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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混元一气宗的弟子被林森划分成三种人。
一是和宗门高层穿一条裤裆的内门弟子。
二是没穿裤裆的入门弟子。
至于第三种，便是那些不被宗门当人看待的杂役弟子。
一来到山脚，四周弥漫的臭气就熏得东方玉皱眉。
这里哪像是人住的地方?
污水沟，腐烂的动物尸体，以及供杂役居住的断壁残垣。
一些半死不活的杂役直接就横躺在泥道中，也不修炼，就是发出痛苦的哀鸣。
他们一天十二个时辰，要抽出十一个时辰去种植炼丹用的灵药，去后山采集炼器用的石材，还要负责砍柴烧火做饭的杂物。
剩下的一个时辰，睡觉还是修炼，这得由他们自己决定。
如果有杂役累死，直接就近挖个土坑埋了就是。
反正在宗门眼中，他们就算修炼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内门弟子。
林森皱着眉，一路上小心避开横躺在地上的杂役。
这些杂役有气无力的，根本不能交谈，他要去找到一位至少能够说话的杂役。
突然，一只沾满泥巴的手扯住了林森衣袍衣角，底下传来有气无力地声音:“水...我要水...”
这名杂役弟子从外表上看起来不过十来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只是此时半个身子已经深陷泥水之中，就如同半只脚踏进棺材板里的老人一般。
要说他身上还有什么闪着生命的光辉的地方，那就是露出泥水中，那对渴望活下去的双眸。
既然他还想活着，林森握住了他的只枯瘦地只剩下一层皮的小手，将体内的元气输送过去。
他这具肉身的木属性元气，比起天然的元气，更加能焕发生命力。
下一刻，面前的少年已经能挣扎着站起来，蓬松干枯的黄发遮掩的面部，逐渐出现了一丝红润。
“多谢前辈!”
暂时恢复体力的少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泥地中向林森重重磕了一个头。
即使是不被混元一气宗看好的杂役弟子，关于元气和元修士的知识多少也了解一些。他知道方才是林森输送给自己元气，才让他活了下来。
林森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我救你起来，不是让你给我磕头的。”
“晚辈明白，前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个少年倒也不笨，一下就明白了林森话中的含义。
林森正要开口询问，东方玉却抢着说道:“你们这些杂役弟子当中，可有消息较为灵通之人？”
“消息灵通之人......”少年想了想，如实答道:“老黄!他是我们当中资格最老，一定知道不少事情。”
林森和东方玉交换眼神，林森说道:“带我去见见那位老黄。”
“现在?”少年露出愁容，“现在他们都在后山挖矿，那里还有内门弟子负责看守......”
后面的话不说林森也明白。
现在是杂役们的工作时间，像少年这种留下来的，都是因为长时间工作，劳累到极点，被放置在这里等死的那一类。
少年担心的是，自己带林森他们过去，最后会被看守的内门弟子抓去工作。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见少年脸上还是有疑虑，林森叹了口气，放出了元气波动。
造化境修士的元气波动有多强?
一时间，万物静止了一般，从林森身上喷涌而出的元气直冲云霄，周围弥漫着令人无法呼吸的威压。
少年瞪大了眼睛，瘦弱的双腿在不停颤抖，面前这个比女人还好看的青年身上放出的元气让他心脏剧烈跳动。
与之相比，那些内门弟子用来震慑他们的元气简直就像是尘埃一般。
甚至连他在偶然见到宗门内护法放出的元气，也远远无法与眼前这位前辈相提并论。
“这下你安心了？”林森收回元气，方才那一下也只不过是略微放出来一成左右，如果全部放出，他担心眼前的少年会被强劲的波动震死。
少年呼吸有些急促，听到林森的询问后急忙点头，眼中原先的尊敬已经变成了崇拜。
如果自己有幸，能被这位前辈看中，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鬼地方了。
想到这，他热情地说道:“两位前辈，我这就带路!”
林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得看实力说话啊。
回头望了一眼其余瘫倒在泥水中，快要断气的其他杂役弟子，林森摇摇头，随着少年离开了。
如果他们当中有人在见到林森出手救下少年后，也发出声音向后者求救的话，林森并不介意浪费一点元气救活他们的性命。
只是他们的眼中，依然没有了想要继续生存下去的渴望。或许在他们看来，早点死去，要比活着更好受一些。
所谓的矿洞，并不在混元一气宗的山峰中，而是在邺城南郊十几里外的一座小桥下方。
据说当初混元一气宗选择宗地时，就是为了这处矿洞而选择了邺城。
矿洞就在石拱桥的正下方，原先这里原来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大江，但被混元一气宗的修士使用法术强行干涸。
而混元一气宗就靠着倒卖从矿洞中采集的炼器材料，逐步从一个小宗门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洞口只有一米多宽，刚好容得下一个正常人进去。
边上还树立了一块石碑，碑上没有刻字，而是画着一个混元一气宗的标志，以此警告凡人和非本宗门以外的元修士进入。
林森三人顺着洞口内部的长梯滑下，来到内部之后，豁然开朗。
两边的泥石中镶着用于照明的光石，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从他们脚下一直延伸至黑暗尽头。
“这该不会是把整个地底都挖空了吧！”东方玉咂咂嘴，感叹道:“还真敢做啊，就不怕某天地面坍陷，把整个邺城连带混元一气宗也一起埋了。”
少年浑身发抖，眼中掩饰不住恐惧。看来这个矿洞对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林森皱着眉，这矿洞除了金石味和土腥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令他十分在意的气味。
“负责看守矿洞的弟子呢？”他突然对少年出声问道。
少年一怔，这才发现一直守在洞外的两名内门弟子今天却不见其身影。
“救命!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突然响起一道惊惧至极的喊叫声。
惨叫只持续了一秒不到，随即就被野兽撕扯碎肉的声音替代。
林森脸色顿时一沉，快速对身边的少年和东方玉说道:“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动，我进去看看情况!”
东方玉似乎若有所思，而那名少年却脸色煞白，牙关打颤。
“小心了!里面怪物的元气波动堪比造化境修士。”
储物袋中的沙鹰提醒道，林森身形一动，已经向着通道跃进几百米。
“不用你提醒!”他在方才就已经察觉到矿洞内的血腥味，以及庞大的元气。
里面那个生物的元气波动，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顺着血腥味，林森穿过错杂交横的通道，一路向着最深处奔去。
“接近了!”
储物袋中飞出一道白芒，林森用右手握住，白芒散去，露出里面手枪造型的沙鹰。
“不够!还不够!”
通道尽头响起咆哮，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理性，但却发出了人类的语言。
“别，别过来，救命!”
另外一个声音却听起来有些耳熟，看来是还没遭到毒手的杂役弟子。
“不能让线索在这里断了。”林森咬牙，元气覆盖整个通道，瞬间感知到了尽头有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正一步步走向瘫倒在角落的身影。
举枪瞄准，对着那名身形高大的身影，林森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枪声在矿洞中响起，高大的身影头部中弹，但却没有死去，而是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林森趁着他停顿的一瞬间，终于赶到了那名还活着的杂役面前。
刚一对上视线，瞬间呆滞，脱口而出:“怎么是你?”