呈现了往昔的情景，那就是人生过往的点滴。这些过往不为人知的经历，是极其难得的。
　　也许这一次契机能够填补他们内心深处，很多空白，很多灰暗的地方。又或者用灰暗的过去，给往后的人生调色，将他们的经历融合的更多姿多彩。
　　不过这种讲述，肯定不会适合大多数人，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像他们现在这么坦然地接受对方的过往。特别是对于暖暖来说，明良的到现在为止的讲述中那种不算光彩的人生，很多人，也许是极大部分人，是不愿意的提起的。
　　那些不光彩的过往，还是让它潜藏起来，因为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坦然去面对自己黑暗的时刻。
　　这也是九歌认为极其不易的地方，过往真实发生，但是人都有阴暗的一面，或多或少，谁又愿意把它重新拿出来晒晒，凉凉！
　　都拿出来，那就是真的坦诚相对了，这种坦诚和赤裸的面对，人世间并不是没有，但是那应该是极少的。
　　明良和暖暖还在交汇中，那一句谢谢，让两人之间仿佛又走得更近了一步，当然是明良这一步更大，因为他从暖暖的那里汲取了更多的潜藏的爱。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明良弹了弹烟灰，又抽了一口，继续....
　　“那一段日子，我过得很充实，每天忙碌！起早贪黑得去想办法赚钱，每次点着一分，两分，一角，两角的毛票的时候，我觉得那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我将它们一叠叠放好，一捆捆的绑好，走进储蓄所的时候，我会环视一下周围的人。
　　像是向他们宣示我成功，展示我那张很臭屁的脸，可是极少有人会看我，除了一些认为我长得还不错的人。”明良的叙述，开始用一些较为活泼的玩笑语言，这证明他现在的心态开始很放松。
　　“特别是看到储蓄所的营业员，看到我将一沓沓毛票，整齐地摞在收银台上的时候，看我的表情充满了惊奇和羡慕。
　　我特别享受这种时刻，因为我看到她们眼神里的我，应该是高光的。
　　她们的语气，也从先前的公式化，变得更为尊敬，更为温柔。
　　我很享受这种金钱所带给我的满足感，很享受这种被人注视，被人关注的感觉。
　　这是我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了。
　　存了一千块钱那天，我到服装店，专门买了一套新衣服，崭新的喇叭裤，的确良的衬衫，尖嘴的鸭头皮鞋，配上一副墨镜。
　　那时候这样的装扮，可以说是时尚的代名词。
　　我买了一盒我爸最爱吃的糕点，买了两瓶好酒，准备荣归故里，好好地让我爸看看，我现在的成功。”
　　这原本是应该高兴的事，但是暖暖听到明良说到这里，却又将她温柔的小手搭在明良地握着她的手背上。
　　九歌习惯了两个人不经意的经常互撒狗粮，稍稍有点免疫，虽然看到了，但是没有多想，继续聆听着明良的讲述。
　　明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走进弄堂的时候，很多老邻居都侧目看着我。有些认出我来，和我打打招呼，我都热情地回应着。还时不时夸夸这个阿婆年轻了，那个阿姨漂亮了。只是隐隐觉得她们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我也没多想。
　　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的，她们看到我现在衣着靓丽的回归，大概是暗暗的嫉妒吧？又或者是觉得，我那么久还能活着回来，惊讶吧！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我其实也不想知道。
　　我只想让她们看到我此时的荣光，就像暖暖说的，我还是那个弄堂里最亮的仔。
　　走进弄堂一半的地方，我正好看到暖暖从里面的家里出来，她那天很漂亮。
　　穿着一条蓝色小碎花的连衣裙，发髻挽了起来，将她精致的面容一览无余地呈现着，说实话，我看呆了。
　　我们相距起码几十米，其间弄堂里都是奔跑嬉闹的孩子，还有出来乘风凉的邻居，我却能从在其中一眼就认出来她，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时候，我心跳得很快，像我这样的花间老手，竟然感觉自己有些局促的感觉。这好像是从未有过的，不过下一秒，我看到她也同样看着我的时候。
　　我又习惯性拿出了我对待女孩子的态度，露出帅气的笑容，慢慢悠闲地往前走。
　　我和她正好到了我家那个巷口相遇！
　　我看似很自然的，很轻松，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因为我感觉到我提着东西的手，有些不自然抖动。
　　“呦，噶巧呀！阿妹，这是去哪里玩呀？”我率先和暖暖打招呼！
　　她露出腼腆的微笑说道“我要去和朋友逛马路！”
　　“哦！是吧！”结果我竟然没话接了，这不应该是我的风格，我一般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最能说，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新鲜见闻，就没有接不住的话。
　　可是，我见她的时候，我却显得真的很木讷，像一只呆头鹅，哈哈！”
　　明良说到这里竟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
　　暖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
　　九歌感觉和之前的气氛有些不同，前几次的叙述中，不应该是暖暖附和一下，然后两人再撒一下狗粮得嘛？
　　九歌看了一眼明良的大笑的样子，确实现在也像一只呆鹅，不过是有点二的呆鹅，只有明良自己知道，自己的笑点在哪里？
　　笑完后明良的脸逐渐恢复往常，又或者说是变得有些深沉，
　　“还是暖暖化解了我尴尬的样子，对我说“明良阿哥，你现在好哇？”
　　我有点骄傲地说“我呀！好得不得了，现在是个体户了！这不，买点东西来孝敬一下老爷子。”
　　“哦，那蛮好的！”暖暖看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到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感觉是挤出来的笑容对我说“我要来不及了，明良阿哥，如果你明天空！来我们厂吧，我们那里有个小型的舞会。就是纺织厂那里，你晓得的吧？”
　　我刚开始还有点奇怪暖暖样子，结果她说出这件相邀约会的事，我好像明白了。
　　一个姑娘主动邀请男生约会，是要有些勇气的，有些忐忑，有些欲言又止也是正常的。
　　以前要是有人邀请我，我可能还会欲擒故纵一下，那天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和暖暖挥手道别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吧！又或者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